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死当其所
    眾人吃著馒头，大盘鸡拌麵，咂舌不已，比起往日吃的，眼下食物可美味的多，也没有刺喉扎腹之感。
    简雍更是直言：“少杰，我从未吃过如此美味。”
    赵少杰嘿嘿一笑：“可惜香料不够，辣椒没有。”说著，看向刘敏：“番禺的造船厂如何了？”
    刘敏也正沉浸在拌麵、馒头的美味中，听到赵少杰询问：“这个，不太好。”
    赵少杰看向一旁的马伯常，笑道：“马兄，可否在给我一些船匠，送往番禺造船厂。』
    马伯常脸色一僵，低声道：“少杰可寻求他家相助，也可招揽民间工匠。”
    虽然马家是豪门大户，但工匠数量也就那么多，送给赵少杰五百人之后，家里真不剩多少。
    赵少杰想想也是，笑道：“那好吧。”
    眾人吃饱了之后，各自忙碌。
    刘敏私下找到赵少杰说道：“敢问潘承明是否和少杰有怨？”
    在衙署大堂发生的一切，简雍早已说给了眾人听。
    刘敏是蒋琬的表弟，潘也是蒋琬的表弟，二人也算亲戚。
    赵少杰这才想起，这个潘还是蒋琬、刘敏的亲戚，只好胡说八道：“哪有怨？只是想到潘承明名声斐然，想要与之比拼罢了。”
    刘敏將信將疑，却也找不到赵少杰和潘交恶的来歷，只能暂且相信。
    打发了刘敏，赵少杰又去工匠处检查。
    这一组工匠负责的项目是曲辕犁。
    这东西也是鼎鼎大名，有人说它，推动了歷史的发展。
    赵少杰就记得弯弯的一个头，一个可调节的犁，犁用铁质。
    只是好几日了，曲辕犁仍旧没有復现出来，
    不过目前製成品已经有了模样，工匠告诉他，稍加优化，或可成功。
    紧跟著，赵少杰又去看了纺织机的项目组，依旧是埋头苦思中。
    至於烧玻璃，做火药的，前期筹备刚刚完成，配比组，开始试错，但没有效果。
    和他在番禺时候一样，总感觉在做无用功看著工匠写下的实验记录，赵少杰嘆了口气；“幸亏我在番禺抱著拼死的决心造纸，那怕造纸不成功，也一直备料，否则，这样的消耗，我哪里供应的起！”
    就在赵少杰大搞生產的时候，合肥的战事也如火如茶的进行。
    合肥。
    夏侯渊等人修整之后，立马驱兵蒋钦等人驻守的营寨。
    蒋钦等人举寨死守。
    夏侯渊命人狂射火箭。
    蒋钦等人四处灭火，心里面十分屈，可就是不好出城迎敌。
    夏侯渊魔下的骑兵早已严阵以待，在营寨中都可以看到，那森严的军武，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
    “如何应对？”周泰瞪著眼，厉声道：“若不出寨迎敌，恐怕会有覆灭之险。”
    韩当头也大，他是北地人，深知骑兵来战，必用骑兵相对，出城列阵，需用极为精锐的步兵。
    可精锐步兵都是各个將领的珍视之物，岂会交给他人指挥。
    他虽然资格老，但如今早已不是孙坚时代，目前他为中郎將，蒋钦也为中郎將，且蒋钦不仅多次和吕蒙一样，节制诸军，还和贺齐督万人破敌。
    这等资歷，他也不曾有过。
    韩当看了看蒋钦，问道：“公奕有何看法？”
    蒋钦看了看眾人，沉声道：“若要破敌，须得集合精锐，只是不知诸位想法。”顿了一下，又道：“大都督已经如此做了。”
    韩当想到的，蒋钦自然也能想到，何况还有周瑜先例。
    被动挨打，谁都憋屈，可出寨迎敌，又得面对夏侯渊精锐的骑兵，没有勇土，根本无法抵挡。
    韩当见蒋钦和自己所想一致，立刻说道：“我无异议！”
    孙瑜还在迟疑，周泰忍不住说道；“早该如此，我听说合肥城中，大都督也在拣选各军猛士，
    若出寨迎敌，我为先锋。”
    蒋钦看向孙瑜：“为至尊大业，合肥不可失，如今荆州在刘玄德手中，此人非刘表可比，已经不可图，合肥更不可失，望將军查之。”
    孙瑜是孙坚之弟孙静的次子，孙权的堂兄，如今为绥远將军，论起来他官职最高，但实际上，
    他只是孙权的亲信，战阵之能，肯定比不过蒋钦、韩当等人。
    蒋钦恳切开口，孙瑜立马说道：“公奕之言，也正是我心中所想！”
    营寨中计议已定。
    营寨外面，夏侯渊已经不耐烦了，大喝呼喝：“他们不出来，我等就打进去，江东鼠辈，坚守不出，以为一个破营寨，可阻我骑兵脚步！”
    话是这么说，目前进攻营寨的仍旧以步兵为主。
    忽然。
    手下来报：“夏侯將军，营寨中兵马集结，似乎要出来。”
    夏侯渊脸色一喜，大笑道：“好啊，终於让这些乌龟出来了，快，给他们让出战场，好让他们列阵！”
    手下人一愣。
    旁边將领低声道：“夏侯將军，这样做，岂不是纵敌，何不如趁机猛攻，一举攻破营寨？”
    夏侯渊自信道：“让他们列阵好了又如何？天下岂有我骑兵对手？”
    “让他们列阵，再破敌，必让贼子胆寒！”
    將领沉吟了一瞬，不再言语。
    营寨中，周泰为先锋，韩当为前部指挥，蒋钦为中军，孙瑜为后军。
    大军徐徐而出。
    做足了准备。
    没想到刚行进到门口，营寨外的曹军就退了回去。
    周泰气的脸色铁青，恨声道：“曹贼这般狂妄？我大军做足了准备，不来进攻？”
    韩当、蒋钦、孙瑜等人同样脸色难看。
    他们可是鼓足了勇气，准备好了一场恶战，血战，不想人家竟然就眼睁睁看著他们列阵。
    这等羞辱，几乎令人疯狂。
    “速速列阵，我要带兵衝锋！”周泰狂吼。
    可他刚说完，后面就有传令兵过来：“周將军，韩將军让你莫要衝动，以列阵为要！”
    周泰闻言，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了。”恨恨看向左右，大喝道：“列阵、列阵——“
    对面夏侯渊处。
    魔下將领低声道：“夏侯將军，此兵卒似乎不凡。”
    夏侯渊也看出列阵的兵卒十分精锐，但嘴上却笑道：“如何不凡？铁骑踏过，尽为粉。”顿了一下：“命人准备，我要亲自冲阵！”
    魔下將领忙道：“將军乃主帅大將，岂能亲自——“
    “区区东吴贼寇，也能伤我害我？”夏侯渊大笑一声，暗暗蓄力，开始准备。
    眼看江东军队已经列阵完毕。
    號角长鸣！
    夏侯渊亲自率领骑兵纵马而出，几十道骑兵如同闪电一样，以三十人为一队，前进突击。
    蒋钦等人看到这一幕，简直狂喜。
    “快，瞄准贼帅，射箭！”
    命令一下，诸多箭雨对著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为重將，身上鎧甲都非凡品，普通弓箭根本难伤，叮叮噹噹的声音传来，夏侯渊等人已经突入阵中，切开军阵。
    夏侯渊的骑兵所乘用都是精锐良马，奔袭之下，衝击力十几个人都拦不住。
    东吴士兵虽然拣选了精锐出来，但互相之间配合併不流畅，反而因此有了损失。
    且夏侯渊脱离战场之后，后续三十人队伍的骑兵如潮水般已经涌来，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一波接一波的骑兵攻击，使得东吴军阵开始逐渐出现混乱。
    而夏侯渊魔下的將领，看著夏侯渊搅动敌军侧翼，立刻命令步兵方阵开始前压！
    鼓声震天。
    曹军开始压迫东吴军阵。
    侧翼骑兵还在袭扰，寻畔攻击。
    夏侯渊冷静地注视著军阵的变化，忽然脸色一沉：“就是现在，隨我破敌！”
    一声令下，夏侯渊看著突然出现的空隙，如同一条毒蛇半，钻入其中，骑兵直接窜入军阵里面。
    整个东吴军阵，隨之乱作一团。
    合肥城上。
    周瑜看著这一幕，气得一拍垛口，骂道：“贼子狡诈，这般空隙都被他看到了。”说著，喝道：“吕蒙，马上领兵出城！”
    吕蒙高声道：“喏！”
    虽然合肥城中，集结了精锐步兵合练，也把骑兵聚集在一起，合练多日，但吕蒙依旧信心不足，主要是他们的骑兵比起对方来，怎么看怎么差劲。
    马匹不如，士兵不如，训练不如，装备不如，战术也不如。
    可现在他们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夏侯渊趁机突入城外营寨。
    “子明，须知道，一旦临战，如胜则胜，如败则亡。”周瑜看著吕蒙淳淳告诫：“不拼至最后一人，决不能后退，临战之后，意志力有时候更重要！”
    吕蒙看著周瑜认真的模样，恭声道：“谨记大都督教诲！”
    周瑜点点头：“去吧！”
    吕蒙带著步兵方阵，督董袭、凌统等年轻將领出城而去。
    合肥城下，夏侯渊自然也有布置，张辽就等在这里。
    吕蒙刚一出城，就和张辽的士兵撞上。
    想起那日被张辽冲阵打落，吕蒙这次脸色沉稳，口中大喝：“此次接战，士兵后退，伍长斩之，伍长后退，都伯斩之，都伯后退———“
    “如我后退，都督斩之！”
    命令一下，军阵肃然。
    张辽纵兵而来，立马和军阵撞在一起。
    经过合练的士兵，自然更加默契，张辽虽然雄武，一时间也没有像蒋钦那边军阵一样，被他找到空隙。
    周瑜看著这一幕，微微頜首，“程老將军，合肥就拜託你了！”
    程普皱眉道：“大都督不可轻动，我去解围！”
    “老將军乃我军柱石，留在城里，才可让我军专心作战！”周瑜诚恳道程普脸色一肃：“大都督放心，我会坚守合肥，不给敌军破城机会！”
    周瑜点点头，戴上头盔，领著几个將校，趁著吕蒙和张辽酣战的时候，飞出城去。
    营寨方面。
    夏侯渊的见缝插针，已然扰乱了军阵。
    甚至使军阵分离。
    周泰被团团围住，但周泰何等雄武，越是这种需要拼命的时候，他越是有劲，大声疾呼：“破敌，破敌！”手中长矛飞舞，如同一尊不可阻挡的无双猛士。
    这种乱战，他最为喜欢。
    夏侯渊分割了东吴军阵，但后方韩当指挥恰当，稍微又稳住了后续阵型。
    蒋钦也驱兵进补。
    夏侯渊正在迟疑，是继续破阵，还是杀了那个有点狂妄的傢伙。
    周泰的雄武已然引起整个战场的侧目，江东军大受鼓舞，曹军大为骇异，想不到江东也有猛士！
    “射死他！”曹军中，有人下达命令。
    箭雨隨即落下。
    周泰用长矛拨开，却也中了一箭，好在受创不深，反而再次激起他的血气：“破敌，破敌！”
    被分割的江东士卒，纷纷围绕在周泰身边，这些人都十分悍勇，只是配合不当，现在乱战，反而更有优势。
    正当眾人被周泰所为鼓舞的时候，忽然一声急促鼓点传来。
    “庐江周公瑾来也！”周瑜高呼自己名號，带著骑兵突然而来其实也不算突然，曹军早有预料和观察，只是这会儿大部分人都注视著营寨方向的战场，是以並不知晓。
    听到周瑜来援，曹军士兵自然慌乱，江东士兵却大受鼓舞。
    夏侯渊一方，早已有了应对，立刻分出一部骑卒，和周瑜对冲。
    骑卒衝去，两边各有损伤。
    江东一方，周瑜亲自带队，他一往无前的气概，让这些士卒十分激昂，虽然不如曹军骑卒，但依旧紧隨周瑜。
    周瑜也有准备，他知道自己武力一般，所以身侧备下十几个骑卒护卫。
    这些人隨著冲阵，一半落马。
    但他出现在了营寨之外。
    “我乃大都督周瑜，今日隨我破敌者，我亲自向吴侯请功！”周瑜骑在马上，手举长剑，烈日下，鎧甲耀光，高声呼喝，风姿如神话。
    本来已经处於崩溃边缘的江东士卒，大受震动。
    全部看到周瑜近在眼前，慨然不知疲倦、恐惧。
    周瑜话落，持剑向前，恍如天人。
    蒋钦、孙瑜、韩当等人都感到一股头皮发麻，各个狂吼：“进攻！退者斩之！”
    周泰满脸血污，身携中箭，手持长矛，放声大笑：“大都督亲自营救我等，死当其所！”
    剩余的士卒，纷纷高呼：“死当其所！”
    被包围的，被衝击的士卒，忽地勇气大振，发起衝击。
    夏侯渊本来以为自己布置的人足以抵挡周瑜，不想周瑜竟然突入进来，脸色一寒，喝道：“贼子张狂，我来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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