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神明与电池与诊疗
    “我—我只是看著像魔人，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魔人？”
    莎娜一脸不敢置信的反问起了耀阳姬，
    “不错。要说你和魔人之间有什么共通之处的话，那就是都以吸取人类的精神能量为食了，所以魔人们才能拓宽你的食谱，將你改造成也能以负面情感为食的模样。但你终究还是和魔人有所区別的，证据就是你能“织梦”，而別的魔人却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的能力大都倾向於用魔力改造物质世界。也正是因此，你比其他魔人吸收负面情感的效率要差很多，如果我猜的不错，其他魔人都会称你为『最弱』的吊车尾吧？”
    原来...如此吗？
    莎娜紧咬著嘴唇，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耀阳姬的话。
    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是最差的。
    莎娜也一样。
    长久以来，她只是“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现在耀阳姬为她展示了一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可能性，那她自然更愿意去证明自己。
    良久之后，她缓缓开了口：“既然我不是魔人，那——那我是什么？”
    “不知道你了不了解盖亚人的世界观。”
    “盖亚人芙蕾女神创造人类时参考的原型。”
    “不错。虽然有很多盖亚人抱持著无神论的观点，但也有很多盖亚人认为，他们的神明，分为善恶两个阵营，譬如天使与魔鬼，佛祖和波旬，阿胡拉玛兹达和安哥拉纽曼什么的我了解的不多，但大概就是这个模式。如果说魔人们的生態位，相当於盖亚人观念中的恶神，那你其实应该是善神阵营那一边的，我不是说了吗，你从人类的繁衍之中汲取力量。”
    “可我只是一个——妇的女儿。”
    这对於莎娜来说，实在是一件很难启齿的事情。
    毕竟许多人都认为，母亲是妇，女儿也会是。
    而且提起这件事，莎娜总是会不可避免的想起她那不幸的童年“这可太对了。”耀阳姬一副果然如此的口吻，“爱欲之神，就该诞生在烟柳巷之中。你难道还能想到其他更有可能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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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莎娜无言以对。
    她突然感觉耀阳姬说的真的好有道理。
    可是她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善神『阵营”？难道除了创造人类的芙蕾女神之外，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其他的善神吗？”
    “没有，如果刨除芙蕾不算的话，你应该是第一个————-感到荣幸吧，傻狗子！”
    “第——第一个？”
    莎娜被嚇了一跳。
    “因为创造人类时留下的记录太多了啊，导致信仰全都集中在芙蕾妈妈一个人身上了，而且人类的基数实在是太少了不过隨著时间的推移，应该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的神明吧。至於你会第一个诞生的原因，我想应该是因为繁衍乃每个人类都不可或缺之事，加上你母亲给你起了一个.-普通人绝不会起的名字，导致人类的繁衍之事都和你產生了联繫。当然，与人类的语言分化程度还不够也有关係。”
    莎娜想起了那个让她小时候受尽嘲笑与欺负，並且这辈子都不会再启用的乳名。
    真是的，女孩子哪有叫“数据刪除”的啊这不是让人一听就让人笑话吗？
    结果，这个羞於启齿的乳名，竟成了她母亲对她最大的馈赠“吊车尾的魔人，实际上却是第一个善神——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那这场战爭，根本就没法打吧？”莎娜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这个—不得不承认，是芙蕾妈妈的世界设计有点问题，正面精神能量都被人类隨產隨用自然消耗掉了，负面的却都找个椅角晃储存起来·不过这仗还是能打的。因为我可是此世最强之武器啊！”耀阳姬忽悠道，“杀穿个魔界什么的，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啦，只要有合格的电池。所以，乖乖的把信任交给我，让我解放你真正的力量吧！”
    “安洁不行吗？”
    “这个——-安洁有更加重要的任务。为了最终的胜利，自某个阶段开始，她可能就没办法当我的电池了。”
    隱约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稍微有了点底气的莎娜，又重新和耀阳姬拉扯了起来：“既然如此的话——不好意思，我拒绝。因为我对人类的憎恨是真的，比起什么第一个善神，我更愿意去当重启世界的魔人。”
    “我知道你憎恨人类，但是你就不憎恨將你拋下的魔人们吗？如果不知道你真身的话，我们可是很有可能会对你做一些残酷的事情-比如解刨什么的，来对魔人这一神秘的存在进行解析呢。”
    “所以，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他们为什么会拋下我？我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九“我想应该是有两个原因，一是想通过你和魔人不同的地方，来误导我们对於魔人的判断，二则是，你已经没有成长的时间了，他们已经对主物质位面发动总攻了，如果你没有被带往魔界成为什么偽魔人的话，那现在应该可以像屠猪杀狗一般宰杀普通的魔人吧？”
    “..”
    莎娜低下脑袋，思索起了耀阳姬话语中有没有什么明显的逻辑漏洞。
    她虽然不聪明，可一点也不想成为耀阳姬的提线木偶。
    耀阳姬见状，决定乘胜追击，一定要將莎娜立刻忽悠住。
    因为安洁无法成为她电池的那一天，可能很快就要到来了·
    “莎娜！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对人类和魔人同样憎恨的话，你会站在哪一边？还有，
    你真的憎恨人类吗？你就不怕被罗兰爸爸和安洁討厌吗？明明他们两个，都对你这么好—你们之间的关係，还有挽回的余地！”
    莎娜心臟一痛。
    虽然她一直都认为人类是邪恶与航脏的，但罗兰和安洁，却让她真切的体验到了人类本性中，善的那一面，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耀阳姬对莎娜展开了最后一击：“莎娜，即便是神，也是可以追求幸福的哦，只要做出了正確合理的选择，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这些，全都是你可以拥有的。”
    “我明白了。”莎娜被耀阳姬说服了，“隨便你对我的脑袋做些什么吧，我不会抵抗的。”
    “既然如此，我可就放心大胆的动手了，嘿嘿———”
    耀阳姬发出了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的邪恶笑声。
    她从头到尾没说一句假话.
    大概。
    但她却藏著一句很重要的话没有说，那就是即便莎娜真心选择了弃暗投明，她也是绝对不会放莎娜从电池舱里离开的口牙！她会把莎娜当成真正的电池一般，狠狠地榨取能量，直到山无棱天地合。
    反正，莎娜又不像安洁一样，需要承担大任，坐上那个永恆的神座，哦呵呵呵“
    就让光能使者的电池舱，成为永远拘束她的刑具吧！
    唔··——
    不，不对，自己的思考迴路，怎么变得有点奇怪了啊？
    难道是因为吸收多了莎娜能量，所以受到了某种影响吗？
    好像，也不坏。
    甚至可以说更加有干劲了。
    芙蕾妈妈，请原谅你邪恶的“女儿”吧。
    如此想著，耀阳姬將她的“手术工具”，从四面八方伸向了莎娜的大脑同一时间，安洁也抱著娜塔莉亚，回到了她和罗兰的寢室之中。
    她將娜塔莉亚放到了两人的床上，而她晶莹的泪珠，则滴到了娜塔莉亚的身上。
    看到娜塔莉亚如今的模样，她虽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痛觉，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般，比疼痛还要难受。
    她原本以为，娜塔莉亚变成这个样子，她会有些暗戳戳的高兴呢“
    终於有人和她遭遇到同样痛苦的事情了。
    而且这个人，还是和她如胶似漆的好姐妹。
    两个人之间，终於达成某种形式的平等了。
    这样一来，两人以后就有更多真挚的情感可以彼此倾诉了结果，她不仅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还难受的不想活了。
    她是真心爱娜塔莉亚的，正如娜塔莉亚真心爱她一样一一虽然不是百合之爱，但却是一种超越了欲望的家人之爱。
    没错，她和娜塔莉亚虽然异父异母，但却是真正的亲姐妹。
    如果罗兰在就好了。
    如果罗兰在，她就有个胸膛可以依靠了。
    望著房间內罗兰换下来的衣服，安洁忍不住想，
    然而罗兰却和各国使节团一起开大会去了。
    因为面对前所未有的人类灭亡危机，各个国家必须以空前的程度团结起来，甚至要组建一个超越了国家主权的泛世界权力机构。
    可是，这谈何容易呢？不仅要说服西大陆上那些自私自利，鼠目寸光的封建君主们，
    甚至连相隔千万里之遥的东大陆各国，也要想办法囊括进来安洁的心中不禁萌生出了一种绝望之感。
    就在这个时候，寢室的门扉被敲响了。
    安洁无比高兴的站了起来，但失望却又接而至。
    因为她听出来了，敲门的人並不是罗兰，而是莉丝。
    虽然莉丝的到来对娜塔莉亚肯定也有好处，不过她还是更希望来的人是罗兰。
    安洁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一名她从未见过的蓝头髮女人，提著一个白色的箱子，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但的確是莉丝。
    “公主殿下，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唤醒娜塔莉亚，顺便治疗一下她的四肢。
    听说她的四肢之前和一些人造的神经束连接在一起。”
    安洁点了点头，將莉丝让了进来。
    看到床上仍旧没有意识，额头上还有著火鸟状魔法印记的娜塔莉亚，莉丝起了秀眉这个印记.
    她是真的很眼熟。
    “公主殿下，我感觉我可能有必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
    “因为我以前丟失过一个分身，从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个分身应该是流落到了魔界，
    成为了魔人换句话说，他们製造的灾难，包括但不限於人脑战机与战车、生化怪兽，
    可能都大量使用了我的技术。因此，娜塔莉亚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有我的责任。从某种角度而言，將她放在女巨人的后颈里，让她操纵女巨人，也算是接肢了，只是接的肢体稍微有点大。”
    其实莉丝相当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但既然事实如此，她也並不想逃避。
    “不，这不是您的责任———
    “是我的责任。”莉丝说道，“和我本体断掉联繫的分身，实际上也有著我的知识、
    我的思维、我的情感。事实上，刚才艾斯特劝我加入他们，我是真的很动心。要不是那个艾斯特说，他们都听我的，我就真加入他们了。”
    “他们都听你的，不好吗？”
    安洁语气低落的询问。
    她记得莉丝当眾回绝艾斯特的理由是，自认能力不足莉丝摇头：“不好，我不喜欢与一群什么都不懂的傻帽蠢货为伍，他们要是真的凡事都听我的，那完全称不上交流，我也没办法进步.与此相比，我实际上更喜欢各执己见的爭吵。”
    听到莉丝的话，安洁才意识到，人类世界是真的累如危卵，不绝如缕，差点就失去了一位能与罗兰比肩的技术大佬。
    幸好艾斯特聪明反被聪明误，使用过于谦逊的措辞，导致產生了反效果。
    要不然，莉丝真去了魔人那一边“·
    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莉丝一遍走向床榻一边说道：“好了，閒话少说，我这就开始娜塔莉亚的诊疗吧。”
    安洁点了点头：“好。”
    莉丝打开箱子，从其中取出工具，开始为娜塔莉亚检查。
    十分钟后，她收起了工具，表情也舒缓了不少。
    安洁急切的询问：“如何？”
    虽然曾经的她也是一名杰出的魔法师，但如果说，莉丝是最顶级科学家的话，那么她充其量就只能算是一只拿著核武器按钮的母猴子，虽然真打起来莉丝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但论解决问题的能力，莉丝却甩了她十条街“能治，首先把与她残肢相连的生物质清理乾净，然后再帮她做个微整形，这样就能更好的適配罗兰的义肢了，最后再解除她的脑部禁制，恢復她的意识，不过心理方面的治疗，就不是我的专长了这方面恐怕必须要由你这个好姐妹兼主人来亲力亲为，毕竟失去四肢对她的打击应该很大。”
    听到莉丝的话，安洁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她与罗兰初遇的日子。
    现在轮到娜塔莉亚来扮演她，而她来扮演罗兰的角色了吗？
    安洁紧了粉拳。
    她一定能做到的！
    而且相比罗兰，她还有一个无法比擬的优势，那就是她可以处在和娜塔莉亚完全相同的立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