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鱼了。”
许青山一声高呼,各家各户女主人拎著刀齐聚校场。
刮鳞,剖鱼,拔腮,冲洗。
在许哲的指挥下,杀鱼工作有条不紊进行著。
醃鱼不需要大鱼的鱼头,所以今天至少有一顿鱼头汤喝。
为此他们干劲十足。
村民们这几日任劳任怨,许哲准备犒劳他们。
他捡了一桶鱼,吩咐婶子们,剔骨,切片。
孙监察跟在后面,悄悄摸摸从桶里拿鱼扔回去,被许哲逮了个正著。
“孙监察,你这是偷鱼。”
婶子们笑將起来,“孙叔捨不得呢,一条鱼能换不少钱。”
“先尝尝鱼味再说,你拿一条回去,我要拿两条出来。”
“败家娃子。”
孙监察嘟囔著守在摊子前,防备许哲再捞鱼。
最高兴的当属孩子们,他们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鱼摊。
“肉肉,好多的肉肉啊。”
许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肉。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鱼均分下来,可能一条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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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呢?”
“还在绣鸳鸯,秀不好,阿娘不让她出来。”
许哲稍微替她难过,缓和关係的计划还得延长。
她好像把锅算在了许哲的头上。
……
晌午过后,刘毅带回来了更多的鱼。
眾人麻溜的砍下鱼头,先行处理乾净。
许哲一声令下,灶膛燃起大火。
鱼的鲜味飘荡,一阵阵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大牛捧著碗跟在身后,一勺鱼汤,“好喝。”
一直到五勺,还是两个字,好喝。
这就让许哲很没有成就感。
他们不太介意咸淡,肉本身就代表著美味。
五个火长负责分鱼汤,以麾下府兵家庭为单位。
只能儘量做到公平,万幸的是村里人很团结,也没有人闹腾。
鱼没有提前用料酒和醃鱼调料处理,腥味几乎全在。
许哲对这顿鱼汤有太多的槽点,但架不住食客们吃的香。
他另外盛了两碗鱼汤,一碗留给郭婶,一碗送给正在受罚的大小姐。
刚靠近家,听到了许蓉的碎碎念。
“马屁精!”
堂屋门口,许蓉一边扎针,一边念叨著。
“谁是马屁精?”
许哲有些纳闷,马屁精不会指他吧。
他只是擅长讚赏別人,让人觉得舒服,可跟马屁精不沾边。
“听错了,我是说,马在放屁。”
许哲把提篮递给她,“你是在这里吃,还是去厨房。”
“鱼?”
这里的味道莫名被她说的有些重,於是去了厨房。
许哲拿起绣布,简直不忍直视。
鸭子的嘴巴歪歪斜斜,跟软塌塌的麵条一样。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识过圆足的鸟类,真是大开眼界。
就这手艺,绣上一年估计都绣不出个名堂。
李柔没有放弃她,也算是爱之深切,这时候,女红可是一项重要的考核指標。
许哲回到校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大锅里的鱼汤一滴不剩,地上的鱼骨头乾乾净净。
孩子们对著光禿禿的鱼头啃个不停,捨不得將骨头丟掉。
许哲只得敲著饭勺,“把骨头都丟掉,孩子们收拾地,大人们把剩下的鱼处理乾净。”
还有大人追著孩子,才把嘴里的骨头薅下来。
“哲哥,我能不能拿些鱼骨头?”
刘聪捂著屁股,姿势很怪异,看来昨天回去没少挨揍。
“儘管拿走。”
大黑挺可怜,吃不著狗粮,还纯啃骨头。
杀鱼场立马恢復了秩序,將鱼擦乾水分,放入木桶,裹上一层厚厚的盐。
一部分掛在铁匠铺里,靠炉子的高温烘乾。
剩下的掛在风口上,吹乾表皮,製成简易的咸鱼。
“阿哲,我们打算再往陇西走一趟。”
今日醃鱼用光了盐,许青山等人商量,再去运一批盐矿回来。
许哲道:“木炭,柴火不够用了。”
“盐矿拉回来总没有错,放著也不会坏。”
他们说的有道理,许哲点头道:“行,那各家都回去准备乾粮,这里的咸鱼,就交给吴叔看管。”
“巡逻一组轮流安排值夜,如果发现贼人,村里人全都动起来。”
吴叔对校场的防务做了安排,刘宇建议道:“阿哲,可以让大黑住在校场上,它可机灵了。”
刘家不管人和狗,都很机灵。
“同意。”
大黑那身板,咬人不行,只要能叫,都是好狗。
……
许哲刚回到院子门口,就被郭婶牢牢搂在了怀里。
“阿哲。”
这么热情,弄的许哲有点措手不及。
“婶儿,一碗鱼汤,不至於。”
“什么鱼汤?”
许哲观她背著背篓,估计还没回家。
“孙阿翁是该道歉的。”
李柔拉了拉郭婶,將许哲从她热情的怀抱里解救出来。
“嫂子,出了什么事?”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朱员外,仗著有几个臭钱,动手动脚。”
这是遭遇了职场骚扰。
“老娘之前还能忍了他,今天泼了他一盆。他还诅咒我,別想再洗衣服,真是谢谢他祖宗,当老娘爱洗衣服。”
郭婶笑著笑著,就沉默了。
许哲也跟著笑了,“婶儿,那朱员外家做什么生意的啊。”
李柔一拍他后脑勺,“你操心別人营生干什么,婶啊,別慌,村里肯定有你一口饭吃。”
许哲从李柔目光中读出了警告,別惹事。
“没错,咸鱼两天就成,婶儿对涇阳熟,卖咸鱼还得靠你。”
“阿哲。”
许哲默默后退一步,李柔挡在面前,“嫂子,快回去吧,大牛和小草还等著呢。”
“妹子,许哲跟大牛住一屋的事,你看?”
“青山也就这段时间在家,以后还不知道守皇城,还是戍边呢,家里住得下。”
话到这份上了,郭婶只得对许哲依依惜別。
李柔瞪著许哲,“你真想给她当女婿?”
许哲懵了,“什么女婿,小草?那小豆丁,亏你们想得出来。”
“孙家外孙女呢,大的都十六岁了。”
“那也是个小女孩。”
许哲回过神来,“阿娘,说这些太早了吧。”
“那你还拈惹草。”
他就听了孙监察嘮嗑的閒话,怎么就拈惹草了。
“总之,我不同意你出去住,死了这条心吧。”
“阿爷?”
“这家里,他主外,我主內。”
好像许哲来了后,他主外的机会也不多啦,心疼许大將军,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