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顓頊历1527年
自首山託孤后,帝顓頊返回都广之野,又是苦熬百年有余,再也撑不住,终归於尘土。
但作为天下共主,即使是死,也是死的不同凡响。
那一日,顓頊一族全城戒严,只许入,不许出。
就连闭关已久的巫都急忙出关,进入大殿,与大限將至的帝顓頊畅谈一夜……
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直到第二天,巫走出大殿,宣布帝顓頊的死讯,並立伯服为新帝,只是没有继承天下共主的大位。
並不是帝顓頊最疼爱的子嗣苍舒。
这可能和檮杌当初说的那些话有关?
如此轰动的消息,哪怕顓頊一族有心拦截,也根本拦不住。
不过两日就传到了那些一直关注著帝顓頊状况的强大种族耳中。
但由於此前帝顓頊行走八荒,將那些与顓頊一族有恩怨的种族打的元气大伤,短时间內並没有哪个种族生出对顓頊族动手的想法。
只不过,帝顓頊的子嗣並不服这个结果。
於是,三子季禺,联合魍魎、穷子、小儿鬼於伯服登基前夜发动兵变!
欲杀弟伯服,自立为帝。
这一战打的十分惨烈,双方的支持者都派出了大能级战力参战,將小半座城池都打烂。
此战一开,乱局便再也止不住。
那些原本已经承认了伯服继承大统的帝顓頊子嗣也莫名其妙的加入其中。
到这时,作为继承者的伯服就成为了眾矢之的,被诸多兄弟围攻,连连败退。
最后甚至被赶到帝顓頊灵堂之內,寄希望於他的兄弟们不敢闯入灵堂,在父亲面前杀害兄弟手足……
可惜,伯服终究是小瞧他的几个兄弟。
以苍舒为首的帝顓頊子嗣確实不敢,但以季禺为首的帝顓頊子嗣却敢!
带人闯入灵堂,没有任何犹豫的將屠刀伸向自己的兄弟。
但偏偏在这时,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装著帝顓頊尸体的棺槨炸开。
苍老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帝顓頊从中走出,眼中的愤恨之意几乎化作实质。
霎时间,刚刚还刀光剑影,烛影斧声的灵堂安静下来……
“爹,你没死啊?”
三字季禺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最后只是愣愣的憋出一句话。
“快了。”
帝顓頊如此答道。
原来,这次不过是帝顓頊感受到自己时日无多,与巫商议后设的局。
为的就是在死前,將那些敢第一时间对顓頊一族发起攻击的种族一网打尽。
为此,巫在宣读完帝顓頊的遗命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穷桑之地,开始布置一些提前商议好的手段。
也正因如此,帝顓頊的子嗣们混战许久,却始终不见这位顓頊一族的二號人物出面。
但帝顓頊与巫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的是。
仇人没等来,却等来了帝顓頊的子嗣们?
甚至还敢在灵堂杀害自己的兄弟?
若非如此,帝顓頊是真的有可能忍下去,哪怕知道伯服会死……
“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季禺想跑。
“你之前不是很想见我吗?还说要让小十一(伯服)下去见我?”
帝顓頊却是一把抓住这个手段狠辣至极的儿子,眸中儘是悲痛。
他本以为……他本以为檮杌,只是个例的。
但季禺却是重重的一巴掌,將他打醒!
“我……我只是和十一弟开玩笑呢~”
季禺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口嗨,他爹却真的活了。
早知道自己有这个能力,那还爭个屁的帝位啊?
啪~
但话才刚说完,就挨了帝顓頊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道,將季禺的半个身子打成一片肉糜,鲜血从细腻的肉糜中喷出,撑起一个个血色的泡泡。
看上去如同鬼怪般狰狞。
人生中仅有的三场失败,全部来自於自己的子嗣,可想而知帝顓頊现在的心情。
不过相比於檮杌,季禺就明显少股狠劲。
面对暴怒的父亲,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被大飞出去,自己又乖乖爬回来跪好。
“是我没有教好你们……”
帝顓頊痛苦闭眼。
看著面前乖顺的儿子,和此前向兄弟挥刀时的狰狞,判若两人。
“……”
听到帝顓頊的话,季禺那糜烂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喜色。
他就知道,父亲心软了。
当初檮杌向父亲投毒,直接导致原本可以迅速结束的战爭延长至千年,即便这样父亲都没有当场杀了檮杌。
看来自己今天能够捡回一条命……
可接下来便听到这样一段话。
“既然如此,那你便隨我一起去吧。”
“是是是……什么!父亲,你、”
季禺下意识的应下,可等听清楚后,却猛地抬起头来。
轰!
下一刻,一只大手落下。
携搬山之力,只一击便將季禺彻底拍死,生机断绝。
而后便是魍魎、穷子、小儿鬼等季禺的同伙,这一次帝顓頊没有任何犹豫。
一人一下,全部都提前去等他了……
而后便再也没有说话,只是靠著棺槨枯坐,一直等到巫回来。
“帝……”
巫看著眼前几乎与死人没什么区別的帝顓頊,开口唤道,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亲如此英明神武,为何生下的子嗣却是这般不堪?
“巫,我走后,替我看好顓頊呜——”
看到巫的身影,帝顓頊便撑著最后一口气说道。
可话才刚说到一半,便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的大哭出声。
“守好!守好嗷~”
他哭的很丑,眼泪鼻涕糊满脸,像个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小孩子。
而后便一口气断绝,死在了破碎的棺槨前。
他本来还可以再活一段时间,或许可以迎来一个璀璨的落幕,为自己,也为顓頊画上一个不算完美,但却可敬的句號。
可惜如今却被自己的子嗣生生气死。
后人提起,只会沦为笑料。
此后,巫亲手安葬了这位帝,並以铁血手段拿下帝顓頊剩下子嗣的一切权利,圈禁於大殿之內,无帝詔不得復出。
远在首山的江太一脸懵逼的听完,只感觉自己的三观在打架。
不止是江太,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生灵都是一脸的纠结。
唯独那些真的在计划趁著帝顓頊死去,顓頊一族大丧之日,举兵伐之的种族,暗地里鬆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