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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深夜,裴渊的守候
    楚青鸞盯著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半晌后,不仅没恼,反而勾唇一笑,施施然走到他面前,然后,俯身逼近——
    “真的想好了?要住进公主府?”
    谢云祁挑眉,毫不示弱的回击:“怎么?殿下害怕了?”
    “本宫怕什么?”
    “会怕——”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来,“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臣做些什么?”
    楚青鸞眼神一凝,又倏地眯眼:“谢相既然这么想住进公主府,那本宫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
    她嗓音轻柔,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来人,把西厢的『寒竹院』收拾出来,给谢相养伤。”
    谢云祁挑眉:“寒竹苑?”
    楚青鸞微笑道:“清净雅致,最適合谢相养伤。”
    身后,知夏的嘴角狂抽。
    府里谁不知道,寒竹苑,既偏远又清冷,冬日漏风,夏日闷热,是公主府最不受待见的地方。
    谢云祁却似看透了她的心思,低笑一声:“公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別致。”
    “谢相是『客』吗?”楚青鸞反问:“本宫怎么记得,分明是你自己赖进来的?”
    谢云祁不慌不忙,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案几:“那臣换个说法,既然是『伤患』,那公主是不是应该亲自照料臣?比如……每日亲自前来探望?”
    楚青鸞眯起眼睛:“谢相,適可而止。”
    “公主若不想臣继续『无赖』,不如答应臣一个条件。”
    “说。”
    “查案期间,臣要隨时跟著公主。”
    她眸色幽深,“毕竟,刺客的目標,可未必只有臣一个。”
    楚青鸞偏头,审视著他。
    ——
    与此同时,裴府。
    消息传到裴渊耳朵的时候,他正在校场练箭,闻言,手中的长箭『咻』地一声破空射出,可箭矢最后却偏离草靶子,落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谢云祁住进了公主府?”他嗓音冷得像冰,寒气十足。
    侍卫低头,“是,谢相还扬言,要公主贴身保护他的安全。”
    “咔嚓”一声,侍卫低头一看,竟是那把长弓被他生生给折断,断口处的木屑刺进了裴渊的手心,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只死死的盯著不远处的某处。
    “將军,您的手——”
    “备马,去公主府!”他將长弓隨手往地上一扔,转身步出了校场。
    ……
    夜风如刀,狠狠的刮进裴渊的衣袍。
    他顶著月色,一路朝著公主府疾驰,风吹得他的衣袍猎猎作响,握著韁绳的手指也用力到发白,掌心的伤口不断渗出血跡,却浑然不觉。
    谢云祁住进了公主府。
    这个念头,就像毒蛇一样啃噬著他的理智。
    他几乎能想像到那个男人慵懒含笑的样子,仗著伤势,肆无忌惮的靠近她,触碰她……
    “吁——”
    终於,马儿在公主府门前扬起长蹄,裴渊翻身下马,却在抬步踏上台阶的剎那,突然顿住了!
    他在做什么?
    夜风灌进他的领口,他浑身滚烫到燃烧的血液也一点点冷却下来。
    他是她的谁?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谢云祁是当朝宰辅,生来高贵,而他……不过是公主府的下人之子,低入尘埃。他拿什么去跟他比?
    公主那样的高贵,美丽,根本不是他能肖想的。
    就连生出这种试图拥有她的念头,都是一种罪恶。
    裴渊死死的攥紧拳头,掌心伤口崩裂,鲜血也顺著指缝滴落。
    他盯著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终於,他沉默的转身,翻身上马,却未曾离去,只是勒马停留在府外的一棵老槐树下,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任由夜露浸湿他的衣裳——
    寒竹苑內,谢云祁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冷嘲了一声,最后吐出了两个字:
    “懦夫!”
    转而却在心里琢磨,该如何打发掉裴渊这个情敌。
    毕竟,裴渊跟齐彻不同,他和楚青鸞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並且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侍卫,贴身保护她。
    这一夜,谢云祁也没睡,而是摩挲著下巴,想著要如何解决裴渊的事。
    翌日清晨,天刚要破晓时,公主府的角门从里面,几个採买的婆子从里面挎著篮子走出来。
    为首的顾嬤嬤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槐树底下有道黑色的身影,几乎跟夜色要融为一体。
    一开始,顾嬤嬤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盯梢的刺客,毕竟昨天刚出了谢相被刺的事。
    “谁?”
    “谁在那儿?”
    顾嬤嬤壮著胆子喊了一声,试图嚇退对方。
    可就在她刚喊出声时,对方动了。
    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疾驰而去。
    路过一盏昏黄的路灯时,顾嬤嬤瞅著,这身影竟异常的熟悉,像是——
    裴將军!?
    顾嬤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她连菜都顾不上买,忙把手里的篮子往身后人手里一递,转身就去了公主的院子。
    顾嬤嬤到的时候,楚青鸞还未起身,知夏却正好路过此地,看到一脸慌张的顾嬤嬤,问她:“顾嬤嬤?你不是负责清早的採买吗?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了?”
    顾嬤嬤朝楚青鸞的厢房望了一眼,隨后靠近知夏,压低了声音道;
    “知夏姑娘,我这刚瞧见一件事,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公主——”
    ……
    片刻后,知夏拧眉:“你真的看清楚了?”
    顾嬤嬤点了点头,隨后又摇头,“光线实在太暗,老奴也不是很確定,只觉得身形依稀和裴將军很像,哦对了,还有,对方也是骑的一匹黑马。”
    知夏朝著寒竹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我知道了,稍后等公主醒来,我会看情况稟告,你先去忙吧。”
    打发走了顾嬤嬤,知夏便张罗著下人们准备伺候楚青鸞起身。
    但她却没把这件事告诉楚青鸞,一来顾嬤嬤自己都不能確认,那到底是不是裴將军。
    二来,她直觉这件事可能跟谢相住进公主府有关,她打算今晚等確定了过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公主。
    当日,楚青鸞去了一趟兵部,调取北境军械的相关资料。
    既然那刺客使用的是北境军械,那么自然要调取军械的相关帐册。
    裴渊则带著那刺客使用的箭矢去了军营,比对上面的纹路,和箭羽的粘合剂。
    一日的时间很快一晃而过,等楚青鸞忙碌了一天回到府里时,却又被告知了一个令他猝不及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