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柒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靠在王旭尧警车副驾驶的椅背上。
    他紧闭双眼，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已耗尽。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每一次呼吸都非常沉重。
    他渴望睡一觉，但强烈的直觉在警告他，如果此刻闭上眼睛，很可能会睡很久很久。
    车內除了坐在驾驶位的王旭尧，还有后座的曹玉。
    曹玉之前一直在王旭尧办公室外等候，他对那起事件毫无记忆，林柒便没让他进去。
    毕竟他进去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考虑到曹玉也曾进入过宋清雪家的別墅，王旭尧便顺手將他带上。
    能让王队亲自开车接送，这待遇可不多见。
    “瑾辰，你確定撑得住吗？你看你脸色发白，状態差到极点了。”
    王旭尧表情担忧的看著副驾上的林柒。
    “不碍事的，休息几天就行，现在眼下的这个案子比较重要。”
    “要不你眯会儿？从这里到合家公寓还得二十多分钟呢。”
    “我也想啊王队......”
    林柒苦笑，带著一种深切的疲惫：
    “但我怕这一闭眼，再醒来就是几天后了，时间不等人啊。”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凝重，透露著一丝惊恐。
    “而且，如果现在不解决的话，过几天恐怕会有更大的麻烦......”
    麻烦？
    后座的曹玉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开口询问：
    “更大的麻烦？什么麻烦啊？”
    他完全跟不上林柒的思路。
    王旭尧也是如此，不明白林柒所说的话，为什么会有大麻烦？
    林柒没有解释，只是缓缓摇头，低语道：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
    滴滴！！
    警车缓缓驶入老城区狭窄的巷道。
    合家公寓所在的街道歷经岁月，两旁是略显陈旧的居民楼，狭窄的街道上人流熙攘。
    人流和车流的缘故，导致车子只能很慢的前进。
    “周围车辆太多了，我们还是下车步行吧，感觉那样更快一点。”
    隨后王旭尧便找了个空位艰难的停下警车。
    熄灭发动机之后，王旭尧看向后座的曹玉，叮嘱道：
    “小曹，等会下车之后扶著点肖医生。”
    “放心王队。”曹玉应道。
    听著两人的对话，林柒有些无奈。
    “唉，不用扶，我还没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紧接著他深吸一口气，推门下车。
    虽然有一种眩晕感，但不影响他的步伐。
    林柒查看手机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便率先迈步：
    “应该是这边，跟我走。”
    十年光阴，物是人非。
    周围的景象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不少旧楼被拆除重建，所幸他们要找的合家公寓依然矗立在那里。
    “就是那栋，我们过去吧！”
    林柒指向目標楼房，王旭尧的目光也隨之落在那栋熟悉的居民楼上，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激活。
    十年前他曾经也来到过案发现场调查，只不过並未调查出任何线索。
    林柒看著那栋居民楼，低声喃喃道：
    “希望人还在吧。”
    王旭尧疑惑的看向林柒：“你是说刘佳瑶的家人？”
    林柒点点头：“是，也不是！”
    很明显，肖瑾辰的话里有话。
    王旭尧突然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看向林柒：“难道你......”
    林柒迎著他的目光，平静的点点头：
    “是的，正如你所想的一样，只不过它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连那女孩也不知道......”
    王旭尧隱约猜出些什么，但林柒並未明说，导致他也不好回答。
    他们的运气不错，刚走到楼下，便见一个趿拉著拖鞋、腰间掛著一大串钥匙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看他的样子像是这栋居民楼的房东。
    “您好，请问您是这栋合家公寓的房东吗？”
    王旭尧快步上前，態度谦和的亮出证件：
    “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
    “哦？警察同志？”
    中年男人有些意外，隨即掏出口袋里的香菸，急忙递了过来。
    “警官你们好，我叫贺志勇，是这里的房东，抽菸不？”
    王旭尧和曹玉接过了烟，林柒摆手婉拒，他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好像也不能抽菸。
    王旭尧点燃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口烟圈：
    “贺先生，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起失踪案，失踪的女孩叫刘佳瑶，这个案件你知道吗？”
    贺志勇吐了口烟圈，缓缓点头：
    “刘佳瑶...十年前那个失踪的少女是吧，我知道的，当时还是我父亲负责收租，所以记得很清楚。”
    “好，我们想问问，刘佳瑶的家人现在是否还住在这里？”
    王旭尧说著抬头看向上方，毕竟时间已经过去十年，她的家人在不在已经很难猜测。
    贺志勇深吸一口香菸，缓缓摇摇头：
    “唉，出了那件事情之后，他们一家便深受打击，我记得好像当年就搬走了，具体搬去哪儿，我还真不清楚。”
    “毕竟我们做房东的，也不好过多打听以前租客的隱私。”
    “好的，了解啦。”
    王旭尧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扭头看向林柒，线索似乎断了。
    林柒却上前一步，声音虽轻却异常清晰：
    “贺先生，那请问这里现在或者以前，有没有住过一位姓李的老太太？年龄现在应该在七十岁以上。”
    “姓李的老太太？”
    贺志勇抬头思索著，回忆自己的那些租客。
    对於他们这样的房东来说，很可能一个人管著好几栋楼的住客，实在是记不起。
    “嗯~现在倒是有几位李姓老人，但您说的具体是哪位，可以详细说一说吗？”
    林柒深吸一口气，直接点明地点和时间：
    “十年前，住在301室的那位姓李的老妇人！”
    “301？十年前？姓李......”
    贺志勇拿出手机翻看租户登记表。
    “现在301住的是位姓周的，十年前的话，那我得查查我老爸的记事本了。”
    “几位跟我来，我老爸留下的记事本，应该还在。”
    他转身引路，指向旁边的房间。
    几人跟著贺志勇来到一楼第一个房间。
    打开房门之后，他直接从床底拖出一个积满灰尘的大木箱。
    箱子並未上锁，他直接打开。
    箱子里面是厚厚一摞泛黄的笔记本，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文件。
    “喏，这些都是我爸的记事本，我本来想丟掉的，但是他不让，说是留点念想，幸好没扔。”
    贺志勇拍打著记事本上的灰尘，很快翻出一本標著201x年的老记事本。
    “找到了，就是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