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於先生看过豹堂的帐目了吗?”李乘风心中有些打鼓,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问道:“不知道可有什么对不上的地方?”
“李堂主说笑了,”於先生淡淡道:“李堂主都不在,我们怎么可能私自翻看豹堂的帐目?那样要是真查出了什么问题,李堂主怕不是还要以为是我们在暗中搞鬼呢。”
李乘风心中冷笑,你们两个若不是心怀鬼胎,又怎么会突然跑来查帐?
他心里mmp,脸上却是笑嘻嘻,说道:“怎么会?於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哦?”虎爷不乐意了,故意挑衅道:“李堂主只提於先生,却不提我田某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你是不是那样的人,你特么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非得逼我说出来?”李乘风心下腹誹,淡淡道:“没什么意思,我隨便说说,虎爷不必对號入座。”
“你…”虎爷气得一瞪眼,旋即压住怒气,冷笑道:“李堂主倒是伶牙俐齿,是个会说话的,希望你待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虎爷不仅脑门上的皱纹,酷似老虎额头的『王』字,此刻生气瞪眼时眼睛上斜,眼仁上翘,看起来阴沉毒辣,犹如择人而噬的下山虎,非常嚇人。
“多谢虎爷关心。”李乘风好像没听懂他话里的深意,还一脸客气的冲他拱了拱手,“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我刚升任堂主,好事临门,当然能笑得出来。”
“好,好。”虎爷眼神变得更加毒辣凶狠,死死盯著他,冷笑不已,“李堂主果然是好样的。”
“虎爷也不差啊。”李乘风不甘示弱,横眉冷对,讥誚的顶了一句,“豹堂的事,本来与虎爷无关,没想到虎爷却竟如此关心,亲自登门,可见虎爷对飞鱼帮果然是忠心耿耿,是真正將飞鱼帮当成了自己的家啊。”
喀喀喀…
虎爷怒极,反倒沉静下来,面目阴沉,盯著李乘风,一语不发。
不过,他的身体之中,却突然发出一阵骨节爆响,显示他其实並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平静,也在无意中展露了一手精湛的外家功夫。
李乘风心下暗自戒备,手掌放到剑柄之上,脚下悄然移步,拉开距离,防止虎爷暴起发难。
“咳咳,两位堂主这是要干什么呀?”於先生见两人眼看著都快要打起来了,这才不紧不慢,细声细气的插话道:“大家都是自己人,给我於某人一个面子,都少说两句。”
“哈哈,我开个玩笑而已,”虎爷沉默片刻,突然展顏一笑,“李堂主刚才该不会是当真了吧?”
“虎爷演技真好,”李乘风也是一脸笑眯眯,轻轻刺了一句,旋即又道:“我倒是没当真,可我看於先生刚才好像都差点被你的演技骗到了呢。”
於先生笑而不语,等了一会儿,见两人似乎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眼中居然闪过一抹失望,这才淡淡开口道:“既然两位都这么喜欢开玩笑,以后不妨多亲近亲近,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他说著看向李乘风,“烦请李堂主將豹堂的帐目取出来,正好虎爷也在这里,请他帮忙做个见证,以免误会。”
“两位稍待。”
李乘风丟下一句话,转身朝后面走去。
从侯三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不经意瞥了对方一眼。
侯三很乖觉,连忙跟了上来。
“风哥,呃…堂主,”侯三低声道:“刚才於先生和虎爷闯入內堂,我们几个本领低微,根本拦不住,好在帐目都被堂主你锁了起来。不过,虎爷好像知道点什么,还想强行开锁,被於先生拒绝了。”
李乘风扭头看了侯三一眼,见他肚子上印著个大脚印,还没有擦乾净,显然阻拦虎爷和於先生的过程,並没有他说的那么轻鬆。
“干得不错。”
李乘风拍拍他肩膀,夸了一句。
“堂主,不会出事吧?”侯三有些担心的小声问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李乘风说著,眼神却突然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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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豹堂的產业,悄悄拿去做抵押,事情做得很隱秘,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可如果是有心人,一直在暗处悄悄盯著他呢?
大家都是一个帮会的,虎爷跟豹爷也是平起平坐,却居然悄悄在豹堂安插了眼线,这是想干什么?
豹爷废了一条膀子,人早已经不知所踪了。
何况,虎爷就算跟豹爷有仇,也应该去找豹爷,而不是冲李乘风这个继任者撒气。
可偏偏虎爷就是明摆著要对付李乘风。
李乘风自忖,自己似乎也並没有得罪过虎爷。
对方这么做,恐怕不仅仅只是意气之爭,而是另有图谋。
李乘风心中思索著,走进堂主专属的密室。
侯三抱著一条受伤的膀子,守在密室门口,警惕的东张西望。
片刻之后。
李乘风手上抱著个上锁的盒子,从密室出来,返回前厅。
虎爷一脸阴沉的望了过来,见李乘风神色镇定,毫无半点慌乱之意,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疑。
“豹堂的资產和帐目,都在这里了,於先生请过目。”
李乘风瞥了虎爷一眼,打开盒子,递给了於先生。
於先生似乎也有些惊讶於他的镇定,看了虎爷一眼,隨即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去,开始翻看了起来。
眾人眼神交错,都不说话。
空旷的大厅里,只能听到纸页翻动的声音。
一时间,气氛颇为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
於先生终於抬起头来,哈哈一笑,“看来李堂主当初兵贵神速,还真是一招神来之笔啊,杀了沙河帮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根本来不及转移豹堂的资產。”
虎爷闻言,不由身躯一震,满脸不可置信的望向李乘风,那眼神当真是说不出的古怪,好像遇到了什么难以索解之事。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看向於先生,问道:“於先生,你有没有看错?豹堂的资產当真一点没少?”
於先生有些不悦,“要不然,劳烦虎爷您亲自过目一下?”
虎爷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旋即笑道:“於先生恕罪,是田某失言了,既然於先生已经看过,那就肯定不会有错,看来是田某多心了。”
李乘风斜睨他一眼,脸上满是冷笑,心中却暗道了一声,小六又救我一次。
李乘风之所以会冒险拿帮会资產做抵押贷款,其实本来是为堂弟办事,但他却並不居功,反而因为堂弟及时拿出钱,让他此刻得以脱险过关,心下自觉又欠了堂弟一个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