第127章 我若不用命，手下人怎会用命
    白水关下。
    刘备亲自出来迎接。
    “小庞，竟是你来了！一路可还安全？”赵少杰笑眯眯上前招呼。
    眾人见怪不怪。
    庞林笑道：“还是有一些阻拦，不过最终顺利抵达。”说著看向刘备，施礼道：“主公，臣督粮而来，途径键为、江阳、巴郡、巴西，终於抵达，江阳太守程畿隨军，在巴郡遇益德，益德护送我等过巴西郡。”
    刘备大笑一声，拍了拍庞林肩膀，粮食来了，一切都不用愁了，“你做的好啊，若没有粮食，
    我都得饿肚子，陆路运输损耗极大，能走水路就走水路。”
    庞林笑了笑，赶紧介绍起来：“这位就是江阳太守程畿。”
    程畿上前，施礼道：“见过左將军！”
    程畿施礼后，抬起头，就看到刘备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刘备也知道，程畿是为他死节之人。
    上前一步，拉著程畿的手：“季然的名声我早有听闻，我真想和你好好畅谈，只是我知你过来，肯定想见季玉。”说著，看向后方：“士公子，送季然去见季玉。”
    士笑著上前：“主公又打趣我，我怎么能受主公这样称呼？”
    眾人莞尔一笑。
    士走到程畿面前：“程太守，请。”
    程畿愣愣的望著刘备，感觉毛骨悚然，他也没有表態要效忠刘备，怎么刘备对他如此热络，仿佛老友一样。
    就刚才几个举动言语，让他心中就感到了和刘璋的不一样。
    那是一种发自內心的欣赏，他瞬间心中动摇起来。
    “外臣告退！”程畿施礼后，和士离开。
    刘、邓贤、冷苞互相看了看，成都的粮食居然送来了！
    还是走巴西郡，这表明可以自主其事的庞羲也选择了默认。
    情况越来越糟糕。
    他们还抗拒刘备，又有什么意义？
    刘备拉著庞林等人进入城关。
    有了粮食，自然是大摆宴席。
    “主公放心，我出发的时候，子乔已经准备第二波粮食运输。”庞林此次过来，带来的粮食並不算多，只有十万斛，毕竟，第一次运输，主要是试探犍为、江阳等地心態。
    以打通路径为主。
    刘备高声道：“既然粮食无忧，三日后，就前往阳平关。”
    黄权等人纷纷咂舌。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
    这些人互相看了看，黄权走到庞林面前，轻声道：“敢问庞君，我家公子可好？”
    庞林笑道：“自然一切安好。”
    黄权又道：“蜀郡王商、键为何宗没有疑惑？阻拦？”
    庞林继续笑道：“王太守和何太守自然有想法，不过，刘璋在主公身边，刘循等先一步被子乔控制，他们又能如何？”
    黄权嘆了口气，和他们想的差不多，刘璋、刘循失陷，手下人又怎么敢反抗。
    忽然，刘备看向了这边：“庞林，你和黄权等人，去往季玉处，他们一定有许多问题问你！”
    黄权赶紧施礼说道：“多谢左將军！”
    刘见状，也站起身来施礼道：“我等也想知道具体情形。”
    刘备摆摆手：“去吧，若想去的，都去！”
    张裔、王谋等人，甚至吴懿、吴班都站了起来。
    彭羡却忽然笑道：“主公也去如何？”
    眾人停下脚步，纷纷瞪了一眼彭。
    刘备摇头道：“我去了，季玉就太难堪了。”摆了摆手：“你们去吧。”
    原先从属於刘璋的眾人，立刻全部离开，除了彭。
    彭虽然也知道自已这样做，不够体面，太过諂媚，但他一定要获得刘备的信任，所以也不顾了。
    刘备继续和庞统、赵少杰、黄忠等人饮宴。
    另外一边。
    刘璋正在和程畿商量。
    “杨怀告诉我，如果刘备进军汉中不利，我还有机会，你以为如何？”刘璋还是比较信任程畿的。
    程畿脸色一僵：“三路大军，张鲁未必能应对！”
    刘璋还抱了一点侥倖心理，大声道：“张鲁也擅长蛊惑人心，巴郡蛮夷不都臣服他？我想刘备未必能胜他。”
    程畿看了看刘璋，也不再爭辩，路上见识了张飞的雄武，他对张鲁並不看好。
    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张裔开口道：“使君，我倒是希望左將军能贏！”
    刘璋忽然看到属於自己的人鱼贯而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对著张裔骂道：“贼子，这就完全站在刘备一方了？”
    张裔也不生气，反而说道：“若是左將军不能降服张鲁，肯定会杀了使君，这道理，难道使君看不明白？”
    眾人微微一证，继而微微点头，轻轻嘆息。
    是了。
    如果刘备顿兵汉中，迟迟无法建立功勋，为了立威，肯定会调转方向，征伐蜀中，这种情况下，为了儘快降服蜀中，未必会保全刘璋。
    刘璋闻言，看向眾人，见眾人都神色凝重，
    心下一个激灵，气得看向杨怀。
    杨怀没有想到这一节，看到刘璋责怪的目光，低下头，轻声道：“使君，是我顾虑不周。”
    庞林听了眾人言语，冷笑一声：“我家主公肯定会下汉中，而且轻而易举。还有我家主公不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定不会为了遮掩，立威，杀刘璋！”说著，走到眾人前面，说道：“你们有什么问题，立刻问吧！”
    其实，王士过来后，眾人就问了一次，现在是第二次。
    毕竟王士先行一步，不知道后续情况。
    眾人立刻询问起来。
    庞林一一作答。
    眾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人家荆州真的是谋算到了骨子里，一步步都有预案设想。
    他们败的不冤。
    刘备已经下令动兵，自然开始了动员。
    白水关这里，刘备也留了人驻守，以马玉为白水关守將。
    马玉和阳群一样，都是早早跟隨刘备的人，忠诚度自然不用担心。
    不过，赵少杰不知道此人，倒是看上去十分威武。
    大军出发，接下来要走金牛道，这一段路十分险要，粮食运输耗费不菲，这也是刘备等不到粮食，迟迟不敢进军的原因。
    现在粮道通常，自然无碍。
    与此同时，汉中。
    张鲁还没有得知刘备再次开始北上的消息，此刻他站在渡口，看著大军顺著汉江而下，轻声道：“希望刘备能和刘璋多爭执几日。”
    接到上庸方向的求援之后，张鲁立刻派遣援兵，用杨帛领兵一万，前去支援，
    阎圃安慰道：“刘备、刘璋虽然是同宗，但也都是乱世诸侯，岂会真心互助？定然会生齦一旦闹翻，反而会大打出手，我汉中或许还能趁乱取巴西，府君莫要太忧虑。”
    张鲁頜首，作为一名乱世诸侯，他还是比较了解他们这种人的心態，让他为了一个同宗族弟，
    折损土兵，劳师远征，他定不愿意。
    哪怕现在传闻，刘备得上庸，刘璋得汉中，共分汉中郡。
    他也不相信。
    因为上庸等地十分贫瘠，山势险峻，產出稀少，哪里比得了汉中平原的肥沃，这里明面就有十几万户，人口近乎五六十方。
    刘备再是仁德，也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
    送走了杨帛之后，汉中的兵马又少了一些，虽然张鲁蛊惑人心，用五斗米教义笼络了不少人，
    可这些人基本没有战斗力。
    汉中的战兵数量，先前约莫在三四方左右。
    现在分走一万，只剩下三万人，不过，张鲁也开始了徵召，又召集了两万人。
    五万大军，凭藉阳平关，以及四周山势，应该可以应付。
    听了阎圃的宽慰，张鲁大笑一声：“好，等刘备、刘璋闹翻，我也可以进军益州！”
    眾人哈哈大笑。
    金牛道。
    赵少杰是真服了，古代的蜀道真的让他大开眼界，险峻的地方，只有一个人可以通行。
    怪不得要发明独轮车，运输粮草，大车根本过不来。
    连日行军，眾人都有些疲累，可连个能扎营的地方都找不到。
    这日，赵少杰看著崇山峻岭，不觉高声喊道：“吁，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於—“
    正说著，杨颗忽然走了过来，拿著鹅毛笔和纸张就开始记录，一副期待模样。
    可杨期待了一会儿，赵少杰却不说了。
    “少杰继续啊！莫不是我扰了你的诗兴？”杨著急道。
    赵少杰脸色铁青，不是不想说，是后面他想不起来了，隨口道：“我决定就此封笔，以后再也不作诗了！”
    杨一惊，忙道：“別啊，这要是传出去，天下文士还不得骂死我！”
    赵少杰嘿嘿两声，转身就走。
    杨急忙在后面追赶，口中喊道：“难於什么？”
    赵少杰快步前进，赶到前面，刘备看到赵少杰过来，轻声道：“怪不得要下男子当战、女子当运的决心，如果没有这等决心，这汉中真难攻取！”
    赵少杰笑道：“不过我们这一次不用这样的决心了。”
    刘备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武都可否攻取？”
    赵少杰一听，立刻说道：“打哪里干什么？先收拾了张鲁，再规整益州，方才可以北伐。打了武都，必然引起韩遂、马超的忌惮。”
    现在雍凉混乱，有心向朝廷的，但大部分地方，都是韩遂、马超等人割据。
    他们表面上臣服曹操，但实际上依旧自主其事。
    刘备嘆道：“武都为汉中西面屏障，若是取下，不更好？”
    赵少杰压低声音道：“歷史上你派了吴兰、雷铜过去，一下就被打败了，还被打死了。张飞也没打过人家，当然，那是面对曹操的人，现在也不知道是谁的人，反正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
    刘备一证，嘆道：“吴兰、雷铜竟然这般不堪？”
    吴兰、雷铜也是刘备手下將领，现在就在军中，其中吴兰还加了將军號。
    赵少杰撇嘴道：“那你以为呢！”
    刘备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就不节外生枝，先定汉中，再言其他。”
    大军继续前行。
    终於，这一日，刘备大军北上的消息，传到了汉中。
    张鲁惊道：“如何刘备和刘璋就联合一起？真来攻我汉中？刘备莫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他都愿意做？”
    左右也感到不可思议，纷纷目瞪口呆。
    他们只知道刘璋在刘备军中，但不知道刘璋是被刘备挟持而来。
    司马李休见状，大声道：“既然如此，如何还要计议？他来迎战便是！”
    张鲁点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迎敌了。”看向眾人，沉声道：“张卫已经在阳平关，谁愿意去再支援！”
    魔下將领杨白立马说道：“某愿意拒敌！”
    张鲁点点头：“你领兵一万，去往阳平关！”
    阎圃说道：“稟告府君，我以为刘备和刘璋携手而来，我等当慎重对待，一，请韩遂、马超派人，从武都威逼，二，请朴等人搅动巴西！”
    张鲁点点头：“可，马上派遣人去往关中，请韩遂、马超派人！再知会朴等人，进攻巴郡等地。”
    做足了准备之后，张鲁私下找到阎圃。
    “你以为，刘备可是能平定天下之人？”张鲁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定鼎天下的人物，只是一直在等待那个可以平定天下的人出现，然后把自己卖个好价钱。
    这策略，也是阎圃说给他的。
    现在天下形势，最优先的选择，无疑是曹操。
    可曹操自从荆州兵败，又合肥兵败，眼下正休养生息，无力举动。
    哪怕曹操举动，也得先过关中这一关。
    谁都看得出来，韩遂、马超等人臣服曹操，不过是表面，曹操根本不能统治关中，只要曹操派兵过去，必然爆发大战。
    阎圃心下也有点迷惑，本来他看好曹操，但曹操接连吃败仗，一统天下的形势，陡然消失，迟疑道：“以我看来，天下能定者，只曹操、刘备二人而已！”
    张鲁皱眉道：“刘备真有此能？侥倖胜了曹操一次，就能显出爭夺天下的能力？”
    阎圃轻声道：“比不得曹操人多地广，但已有威势，我听闻荆州变化极大，相比刘表在日，世家豪族纷纷放出人口，各类產出不断。”
    说著拿起桌上的纸张，“这不是荆州纸么？”
    张鲁摩纸张，嘆了口气：“那你以为，事情若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可投降？”
    阎圃頷首道：“可以。”
    张鲁不置可否，良久，长嘆一声：“自从背弃刘焉，我在汉中这么多年，却是徒耗时间啊！”
    阎圃赶紧安慰道：“府君保护一方安稳，不动刀兵，百姓安居，无论刘备、曹操，若得到此地，都会善待！”
    张鲁嘆息不已。
    这天。
    刘备大军终於抵达阳平关附近。
    大军扎营。
    此次刘备北上，除了自己的两万大军，又带了吴懿、刘等两万人，战兵一共四万人。
    前线粮食消耗极大，一个月就要十多万斛粮食，而在后方，就要准备三四倍的粮食输送，整个益州，虽然富庶，可也撑不了多久。
    时间一长，张松未必能压住阵脚。
    所以，驻扎营寨之后，刘备就召集军议。
    这一次，刘备也没有把刘璋藏起来，就和自己坐在一起。
    “见过左將军，见过振威將军！”
    眾將入营帐。
    吴懿等人看到刘璋，都嚇了一跳。
    刘备面色淡然，摆了摆手：“起来吧！”
    眾人起身。
    刘备沉声道：“今次攻打汉中，当速胜，我意，分兵两部，庞统和季玉领兵驻扎阳平关，打造器械，准备攻伐，另一路，我亲自带领，翻越米仓山，直扑定军山！”
    此话一出，眾人都瞪大了眼晴。
    就连刘璋也回过头，忍不住说道：“玄德，你疯了？这时节翻山？如今已经到了冬日，米仓山上已有积雪，你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庞统、法正也惶恐说道：“主公，不可！太危险了，若真要行此法，请让臣领兵过去！”
    黄权、张裔、刘等人也全是惊骇模样。
    往日他们怎么想不到这种进兵方略？
    仔细一想，这个方法確实可行，但问题是现在时节不利於如此行军。
    “我心意俗定！”刘备慨然说道。
    庞统张了张口，看向赵少挠，轻声道：“科学將军不劝劝主公？”
    赵少挠心里面也七上八下，但歷史上刘备这么干击败了曹操，沉声道：“我与主公一同出征，
    此战必须速胜，弄险也是情理之中！”
    刘璋看了眼赵少挠，再看看刘备，真心服气，嘆道：“玄德，你何不享安乐？征战之事，让手下人去就行了，你、你——“
    “我若不用命，手下人怎丹用命！”刘备沉声看向眾人，大声道：“计议俗定，我领赵昊、法正、黄权、黄忠、甘寧—”说著看向刘等人，问道：“你们可愿意隨我翻越米仓山，进军定军山！”
    刘等人互相看看，都觉得刘备这样的主公不可思议。
    打死刘璋都不丹这么干！
    哪怕来汉中前线，刘璋不可能来，这次是被裹挟来的。
    冷苞嘆了口气，道：“我愿意，此战为全我益州，若我益州兵马，我等如何自处！”
    刘、邓贤也被刘备的豪迈折服，羞耻感，让他们可法推脱，大声道：“我也愿意。”
    刘备点了点头：“既如此，我等休整三日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