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这狗日的是个润人
    高级新颖技术开发製造的区域？！
    用词耳目一新，让眾人陷入瞬间思索。
    廖立、张存等不及反应，庞统抚掌大笑：“妙哉，器物之道，亦是文明之道，白纸显世，吾道永存矣！”
    提及白纸，在场所有人，陷入沉默，因为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器物之道，確有可取之处。
    何况，还要在赵少杰店铺购买白纸，万万不可低毁。
    赵少杰看了看庞统，又看了一眼安坐主位的刘备，心中笑道，怪不得刘备只是通知他前来公议，没有交代。
    搞了半天，刘备、庞统已经准备了应对。
    张存瞪目庞统，猛得喝道：“庞士元，我等公议赵少杰，与你何干？”
    庞统微笑：“我支持少杰所做。”
    张存气的伸手一指，庞统果然令人生厌。
    廖立也眼神愤然，不禁看向旁边，喊道：“潘承明，何以一言不发？”
    潘一直老神在在安坐，听得招呼，起身一笑：“今日士元和公渊、处仁议论，某受教良多！”
    此话一出，张存、廖立气的半死，二人看向潘，粗声喘气。
    你受个屁的教？
    忘了先前和我们议论之时，你如何说话的。
    可文不能当面指责、拆穿。
    倒是赵少杰听到潘的名字，忍不住看去，这潘相貌威严，人也算周正，看上去不墮刚直之名。
    但为什么歷史上会背叛刘备那么乾脆，死心塌地效忠孙权。
    甚至还和儿子交代，他受孙权大恩！？
    刘备对他无恩？
    “原来这位就是刚直的潘睿潘承明！”赵少杰主动开口，眨眼道：“承明也支持我高新改制？”
    潘一证，此人为何特意找他发问？
    廖立、张存瞬间来了兴趣。
    他们可以不举报潘私下非议刘备可能会失去荆州，但肯定不会眼睁睁看著潘否认自己说过，厌恶刘备重用赵少杰，赵少杰胡乱施为的事情。
    “我不支持！”潘溶警了一眼廖立、张存的目光，深恨自己当日言语之失。
    赵少杰来了兴致，笑眯眯问道：“为何？”
    潘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道：“赵中郎为主公平交州，定荆州，可为肱骨，现在却操持工匠之业，囿於小道，此非隋珠弹雀？”
    说著，深深施礼：“望赵中郎以己明，为主公略有天下。”
    赵少杰微微一愣，用词有点讲究，但大意他明白了，让他干正事，眉头一皱，问道：“你以为工匠之业不是正道？”
    “是正道，但赵中郎非常人可比。”潘肃声道。
    不少人隨之开口附和。
    “潘承明金玉良言，赵中郎可听之。”
    “赵中郎为主公平定荆交，如此才能，自当以政务，军务为要，专一工匠，大材小用也。”
    唯有廖立、张存气得发抖，二人看来，无论赵少杰，亦或者诸葛亮，都是得天之幸，甚至刘备自己，都是偶然幸运之间，才有今日坐拥交州、荆州局面。
    所以，在这个运气当先，实无能力的团体里面，他们这两个智谋之士，更显难得。
    所以，他们必须得重用，大用。
    潘居然说赵少杰大材小用，简直胡说八道！
    赵少杰看著潘诚恳的模样，总感觉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而且这话还不好反驳，顿了一下，淡淡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的能力我自己知道，交州乃赖、吴、麋、徐、黄、魏、儿等等人的功劳。”
    “荆州是主公，葛，庞，甘，张，关等等人的功劳。”
    “我在其中，並不显眼。”
    潘认真看了看赵少杰，赫然发现，赵少杰也一直盯著他，眼神迴避，低声道：“赵中郎既然如此想法，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坐下不再开口。
    其他人纷纷惋惜不已，赵少杰为什么不將自己才能用在正道上？
    但也对赵少杰的谦虚表示讚赏。
    赵少杰却看了一眼潘之后，猛得拱手看向刘备，说道：“主公，今日公议，为首者三，廖立、张存、潘。我愿意和他们比试！”
    刘备来了兴趣，眾人也来了兴趣。
    “哦？如何比试？”刘备笑道。
    赵少杰说道：“我们四人各治一乡，一年为期，看民眾生活水平，看物资產出，以实物定何为正道！”
    眾人还在思索。
    廖立、张存却勃然大怒，他们两个自翊才高，先不论会不会输给赵少杰，单就治一乡，当个不入流的有秩？
    奇耻大辱！
    潘溶却盯著赵少杰信心十足的模样，陷入深思。
    刘备看著廖立、张存二人，又看看潘，他一直拖延封赏，就是为了看看手下人的成色。
    原因无外乎，当日赵少杰的叛徒大点兵，让他心力交。
    他属实不明白，他的魔下怎会有如此多的叛逆之人。
    心中嘆息，看向廖立三人，问道：“你们以为如何？”
    廖立、张存瞪大眼睛，刘备居然还问他们意见，不该一口否决吗？
    他们这样的大才治一乡，不亚於天方夜谭。
    眼看场面僵持。
    一人站起来笑道：“今日公议，赵中郎对高新改制信心十足，我等尽皆明了。至於让公渊、承明、处仁去比试，我看大可不必！”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劝和。
    廖立、张存、潘三人脸色铁青，他们不敢比试，倒显得势弱。
    可一旦比试，又无比丟人，他们都是名满荆州的俊杰，岂能当一有秩？
    赵少杰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潘，轻笑道：“承明也不敢吗？”
    廖立、张存心道，幸好幸好要是赵少杰如此逼问他们，他们肯定不能不答应。
    可这件事，无论答应，不答应，都太过丟人。
    潘溶眼神发直，他不明白，一直针对赵少杰的人，明明是廖立、张存，为什么这个赵少杰盯著他不放。
    眾人也都看明白，赵少杰似乎有些针对潘，目光看向刘备，希望刘备制止此事。
    不想刘备然不动。
    潘沉默了一会儿，硬著头皮道：“若主公首肯，我无异议。”
    眾人闻言，再看刘备。
    刘备忽地起身：“少杰从北地而来，自小隨父亲游歷四方，有诸多新奇想法，今日施展，诸位非议颇多，但事情都是做出来的，非是议论出来的。”
    “承明乃是荆州高材，与少杰各治一乡，用来对照参考，可以更直观。”
    “承明，委屈你了，你虽治一乡，但只是顺手为之，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和少杰的想法互为补益“莫要被他超过了！”
    刘备说的轻鬆，言下之意，潘直管一乡，但只是正职之外的顺手產物。
    这不辱没潘身份，眾人也无话可说。
    潘溶也不好推辞，心中却愤慨至极，这赵少杰不敬君子，为人轻狂，和那关羽一样，他见到就十分厌恶，但此时此刻，只能答应道：“喏！”
    对赵少杰的公议，以和潘比试落下。
    廖立、张存依旧愤愤不平，在他们看来，真正的大才，应该操持大略，而不是在俗务小事上面打转。
    这一次，没有拉下赵少杰，也没让刘备对他们授予重任，实在失败。
    二人现在只能寄希望於潘，希望潘可以做出让赵少杰无话可说的成绩。
    离开衙署。
    赵少杰摇了摇头，他总觉得潘奇怪。
    刚到门口，一个人小心走来，拦住他，说道：“赵中郎，为何与潘承明比试，此事极为不妥。
    赵少杰还在思索潘给他的感觉，骤然看到眼前一个小吏对自己指摘，撇嘴道：“你谁啊？”
    “在下南阳樊，言语冒昧，还望中郎勿要见怪。”樊诚恳道。
    赵少杰一听名字，瞬间毛骨悚然，这好像就是那个刘备东征，起兵呼应，被潘杀死的刘备死忠。
    看著此人，赵少杰也不好无礼，赶紧施礼笑道：“哎呀，你误会我了，我也是想和大才相互比较，从他们那里汲取不足，胜负无所谓，只为求得真正有用的治政之法。”
    “一乡不小也不大，若有差池，也不会影响太大。”
    樊听了解释，倒也说得通，点头道：“原来如此。”
    赵少杰看著此人冒冒失失的过来，心下一嘆，果然，和潘评断的一样，一个连酒会都办不好的人，怎么能搞得好造反这么重大的事情。
    虽然樊能力不足，但行为气节是值得讚赏的。
    但为何潘对樊、习家兄弟这等人，毫无前同事的丁点讚赏，反而狠辣无情，如恨之入骨一般。
    若说为了表忠，但不忘故主旧友，才是当世人的君子作风。
    无论是黄权、袁涣，都因为表示对刘备的认可，受到世人夸讚。
    但潘却丁点没有这么做的想法。
    忽然，赵少杰灵光一闪，大声道：“我知道了，这狗日的是个润人！”
    润人才会对曾经的同胞恨之入骨，尤其是对那些忠心祖国的前同胞，想要赶尽杀绝。
    潘应该就是这种人。
    可能打心里一开始，就不认可刘备对荆州的统治。
    樊伯被嚇了一跳，不知赵少杰在说什么。
    赵少杰却雷厉风行：“我有点事儿，先忙了。”
    转身，径直去找刘备。
    “主公，廖立、张存、潘確有才学，为何不授予重任？”庞统虽然被三个人针对，但不以为意，还觉得奇怪，这都是荆州大才，刘备为何不重用。
    刘备摇头道：“三人有什么才学？谈论事务的才学？我需要做实事的才学。”
    庞统见刘备坚持，只能放弃。
    这时，赵少杰走了过来，刚要推门，亲卫告诉他庞统也在，只能让侍者通传。
    “主公，赵中郎在门外求见。”侍者喊道。
    刘备看了一眼门外，笑道：“少杰进来吧。”
    赵少杰走了进来，先和刘备施礼，“见过主公。”
    刘备摆摆手，打趣道：“你有什么事儿？今日不去你的高新区看了？”
    “准备要去的，突然想起一件事，想私下告知主公。”赵少杰说道。
    庞统见状，立刻道：“主公，我也想起一件事，需要急去处理。”
    刘备笑道：“去吧。”
    庞统离开。
    赵少杰低声道：“刘叔，一定要小心潘，我怀疑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捣鼓把荆州卖给孙权或者曹操了！”
    刘备大惊失色，“你不是说，此人只是和关羽不和，面对东吴进攻，毫无反应吗？”
    “我先前也是这么认为，他不爽关羽，所以因私废公，但我仔细想想他后来所为，潘应该不止是不爽关羽，而是不爽你！他和我们后世的润人一样，到了別国治下，对前同事前同胞，恨之入骨，赶尽杀绝，都是基本操作。”赵少杰言之凿凿。
    那些润人，见不得有人效忠故国，一旦说了故国一点好话，直接会和所在国举报，这人是奸细搞得普通人都无法正常生活刘备脸色铁青，不明白为何潘会不认可他，但赵少杰的话，他又十分相信，无论如何，潘潜最终是背叛了他，沉声道：“我知道了，我会派人盯著他。”
    赵少杰这才放心：“那就好，此人要么不受重任，要么时刻警惕，带在身边，不敢专门一方。
    告別刘备，赵少杰赶紧回家，换上衣服、裤子，然后坐上牛车，前往高新区。
    今天他也有大事儿要做。
    高新小学中。
    后方的工匠实验室。
    一群人正围著石磨打量，喷喷称奇：“没想到麦末还能如此精细。”
    赵少杰其实一直想要磨麵做麵条、馒头、包子之类的食物，只是一直忙忙碌碌，在番禺也没有小麦种植，直到现在。
    把当下的石磨修改，再用水力驱动，一个小型的，简易的麵粉厂成型。
    小麦磨製之后，再用筛网数次筛选，终於获得了比较白皙的麵粉。
    麵条早已有之，酒麴发麵也已有，赵少杰都没参与。
    他站在铁锅前，擼起袖子，大声道：“看著，洒家要表演一个大盘鸡！”
    简雍、土、刘敏等一脸憎逼。
    但眾人还是耐著性子等待。
    一直等到肚子都咕咕叫了，赵少杰终於搞定，其实他最擅长西红柿炒鸡蛋，可惜现在没西红柿。
    等馒头出笼，麵条出锅，大盘鸡也好了。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