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表情疑惑的审视著曹玉，这小子和自己一起踏入的领域，怎么现在却像完全失忆了一样？
    难道领域里的曹玉只是幻影？
    还是说他在脱离领域时，相关的记忆被强制抹除了？
    虽然没什么影响，但没有那段记忆似乎更好，甚至省去林柒解释的麻烦。
    两人快速下楼之后，这才发现警车还停在天幕湖別墅区的大门外。
    “两位就是肖医生和曹警官吧？我是宋小姐的司机，请上车，我送你们去市公安局。”
    一位身著得体、气质干练、像是保鏢兼司机的男人站在一辆醒目的红色奔驰旁，恭敬的为他们拉开了后车门。
    林柒和曹玉对视一眼，没有多言，迅速钻进车里。
    几分钟后，车子稳稳停在市公安局门口。
    林柒没有丝毫停留，一路疾行，目標明確的冲向王旭尧办公室。
    砰！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谁？！”
    正埋头书写报告的王旭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浑身一激灵，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是我，林...肖瑾辰！”
    “瑾辰？”
    待看清门口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林柒时，王旭尧这才恢復平静。
    他强压下被打断和被惊嚇的不悦，认真询问：
    “你这是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你不是去给病人看病了吗？”
    肖瑾辰这副模样和闯门的举动，显然意味著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王队！”
    林柒喘了口气，顾不上解释自己的状態，直奔主题：
    “我在宋清雪家，或者说，在进入她家的瞬间，陷入了一个极其真实的梦境，我看到了一个十年前的死者！”
    “十年前的死者？”王旭尧眼神一凝。
    “对！而且她的尸体，很可能就埋在宋清雪家那栋別墅的地下。”
    “正是那具尸体散发出的怨念和不甘，在持续影响宋清雪，导致她產生强烈的被窥视感和心理问题！”
    林柒语气急促，但讲述得十分清晰。
    王旭尧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虽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多年的刑警经验让他保持著冷静和怀疑。
    “瑾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太匪夷所思了。”
    “或者直接说，证据呢？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这一点？”
    “暂时...没有直接的证据。”
    林柒坦然承认，他掌握的只有死者姓名、死亡过程和埋尸地点。
    “没有证据？”
    王旭尧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瑾辰，你是个优秀的法医，你应该很清楚办案的规矩。”
    “单凭一个梦，你让我怎么向上级申请去挖人家的別墅？”
    “那可能需要拆掉部分甚至整栋建筑，这责任，別说你，连我都担不起！”
    “万一挖下去什么都没有，后果有多严重你想过吗？局长都保不住你！”
    林柒深吸一口气，知道常规理由无法说服王队。
    他话锋一转，眼神锐利：“王队，您十年前就在市局工作了吧？”
    “当然，我在市局干了快二十年了，你问这个干嘛？”
    王旭尧表情不解。
    “那么，十年前，发生在天江区新河街道合家公寓的那起十八岁少女失踪案，刘佳瑶的案子，您一定还记得吧？”
    林柒一字一句的报出了案件的关键信息。
    王旭尧的身体瞬间绷直，脸上的散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刑警特有的严肃和凝重。
    这个案子他怎么可能忘记？当时他还是重案大队的队长。
    一个品学兼优、刚以全校第一考上重点大学的季少女，在自家公寓附近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消息一出，震动全城。
    学校师生自发组织搜寻，市局也投入了大量警力，几乎把失踪点周边翻了个底朝天。
    居民区、公园、河道......
    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排查过。
    无奈当时监控覆盖极差，线索寥寥，搜寻一周无果后，案件只能被列为悬案，尘封在档案室里。
    如果不是肖瑾辰此刻提起，这桩悬案几乎要被他深埋在记忆角落了。
    “你......”
    王旭尧的声音有些乾涩，目光死死锁住林柒：
    “你別告诉我，你是从梦里知道这个案子的？”
    “是的！”
    林柒斩钉截铁的点头，眼中没有丝毫动摇。
    “是刘佳瑶，在梦里亲口告诉我的，她告诉我，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冤屈、以及自己被埋葬的地方！”
    “瑾辰啊瑾辰，你是一个法医，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你怎么能相信这种鬼话？”
    王旭尧的声音带著一丝愤怒和难以置信的惊讶。
    “是不是你以前看过这个案子的卷宗？或者听谁提起过，结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王队！”
    林柒厉声打断了王旭尧的质疑，他的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微微发颤，但眼神却带著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这不是普通的梦，它是真实存在的，是那个女孩残留的怨念把我拉进了她的世界。”
    “我亲身经歷了她临死前的绝望和痛苦，这就是为什么我会躺在医院差点死掉。”
    他指著自己苍白的脸和虚弱的身体。
    “不信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去市医院急诊科查，我刚从那里出来，我的病人宋清雪亲眼所见，我甚至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一次。”
    “王队，刘佳瑶不仅仅是失踪，她是被凶手残忍的折磨，她的四肢被人折断，然后活生生埋入冰冷的地下，位置就在宋清雪家別墅的下面！”
    林柒將他看到、感受到的惨状，毫无保留，极其详细的描述出来。
    王旭尧陷入沉默，他紧抿嘴唇，手指无意识的敲击著桌面。
    他了解肖瑾辰，这个年轻人有些特殊能力，而且专业素养过硬，性格冷静沉稳，绝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他描述的刘佳瑶案细节非常精准，除非亲自看过卷宗，否则不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肖瑾辰的经歷是真的！
    然而，理智和规则压在他的心头。
    没有证据！
    没有一条能在法律和程序上站得住脚的证据！
    仅凭一个法医的“通灵体验”和无法验证的“梦境”细节，他根本无法向上级申请强制搜查，更別说要动土拆別墅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一旦出错，不仅是他和林柒的职业生涯完蛋，整个市局都要承受巨大的舆论压力和问责。
    王旭尧抬起头，看著肖瑾辰那双因激动和虚弱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挣扎。
    他想安慰林柒，想让他先冷静下来，从长计议......
    “瑾辰啊......”
    王旭尧的声音带著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疲惫：
    “我...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但是......”
    “王队，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林柒再次打断他的话，声音非常虚弱。
    他的身体晃了晃，猛地用手撑住了王旭尧的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
    剧烈的喘息著，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白得像纸。
    仿佛进入了生命倒计时！
    王旭尧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林柒身旁，想要扶住他。
    看著他的身体状况，王旭尧有些担忧，但还是缓缓开口：“你说！”
    “合家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