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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周言词被玉家藏起来了
    商芜也不急,捏住被角,施捨般给周言词盖上。
    她温柔笑笑:“没关係,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医生,营养师,这几天好好给你治疗。”
    周言词不悦,呼吸急促,直接將她的手推开:“仅仅三天,我这么虚弱,谁也不能把我治好!”
    “治不好也没事,总之三天后我来接你,西装我都帮你买好了,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商芜站起来,望著他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勾唇:“戴上我送你的表,换上最得体的衣服,来参加我们的婚前庆祝宴会,好吗?”
    周言词没说话了。
    他没力气说,只是死死盯著商芜。
    搞不懂。
    他完全搞不懂商芜现在想干什么。
    对这个女人,他现在一无所知。
    周言词心里甚至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以至於有些害怕商芜。
    是,他害怕这个女人了。
    从猜到她给他下毒开始,商芜的一顰一笑都像是藏著锋利的恶意。
    商芜越在他的注视之下,神情越是自然:“好啦,你继续吃饭吧,我到时候会让人来接你。”
    她转身。
    周言词死死盯著她的背影,试探:“我自己吃不方便,你不帮帮我吗?”
    商芜脚步一顿,回过头,眼底满是厌恶。
    “我还有事,赶时间,帮你叫家里佣人来。”
    周言词死死抓紧被单,不说话了。
    等人离开以后,他才猛地放鬆,坐回位置上。
    他咬紧牙关,等商芜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门外,才沉声呵斥:“保鏢呢!进来!”
    两个保鏢进来。
    周言词累极了,气喘吁吁,提不起精神。
    他缓了几秒,才一字一句道:“马上带我走,我不住院了,我要躲起来,躲到月底办婚礼!马上送我走!”
    保鏢们面面相覷,不知道周言词这是发哪门子疯,只好走过去,將他的衣服和手机等东西拿起来,又帮他递过去一双鞋。
    这时,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周言词侧过身,看向保鏢后面的男人,皱眉。
    “你是哪位?找谁?”
    千珏面无表情道:“周言词是吧?”
    周言词愣了愣:“是。”
    “嗯,带走吧。”
    千珏说完,身后一群黑衣人涌进来,將周言词抓住,连同保鏢一起打晕,扛著从楼梯通道离开。
    病房门轻轻摇晃,顷刻间里面空无一人,只剩下被打翻了的一碗粥。
    ……
    商芜还在打电话,让佣人去医院照顾周言词。
    这三天,周言词必须要好好活著,享受她为他准备的惊喜。
    万事俱备,商芜打算去公司一趟再去见哥哥。
    三天后周言词就要去坐牢了,公司的股东们还得安抚住。
    商芜直接召开董事会,將周言词的罪证呈上。
    “他要去坐牢了,是让我这个代理总裁转正带著你们赚钱,还是让我离开,你们重新推举一个总裁,我都接受。”
    眾人都惊了,但这种时候谁也顾不得震惊,纷纷和周言词撇清关係,力证自己与周言词筹谋的商家案无关。
    轻鬆解决股东,商芜回到办公室里。
    手机铃声响起。
    佣人打来电话:“商总,你是不是给错地址了?这病房里什么人也没有啊,乱糟糟的,一地都是米粥。”
    商芜心里一沉,从桌边站起身:“没人?”
    粥翻了,人不见了。
    这不对劲。
    她隨即掛断,给小董打过去。
    “我让你守著周言词,现在他人呢?”
    小董气喘吁吁,焦急道:“我刚下楼给他买刮鬍刀去了,谁知一会的功夫人就没了!商总你別急,我现在就去调监控!就算他和几个保鏢跑路了,也跑不到哪里去。”
    商芜心里隱隱不安:“打视频电话,我要同步看监控。”
    她边说边往外走。
    视频通话里,小董调取医院监控。
    画面中显示,有一伙人在商芜离开的两分钟后,就进去直接將周言词和保鏢打晕带走了。
    而那个跟在后面,最后进楼梯通道的人,很显然就是千珏。
    商芜看到这一幕,脸色极为冰冷。
    她没想到是千珏在搞鬼。
    千珏背后的人是陆让父亲。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逼迫她离开陆让?
    商芜捏著手机匆匆出了公司大楼,刚到外头,就看见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外头。
    千珏摇下车窗,冲她点头:“上车。”
    商芜站在原地没动,解锁手机。
    看到她的动作,千珏不紧不慢道:“少爷现在在律所做最后的工作交接,他辞职了,忙著呢,上车吧,给他通风报信,你就再也找不到周言词了。”
    商芜指尖一顿,抬眸看著眼前人。
    她轻扯唇角,收起手机直接上车,抱著胳膊坐在后车座问:“你家先生这次想怎样?亲自要见我?”
    千珏沉默开车,不理会。
    商芜心里堵了口气,很想发火。
    她忍著,看向窗外的风景。
    很快车就在一个地方停下来了。
    是个酒行。
    商芜下车的一瞬,忽然顿住。
    就像是迷雾中突然捕捉到一束阳光,眼前豁然开朗。
    酒行。
    汤雪莉曾说,玉家有人在临城开了个大酒行。
    皖湖。
    陆让几次都能带著她进入皖湖地界,还能一句话帮他解决那些巡逻的保鏢。
    那枚类似於胸针的勋章。
    陆让一拿出来,周泽安就老老实实配合他们。
    还有督查院长的人脉。
    以及,昨天晚上看到的婚书。
    在陆让给她留白的那一页之前,她看到的那个眼熟的名字,是玉如韵。
    玉家那个顶级美貌,差点做了电影明星的千金。
    一股寒气从脚底生出来。
    商芜按著车门,惊得无所適从。
    他是玉家人。
    陆让居然是玉家的。
    “商小姐,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下车?”
    千珏催促。
    商芜不能淡定地咬紧唇。
    她居然现在才发现。
    怎么现在才发现……
    商芜双手颤抖,努力定了定神,走进酒行。
    千珏引著她进去,穿过琳琅满目的酒柜去二楼。
    楼梯和走廊都铺著厚重的波斯地毯,一脚踩上去,轻飘飘的,发不出丝毫声音。
    商芜也跟著如同走在云端。
    她紧紧跟隨千珏的脚步,努力打起精神,不想在气势上太过弱势。
    可即便如此,玉家的名头压在身上,商芜也难免紧张。
    直到他们来到一扇水晶玻璃门的休息室前。
    千珏推开门:“先生,人到了。”
    说完,他侧过身让商芜进去。
    商芜定了定神,挺直背脊,踏入休息室中。
    休息室的光线很暗,红木家具更是泛著沉鬱的光。
    空气中漂浮著陈年酒的醇香,有个中年男人坐在红木椅上。
    他五官立体,很正朗,看得出来年轻时也是一个大帅哥。
    他没有抬眼,看著侍者给他倒酒。
    商芜能够看见,侍者被那人无形的压迫力笼罩著,双手都在发抖,呼吸放轻,脸也憋得通红,生怕惊扰了男人。
    她只是看著,也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
    商芜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来到男人的对面坐下。
    “陆先生,你想和我谈什么?”
    陆政没理,收回酒杯摆摆手,示意侍者下去。
    等人走了,他才抬眼细细打量商芜。
    商芜身体紧绷,总觉得他的目光很危险,像是两道惊雷悬在头顶上空,不知何时就要劈下来。
    陆政的眼神蒙著层凌厉审视,一瞬又温和起来:“我知道陆让为什么对你感兴趣了,你身上確实有那种气质。”
    商芜不动神色:“多谢夸奖,能说正事吗先生?”
    陆政的目光凝住,缓缓道:“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用意,听说商家案已经出结果了,原先的证据链被推翻,有当初举证人的口供,商家从今以后清清白白,可以东山再起。”
    他扫了一眼商芜:“我儿子陆让,已经没什么可以被你利用的,既然这样,你就和他断了吧。”
    “利用?”
    商芜笑笑,镇定道:“我觉得您说错了,我没利用他,拋开个人感情不讲,他的委託费我出了,做我的法律顾问,十倍工资我也给了,我们是正当的交易关係,作为他的委託人,他理所应当要尽心尽力帮我翻案。”
    陆政道:“他所动用的关係,已经超过他这个律师身份的能力范围內,你倒是会撇清关係,用了我们玉家的人脉资源,还能大言不惭说是理所应当?”
    商芜轻勾唇角:“我从不知道陆让是玉家人,从没主动要求他干什么,之前在我眼里,他顶多是某家的富贵少爷,我都不知道他有什么背景,如何利用?”
    陆政眯起眼:“巧舌如簧!我不想听你的狡辩,你告诉我,你还想不想三天后让周言词身败名裂,送去坐牢?”
    商芜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提起这个。
    让千珏把周言词抓走,不就是为了让她妥协。
    “我是想让周言词去坐牢,去死,或者身败名裂,但我也没必要非得折腾三天后的那场宴会,只要证据放出来,他依旧是人人喊打,哪怕消失了,也要被通缉抓捕。”
    商芜耸耸肩,无所谓道:“他坐牢或早或晚的事,先生要是一定得蹚浑水,非要包庇罪犯,那就將他好好藏著吧,玉家一直高风亮节,不掺和外人的事,要是因此名声受损,可不关我的事。”
    “那你哥呢?商家呢?”陆政轻靠在背椅上,始终处於掌控者的上位,“你哥的入狱记录,商家东山再起的机会,你都不在乎?临城所有人对玉家趋之若鶩,只要我一句『別和商家人做生意』,你们还能挤进上流社会吗?”
    商芜握紧拳头,目光陡然变得冰冷。
    提到家人,她的紧张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保护家人的本能反应。
    她轻哼一声:“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等我哥出来,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就好,商氏集团重不重建都无所谓,什么上流社会,我也不稀罕挤,除非……”
    商芜双眸微沉,直视著陆政:“先生要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害我家人。”
    陆政不紧不慢道:“好,可以,这些你都不在乎,那我们来说说陆让,他现在辞职了,我可以让他回不了玉家,也找不到工作,堂堂玉家少爷沦落成无业游民,你觉得他能受得了这份屈辱吗?你们之间的感情好像也没多深,你篤定你能养他一辈子,还是以他那个心性,能接受跟著你吃软饭一辈子?”
    商芜听了想笑,面容愈发明媚。
    她不紧不慢地起身,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皱。
    “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这能对陆让造成威胁,你早就拿这个威胁他回去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拿来要挟我。”
    陆政顿了顿,游刃有余的姿態微微收敛。
    至此,十分钟的对谈,他並未占据上风。
    商芜风轻云淡:“先生,我先回去了。”
    她走出两步,又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商芜,你们会分开的。”
    商芜脚步一滯,头也不回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