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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沉寂山谷
    第220章 沉寂山谷
    晨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丘陵边缘,给被践踏过的林地罩上一层昏黄。
    鲁卡站在山坡上,目光落在东南方向的密林深处,鼻腔里满是兽群汗臭混合的潮湿气息。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粗壮如树干的手指却绷得死紧。
    这是他带领魔下踏入西境北丘地带的第四天。
    昨日黄昏派出的三队狼骑斥候,至今未归。
    他原以为是路线偏差,可直到今早太阳升起之时,哨兵依然没有在预定点发现他们的踪跡。
    斥候不归,是行军之中最令人焦躁的讯號。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一名兽人战士咧著嘴,大口喘息著跑上坡来,手中还提著一把血跡未乾的战斧。
    “百兽长,找到了一一一名生还的狼骑兵斥候,在东面溪谷边倒下的,他的腿断了,躲在石头缝里撑了一夜。”
    鲁卡的目光收紧,接过那把战斧,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沉声问:“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们中了伏击,在探路时被数倍於已的人类骑兵包围。狼群被驱散,他爬进泥沟里才保住一命。敌人不强,但快得像风。”
    “风?”鲁卡低吼著,“那些软弱的人类也敢称风?”
    那名兽人战士低头不语。
    鲁卡抬眼望著林线尽头,薄雾在阳光中悄然升腾,像一张模糊的面孔,狩笑著盯著他的队伍。
    “派三十人去那片林子,把他们的尸骨找回来。我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鲁卡低声命令道,语气冰冷如铁。
    “是。”兽人战士领命而去。
    两个小时后,侦查队带回了一具狼骑兵的尸体,已被野兽啃噬,但从颅骨上的撕裂伤口与脊背上的砍痕看得出,他是死於一场短促却致命的伏击战。
    更令鲁卡不安的是,户体四周没有留下多少痕跡。
    没有敌方死者的尸体,没有武器的碎片,甚至连血跡都被儘量遮掩。
    这不是一场混乱衝突,这是一次有预谋的猎杀。
    鲁卡盯著那具尸体看了很久,才低声咒骂:“他们学会如何狩猎了。”
    山风微动,捲起远处火堆的灰烬,飘入他鼻中。
    第一缕不安,终於从野兽本能中升起。
    中午时分,鲁卡魔下的先锋部队终於从丘陵坡底穿出林边,进入一片开阔的低谷地带。
    他命人加快行进速度,前方探路的斥候却再次传来噩耗:一支侧翼分散探路的狼骑巡哨小队,
    又遭遇了人类的袭击,九人中只有两人逃回,皆负伤。
    “敌人並不强,”回来的狼骑兵脸上鲜血淋漓,“但他们很会藏,等我们刚刚停步,箭就射来,再下一刻,他们已经衝杀进来一一不是拼命搏命的那种,而是砍完一刀就走,好像不打算杀光我们,只是———咬我们一口肉就马上撤走。”
    鲁卡听罢,嘴角抽动了一下,没说话。
    他低头在兽皮地图上划过几道泥指痕,林地与谷口、溪水与坡路,变成了令人烦躁的线条。
    “他们不是想要战斗,是想要让我们动不了。”他说。
    第三次警讯。
    人类轻骑兵就像一群蚂,咬不死人,却躲在树后、岩后、丘陵背面,以极高的频率接近並消失。
    他们从不主动交锋,却精於选择时机、位置、角度,一旦发现哪支狼骑兵偏离了主阵,就立刻包围、驱散、袭杀。
    他们有一点非常可怕:始终不贪功,从不追击。
    午后的阳光炽烈,林中蒸腾的热气粘附在每名兽人战士的皮肤上,鲁卡的主军开始减速。
    他身边的狼骑兵队长带著愤怒压低嗓音说:
    “百兽长,让我带狼骑兵出去扫清这些苍蝇!”
    “然后让他们反包你?你带的越多,他们只用带的更多,就能把你吃乾净。”鲁卡冷冷回答,“这不是你能打的仗。”
    那名狼骑兵队长沉默了,他知道百兽长说的对。
    人类轻骑单兵战斗力虽远弱於狼骑兵,却借著熟悉地形、数量优势与节奏把控玩起了一场比正面对决更难应对的“战术”。
    更要命的是,这些人类根本不是以战爭的標准作战,而像是野兽一样,在林中用最原始、最本能的方式猎杀。
    他们不求全胜,但求猎物不断滴血。
    当日下午,鲁卡终於被迫下令:收缩队形,减少侧翼扩张,將所有斥候整编,统一归於主军魔下,不再以小队为单位推进,避免被逐个猎杀。
    但这无异於断了他的双眼。
    更严重的问题也隨之而来:军队推进的速度骤然下降。
    丘陵地形崎嶇,本就难以保持队列整齐。
    斥候收回后,兽人大军每走一里路,都要先派更多战士开路清查,主军才能缓慢跟进。
    而后方的辐重队与运粮车,更因此几次差点断联。
    鲁卡不得不请求后部抽调更多人手驻守各节点,確保联络不中断。
    “该死的人类!”他怒吼著將脚边的一块碎石踢飞,“这不是战爭,这些是可恶的盗贼!”
    可他很清楚,这些“盗贼”此刻正在消磨大军的速度、队形与士气。
    暮色降临时,主军尚未行进二十里,鲁卡不得不提前下令扎营休整一一这是这几日中最短的一天行程。
    当晚,风声中夹杂著弓弦的轻响,又有两名游弋在大军边缘的狼骑中箭倒地,凶手则遁入林中消失无踪。
    11
    第三日清晨,鲁卡未等太阳升起便骑上狼背,和一名狼骑兵头领沿前线巡查。
    他已无法容忍这种被动的状態,必须亲自看清这场“猎杀”究竟从何而来。
    山丘与林间之路交错如织,残留的马蹄印记划过土壤,时而断裂、时而重叠,像某种精心布置的图阵,將兽人大军引向一条冥冥中註定的迟滯之路。
    “他们没有正面部队,但人数比我们预想的多。”狼骑兵头领一边走一边低声说,“这些人类骑兵大概不是正规军,而是.?临时拼出来的部队。他们配合併不嫻熟,但极有纪律。”
    鲁卡冷哼了一声,面色阴沉,
    “杂兵也能让我们寸步难行?”
    他转过狼头,望向正东方向,铁脊山脉的影子隱约浮现,南北走向的山脊如刀锋劈开西境与王国腹地,几乎堵死了所有直接通往维尔顿的路径。
    鲁卡心中明白,这条山脉正是阻挠他们大军东西转折的关键。
    他们必须一路北上,才有可能找到通往东部地区的断口。
    可这片地形正是人类所熟悉的丘陵带一一每一条密林小道、每一块山石遮蔽、每一座峡谷拐角,都藏著人类的埋伏可能。
    他们不需要正面击败兽人大军,只要拖住。
    鲁卡的思绪愈发沉重。
    此刻一名斥候骑兵奔来,喘息著高喊:“前线东南方向!又一组狼骑遇袭!”
    “几人伤亡?”
    “六人战死,四人受伤—他们说,敌人已开始布设绊索和倒刺陷阱。”
    鲁卡低下头,沉默许久。
    他不是怕流血,而是怕一一这些人类在逐步適应、进化、组织、並懂得怎么对付他们。
    “传令,”他咬紧牙关,“前军减速推进,所有狼骑不得单独行动,辐重队全部靠拢中央,以步兵开路,日落前不再冒进。”
    “那我们的北上计划——”
    “必须坚持。”鲁卡断然道,“但我们不再追求速度。慢一些,但不能再掉队了。”
    夜幕降临时,营地四周点起更多的篝火与岗哨,巡逻队加倍,狼骑兵集结不再分散。
    而在远处林边,火光照不到的阴影中,人类的身影一闪而逝,灰黑色披风在风中摇曳。
    鲁卡听见风中响起低鸣,不知是野兽的叫声,还是那些人类骑兵发出的模仿之声。
    “他们不怕死。”他低声说。
    “不,他们怕。”身后一位老兽人轻声答道,“但他们怕的不是死,而是你带领的大军,毁掉他们的土地、家园、父母、孩子。
    鲁卡没有回答,静静凝视黑暗。
    他感觉这场远未开始的战役,正在以另一种方式一一缓慢而准確地展开。
    不是雷霆万钧的正面衝击,而是一场由游击、拖延、蚕食构成的战术博弈。
    他明白,若不能儘快摆脱这种“隱形战爭”,兽人大军的整个北上计划,都可能因此被拖垮。
    而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是一座城墙,而是会跑、会藏、会选择时机下手的人类。
    翌日中午,鲁卡刚刚咽下半块风乾肉,斥候的身影便急促地自营地东侧奔来。
    那名兽人战士尚未靠近,便已扯开嗓子高喊:“前方十里,山谷一一有峡谷通路!”
    营地边缘顿时一静,围坐吃食的兽人纷纷起身。
    鲁卡转过身,面色阴沉,抬手一招:“带他过来。”“
    那名斥候浑身是汗,脸上的尘土与血渍混成一道道印痕。
    他单膝跪地,將一块粗製兽皮地图铺展在地,指著上面的某处低声稟报导:
    “百兽长,十里之外发现一处山谷,是穿过东边那条山脉的必经之路。谷地不宽,大约只够七八名战士同时通行,地势受限,左右两边都是山崖。”
    鲁卡俯身蹲下,视线紧盯著那名斥候所指之处。
    斥候继续说道:
    “我们在山谷西面的口子外远远望去,没见到山谷里有明显的路障与拦截,但山谷北侧的高地上,发现了人类的军旗。”
    “山上有人?”鲁卡的声音低沉。
    “是的,人类军旗没看太清楚,但是好像与我们之前在那些城堡见过的不太一样。我们靠近观察发现,那处高地已被人类占据,山坡上被挖出了粗浅沟壕,还设有用木头和碎石拼凑的简易路障,显然是匆忙间布设的防线。”
    “人数呢?”
    “看不清。”斥候摇头,“我们没有上前,从下面望去只能望见旗帜,无法判断具体人数,没有营火,也无声响,仅旗帜插在那里隨风而动,我们甚至无法判断他们是否在盯著我们。”
    鲁卡皱起眉,旋即又问:“那另一侧的山崖上呢?”
    “没有旗帜,也未发现人类的士兵。”斥候顿了顿,“我们在那边绕行了大半圈,未见人类活动痕跡。”
    “最后,我们派了两个人试探攀登,坡面鬆散岩石多,易滑坠。若强行占据也可做到,但很费功夫。”
    鲁卡没有立刻说话,他粗糙的手掌按住地图,將周边地形一寸寸摸索过去。
    那双眼晴里没有迟疑,只有一种原始的警觉与逐渐燃起的不屑。
    “所以你告诉我,”鲁卡冷声开口,“他们只在一边山崖布防,另一边完全放空?”
    斥候紧张地低下头,不敢接话。
    旁边的几名兽人战士交换著眼色,有人皱眉道:“会不会是埋伏?他们故意不布防,诱我们进入。”
    “如果他们真有胆布下埋伏,”鲁卡笑一声,“就不会只守一边的高地。”
    他居高俯视那摊简易地图,声音不大,却透出坚硬的决断:
    “这些人类—果然还是怕我们。“
    “百兽长?”一名兽人战士疑惑地看向他。
    “他们害怕拦住我们。”
    “他们不敢堵路。你们想想,若真要阻拦我军北进,为什么不乾脆两边都占住?再把中间的路给堵上,只守一侧,还插旗示威——是想做给谁看?”
    鲁卡的声音压低,带著一种隱隱的轻蔑,“他们只敢守一边,是怕我们直接压上去,把他们碾碎一一你们看看我们这些勇猛的战士,哪是他们能挡得住的?”
    他话音落下,周围兽人纷纷点头附和。
    “装样子罢了。”鲁卡冷哼一声,“他们以为我们会因此不敢进谷,以为我们怕埋伏、怕箭雨?一一可他们错了。”
    他猛然抬起手臂,指向前方,声音如雷霆进发:
    “传令,部队重整阵列,今日午后进谷!”
    有人在旁提醒:“百兽长,我们只是大军的先锋,並没有多少战士———
    “那又如何?”鲁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斑黄獠牙,“足够了。”
    阳光洒下山坡,照在他的肩膀与背脊上,那副粗蠣的兽皮肩甲下裹著结实如岩的肌肉。
    他只是百兽长,却自入西境以来连战连捷,斩人首、焚敌营、劫村庄,一路杀出声威。
    裂喉氏族的族首莫尔巴斯素来重功不拘身份,便將八百名战土交给他统领,任其作为大军的先锋“前爪”,独立推进,自主决策。
    这支队伍中不乏狼骑兵与精锐战土,绝非寻常百兽长的百人小队可比。
    鲁卡也正因拥有这支战力,才有底气面对山谷险地毫不犹豫,强行进谷一一在他看来,他不是来绕路的,而是来砸碎人类胆怯与防线的。
    这正是他等待多日的机会一一一个能將这群藏头露尾的人类军队逼出密林、迫使其与他正面对战的机会。
    “准备出发。”他冷声下令,“鼓手准备节奏,列队行军。我们今天就穿过那条山谷。”
    “如果有埋伏呢?”身后有战士低声问。
    鲁卡转过头,脸上的讥笑如钢刀,“那就剁碎他们。別忘了一一我们不是来绕路的,是来撕碎这片土地的。”
    他缓步向前,亲自走到队伍前方,挥手命令:“分列前后,轻装战士先行,重斧步兵居中,狼骑戒备两侧。”
    隨著命令下达,八百名裂喉氏族的战士开始有序列动,朝著十里之外的峡谷而去。
    鲁卡握紧腰间的斧柄,眼神越发冷冽。
    他想將这一战,作为向莫尔巴斯证明自己的关键之战,
    从最初统领百兽,到如今魔下掌控八百精锐,他早已不再只是边境侦杀队的猎犬,而是有机会一跃而上的主將。
    若能將这支袭扰大军多日的敌军正面击溃,他或许能一跃路身成为裂喉氏族的酋长之一。
    “老鼠们藏得够久了,是时候看看阳光了。”
    他低语道。
    身后鼓声响起,沉重而有节奏的低音在山野间缓缓扩散,伴隨著兽人大军的步伐,道路上的沙石隨之微颤,仿佛整片大地都开始为之恐惧。
    兽人主军,自谷口外缓缓推进。
    烈日之下,峡谷口的两侧岩壁如刀削般陡直,黄褐色岩面上缝隙交错,残留著时光侵蚀的痕跡。
    谷道豌前行,最狭窄处仅容四五人並列同行,宛若一道天堑横亘於山地之间。
    鲁卡骑在一匹高大的座狼背上,带著两列轻装先锋首先抵达谷口。
    他没有立刻下令前进,而是仰头望向北侧高地阳光从头顶倾斜照下,那片高地比谷底足足高出数十米,岩石交错之间,隱约可见数面人类旗帜隨风飘动。
    高地之上安静异常。
    没有號角,没有箭雨,没有挑畔。
    另外一侧的山崖却显然更加荒芜,岩石剥落,灌木纵横,从下望去几乎看不到登顶路径。
    “人类只守一侧,確实愚蠢。”鲁卡低声咕儂,眼中闪过一丝嘲弄。
    他说这话时,周围兽人皆沉默不语。
    这片山谷前后无他路,若不穿行此处,绕路不知道还要再费多少时间。
    而他们已被东面的铁脊山脉拖延了数日,若再耽搁,势必错过战主计划中的合围时机。
    鲁卡清楚,莫尔巴斯之所以给予他八百兵力,是看准他此前连战连捷、锐意果断。
    若他此刻止步不前,哪怕出于谨慎,今后也再无“破敌先锋”之名。
    “让所有人听清一—”
    他勒停座狼,猛然转身站起,嗓音如雷:
    “我们不管他们守在哪一边。那是他们的胆怯,不是我们的路障!”
    他的声音在谷地中迴荡,每一个音节都带著金属撞击般的冷硬:“裂喉的战土,不是为了躲避埋伏才穿越这片谷地的!”
    “他们不敢迎战,就別管他们在上面看著!我们照样从谷里走过去!”
    一名年长的兽人战士靠前半步,沉声提醒:“百兽长,虽然现在看起来谷底並无障碍,但前方若真的布有陷阱该怎么办?”
    鲁卡面无表情,只吐出两个字:“我走最前头。”
    他抬起战斧指向前方。
    “我走前头,让那些老鼠儘管来吧!”他咆哮,“若是有埋伏,我来受第一刀!”
    他挥斧一挥,座狼嘶吼著迈步,身后的轻装步兵便也隨之跟进。
    队伍后方,鼓手已等候多时。
    一声巨鼓落下,接连三响,在山谷口炸响。
    兽人的军队开始运作。
    战鼓沉沉,气浪滚滚。
    鲁卡带著前军亲自进入山谷,走在最前方的几十名兽人战士大步前行。
    而高地上的人类依旧静默。
    山崖顶端,一面旗帜被风掀起。
    鲁卡举起战斧,毫无畏惧地走在队伍最前,
    他一边行进,一边用那沙哑的嗓音唱起裂喉氏族的古老战歌:
    “利爪裂喉,血染碎骨,踏山而行,不畏苍穹。”
    他声音不大,但节奏鏗鏘。
    身后兽人战士一个接一个跟上,口中也高声应和,一时间,整个谷口响起沉沉压迫的战歌之声,仿佛一种不屈的兽性正在回应山谷的沉默。
    鲁卡没有回头。
    他知道,只要他不退,身后的八百裂喉战士便不会迟疑。
    他也不认为这是陷阱。
    因为他太熟悉人类了一一旦他们准备埋伏,绝不会如此张扬地暴露旗帜与兵力。
    “他们只是摆个阵,想嚇退我们。”鲁卡咧著嘴,眼里露出鄙夷的光。
    “他们怕我们,怕得连谷口都不敢堵死。』
    “也好,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勇士。”
    峡谷內地形逐渐收紧,前列的兽人已从八人一排缩成六人一排,鼓声开始加快频率,队伍不断推进深入。
    高地上的人类仍未作出任何动作。
    所有兽人都能感到那种诡异的安静。
    甚至连风都似乎压抑,只有脚步踏在碎石上的迴响与山崖上偶尔落下的砂砾声。
    “他们在等什么?”鲁卡喃喃问道,声音只有他一人能听清。
    他越走越快,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从这沉默中走到另一端。
    他的战斧已在手中转了两圈,指节泛白,肌肉绷紧。
    不是准备战斗,而是在控制怒火。
    因为他不允许,这些人类用这种方式试图“干扰”他的前进步伐。
    他要强行穿过,强行打破,强行將这片胆怯的高地彻底碾碎在自己脚下。
    “鼓队,全力擂鼓一一给那些躲在岩石后看热闹的杂种听清楚,我们来了!”
    很快,后队的数面战鼓被同时击响,鼓声如山洪倒灌,整片山谷隨之震颤,岩缝中落下尘土。
    这是裂喉氏族標誌性的压阵节奏,一种既鼓舞己方、又威镊敌军的宣战之声。
    “继续前进!”
    “若有敌人敢阻,我亲自破之。”
    “是!”
    命令再度传下,整列部队缓缓进入谷口,
    石屑翻飞,尘浪滚动。
    裂喉氏族的怒意,开始浸入这片沉寂已久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