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陈安军一拍桌子,怒道:“草尼玛,土匪是吧?
地区单位发的奖励,你们也敢抢?
这是地区单位,发给我们民兵的奖励,是我们为国家战斗的奖励,谁特么敢抢,老子就乾死他!”
陈安军衝上去,一脚踹倒会计陈国华,按住砰砰一顿打。
“乾死这帮土匪!”
陈寧远一声大叫,带起几个红了眼的汉子,一拥而上,將抢钱的赶山狗按住便打。
“干他们!”
“草特么!”
“打死他们!”
陈家村人红了眼睛,男人女人,妇女老人,全都衝上去,围著一群赶山狗乱打。
潘大成高声大叫,命令陈家村的人住手,但是根本没用。
混乱中,不知谁第一个动手,趁乱一巴掌,將他眼镜扇飞了。隨即无数人衝上去,將他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砰砰砰砰砰!
宴会场里,全是拳打脚踢声,哭喊声,求饶声,还有村民畅快得意大笑。
……
“差不多了,再打会出人命!”
村支书陈福胜提醒道。
爷爷也点点头,示意陈安平见好就收。
“好了,住手!”
陈安平站起来,沉声一喝。
声音如雷,传进每一个人耳中。
所有人不由一震,热血上头的人们,不由自主,全都停下了手脚。
村干部、队长、头面人物,很多人看向陈安平的眼神,不由惊讶,有些不一样了。
一言止住愤怒的眾人,令行禁止。
陈安平这威望,超乎想像。
他们自问,绝对没有这样的號召力。
……
陈安平走上前,眾人自动让开,露出里面挨打的潘大成等人。
潘大成鼻青脸肿,嘴角歪斜,指著陈安平大叫:“陈安平……你指使陈家人殴打国家干部,我要去告你……我要去告你!”
“你们陈家村,这是宗族土匪,是旧势力……
我一定要消灭你们,代表太阳消灭你们……”
陈安平拎起潘大成的衣领,冷笑道:“告我?
我还没告你这个强抢钱財,侮辱刚下战场的功臣,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土匪恶霸!”
“说,今天我们有什么错?
谁允许你抢钱抢肉的?”
陈安平冷喝道。
潘大成咬牙道:“你们没有经过允许,私自杀猪,违反政策。我是驻队干部,我有权力没收!”
陈安平拿出採购员证,摆在潘大成面前,冷笑道:“看清楚,劳资是地区医院採购员!
这头猪,我代表地区医院採购了,杀了奖励今晚的功臣,可以吗?”
“你告诉我,哪里违反了规定?
我这个地区医院的採购员,採购计划外物资,要向你这个驻队干部匯报吗?”
潘大成不知道,陈安平兼了那么多职务。
看著採购员工作证,不敢相信,连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给地区医院採购的!
我都知道了,你就是私自杀猪,给你陈家人吃!”
“对了!
你没有採购单,你这头猪,不是给医院採购的,而是你私自买的!
你私自购买,私自杀猪,私自瓜分猪肉。
陈安平,你假公济私,以权谋私,投机倒把,还敢殴打国家干部!
你死定了!”
“採购单吗?”
陈安平从口袋里(空间),掏出一叠盖好章的空白採购单,刷刷手写一张採购单,甩在潘大成脸上。
潘大成捡起来一看。
真的!竟然是真的!
“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多採购单?
你们科长……”
这是科长的权力,科长拿捏手下的手段。
有些人死在採购的路上,因为没有採购单,也不算工伤。
陈安平刚上班一天,怎么会有这么多採购单?
“还有什么,说!
谁允许你抢钱抢肉的?”
陈安平抓著潘大成,冷笑道。
潘大成心里慌张。
他知道,今天如果站不住脚,不仅一顿打白挨,还会被陈安平、被人告到上面去。
上下河湾这些泥腿子,他不怕,说话没人听。
陈安平不一样。
他是地区单位,隨便跟县里说一声,他就麻烦了。
潘大成道:“谁允许你私自发钱的?”
“建材厂、医院奖励的一万块钱,是村里的財產,是集体的財產。没有经过村里、公社,没经过驻队干部的允许,谁允许你发钱?”
“陈安平,你私自瓜分村里財產,数额特別巨大,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潘大成狞笑著,阴森看著陈安平。
私分一万块钱,这个罪名没人背得起。
陈安平死定了。
“啪!”
陈安平猛地一耳光,甩在潘大成的脸上。
“谁告诉你,这一万块钱,是村里的財產?”
“入了村里的帐吗?”
“有哪一条手续、文件,说是交给村里吗?”
“谁告诉你,这是村里的財產?”
“啊?”
潘大成被一耳光打傻了。
对啊。
这笔钱,好像不属於村里啊。
没有任何证明,这钱跟村里有一毛钱关係。
怎么能算村里財產?
陈安平拎著他的衣领,冷笑道:“这钱是建材厂、地区医院,发给优秀民兵的奖励。
建材厂、地区医院,委託我代为发放!”
“听明白了吗?
这是建材厂、地区医院的钱!
跟村里有什么关係?”
啪!
“你告诉我,谁允许你来抢?”
啪!
“谁给你胆子,公然抢劫老百姓的钱?”
啪!
“我、村里、全村所有人,都会告你!公社、县里、地区,都会告你!
等死吧!王八蛋!”
啪!
陈安平喝问一声,便扇一记耳光,打得潘大成口鼻流血,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潘大成傻了,绝望了。
陈安平这个王八蛋,有理有据,完全没有把柄。
他强抢奖金,没收猪肉的行为,没有任何法理依据。
他激起了眾怒,引发了民怨。
他虽然是县里的干部,但也没什么后台,不然也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驻队。
两个村群体事件,告到上面,他就完了。
丟了干部身份,他啥也不是。
潘大成急了,惊恐跪下,抱住陈安平的大腿,哭求道:“安平……不,陈干部,对不起……我没有调查,我犯了错!
请你原谅我!
你大人大量,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我也是为了国家,按政策办事啊……
你就別跟我计较,放我一马,我什么都答应你……”
潘大成抱著陈安平的大腿,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滚!”
陈安平將潘大成一脚踹开。
潘大成哭喊著,还要衝上来,早被陈安军带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