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妤茉拎著两大袋东西走到门口，刚按响密码锁，吴妈就迎了出来。
    她穿著米白色的围裙，手里还擦著湿抹布，显然是刚在做家务。
    “小姐，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吴妈连忙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掂量了一下，嗔怪道，“这么沉，怎么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我到楼下接你啊。”
    “没事的吴妈。”
    林妤茉跟著她走进客厅，看著她把东西放在茶几上，“也没多少，就是些日用品和……宋星冉硬塞给我的零食。”
    吴妈打开袋子看了看，看到一次性床单被罩时，瞭然地笑了：“是为了研学准备的吧？我早上听先生说你们要去w市，正想著帮你收拾点什么呢。”
    她拿起那包话梅，又道，“这梅子看著不错，晕车的时候含一颗正好。”
    林妤茉在沙发上坐下，看著吴妈把东西分门別类地放好，忽然想起小时候，每次出门前也是这样，吴妈总会提前把她的书包检查一遍，连纸巾都要按天数分好。
    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她轻声说：“吴妈，明天我自己收拾行李就好，不用麻烦你啦。”
    “不麻烦不麻烦。” 吴妈摆摆手，眼睛笑成了月牙，“正好我也没事，帮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林妤茉也没和吴妈客气什么，到最后，自己还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自己的行李箱，吴妈现在帮忙整理，可以节省林妤茉还需要分类的时间。
    假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周一。
    周一的课堂像被按了慢放键，窗外的风都带著点躁动的意味。
    同学们的心早就飞到了明天的研学行程上，连平时最专注的学霸都忍不住在草稿纸上画旅行箱。
    课间，林妤茉也没了刷题的心思，笔尖在物理题上悬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下了。
    身旁的池澪不知什么时候趴在了桌上，侧脸埋在手臂里，乌黑的发梢垂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线条清晰的下頜。
    他似乎睡得很沉，连呼吸都放得很轻，背部隨著呼吸微微起伏，像只安静蜷缩的猫。
    林妤茉看著他安静的睡顏，忽然起了点恶作剧的心思。
    她偷偷撕下一张便利贴，三两下画了只丑萌的小乌龟——圆滚滚的壳，短短的四肢，还特意点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她屏住呼吸，手指捏著便利贴的边角，小心翼翼地往他后背上凑，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空气。
    可便利贴像是跟她作对，刚碰到校服布料就 “啪嗒” 掉了下来。
    林妤茉皱了皱眉，捡起便利贴又试了一次，这次总算沾上了，却没粘牢，轻轻一碰就往下滑。
    她不死心，又反覆贴了两次，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校服，布料下传来温热的触感。
    就在这时，一阵低低的、带著笑意的呼吸声从臂弯里传出来。
    林妤茉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正对上池澪抬起来的眼睛——他哪还有半分刚睡醒的迷糊，眼底分明盛著揶揄的笑意。
    “在忙什么？”
    他声音带著点刚睡醒的沙哑，伸手从她手里抽走那张便利贴，低头看了看，嘴角弯起，“这乌龟…… 有点丑。”
    林妤茉的脸瞬间红了，像被戳破了心事的小孩，慌忙摆手：“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见池澪反手把便利贴往自己后背上一贴，挑眉看她：“是想贴这儿？”
    “不是不是！” 林妤茉急了，伸手想去撕，却被他侧身躲开。
    他忽然把便利贴揭下来，转而贴在自己腹部的位置，校服布料下隱约能看到紧致的轮廓。
    “那是想贴这儿？” 他的声音里带著点刻意的纵容，眼神亮亮的，像藏了星星。
    林妤茉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逗自己，水汪汪的眼睛里瞬间攒起了羞涩。
    有被发现的愧疚，有被逗弄的紧张，还有点想抢回便利贴的急切，像只被惹急了又不敢发作的小兔子。
    池澪看著她这副模样，心头忽然一软，握著她手腕的力道鬆了松，却没放开。
    “自己撕下来。” 他带著她的手往自己腹部凑，“不然我就一直贴著。”
    林妤茉的指尖刚碰到便利贴，就不小心按在了他的小腹上。
    隔著薄薄的校服布料，能清晰地摸到紧实的线条——不是那种夸张的块状，而是像被精心打磨过的玉石，每一寸都透著利落的力量感，宋星冉说的果然没错。
    温热的触感顺著指尖一路窜到心口，让她瞬间僵住。
    “好摸吗？” 池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著点调笑的意味。
    林妤茉猛地回神，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低头盯著书本，声音细若蚊吟：“还……还行。”
    池澪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像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圈圈涟漪。
    “好，知道了。”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把便利贴揭下来揉成一团，扔进桌子里面。
    林妤茉把脸埋在臂弯里，耳朵尖红得快要滴血。
    满脑子都是池澪那句 “好摸吗” 和他眼底的调笑——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她偷偷贴乌龟？还是知道她刚才摸到他腹肌时的心跳如擂鼓？
    正乱著，身后突然炸出江柏舟的声音，带著刻意压低却又藏不住的笑意：“文砚楠，你摸摸，哥这腹肌是不是比某人的更有料？”
    紧接著是文砚楠一本正经的配合：“嗯，还行。”
    “那必须的！” 江柏舟得寸进尺，“下次还让你摸，免费！”
    林妤茉的肩膀瞬间绷紧，不用回头都能想像出后排那俩活宝的德行。
    她把脸埋得更深，连耳根都烧了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池澪的脸色 “唰” 地沉了下来。
    他刚才转头时，正好撞见江柏舟抓著文砚楠的手往自己肚子上按，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活像只欠揍的猴子。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声音平静得嚇人：“江柏舟，好久没去你家了。”
    江柏舟脸上的笑瞬间僵住，像被人泼了盆冷水。
    池澪慢悠悠地补充：“上周碰到阿姨，她说总念叨你，想问问你最近作业写得怎么样，晚上睡得早不早。”
    “別別別！池哥我错了！” 江柏舟秒怂，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他可忘不了上次的教训——就因为他在池澪面前说他坏话，这傢伙转头就在他妈面前“无意”提了句“柏舟最近总躲在房间打游戏到半夜”，结果他被没收手机一个月，连周末都得被他妈盯著写作业。
    池澪没理他，转头看了眼旁边还埋著头的林妤茉，发顶的碎发都透著红，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忽然觉得，刚才那点被江柏舟搅出来的烦躁，都被这抹红色悄悄抚平了。
    他伸手，状似不经意地敲了敲她的桌面：“还生气？”
    林妤茉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被抓包的小仓鼠。
    池澪看著她这副样子，没忍住笑了，声音放软了些：“不逗你了。”
    他顿了顿，从笔袋里拿出颗水果，剥开纸递过去，“赔罪。”
    是她喜欢的口味。
    林妤茉看著那颗晶莹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指尖碰到他的指腹，传来微凉的触感。
    她飞快地把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漫开，心里的窘迫总算淡了些。
    后排的江柏舟见风使舵，立刻凑过来打圆场：“哎哎，说正事说正事！明天去w市，咱们要不要带副扑克？晚上在宿舍可以斗地主！”
    文砚楠跟著点头：“我赞成，人多好玩。”
    池澪没接话，点了点头，眼底的笑意像春水似的，悄悄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