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司令知道沈明玉老师的情况，准確地说，他和她的老师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意气风发的人被......他也是满心遗憾与无奈。
    “沈顾问，这件事我会去找找关係，不仅因为你帮了小峰，我也不忍心国家损失这样的人才，只不过目前的风声比较紧......”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丟掉位置的准备，怕他越说越离谱，沈明玉赶紧打断他。
    “聂司令，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可別想孤注一掷啊，你不仅不能丟掉现在的位置，你还得好好坐著，不管是为了你的家人还是我们都不能放弃。”
    “我提到老师，是想让你平时多注意点他的情况，而且是悄悄的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尤其是当初害老师的那些人。我不知道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可我知道国家想要发展必须要人才，我不想让他等来希望之前被人害死。”
    “至於你还是小峰我会尽力，聂司令，请你记住，只有你牢牢的坐著这个位置，你的家人或者周围人才是安全的。”
    聂爱国心里很是动容，他会以郑重。
    “你放心，有我在你老师那边没人能动。”
    沈明玉舒了口气，当初老师出事儿很是突然，几乎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老师被下放、师娘病逝......到现在还不清楚到底是谁举报了他们。
    眼看著马上就76年，过了年会有一批大佬陆陆续续回城，难保不会有人狗急跳墙，沈明玉必须先给老师和师兄求一个平安福才行。
    ......
    说完这件事，沈明玉有事和聂峰单独聊，他们去了聂峰的房间。
    “陈籍被抓走了。”
    聂峰猛地看向她，“真、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沈明玉四处扫了一眼他的房间，隨手拉出一个椅子坐了上去，“我还顺手跟割尾会举报了一下，到时候陈籍游街你可以去看看。”
    陈籍的事报上去就是一个典型，中学校长出了这样丑闻，上面一堆人不满生气。
    这些火气往哪发？只能往陈籍身上。
    对上聂峰全神贯注盯著她的眼神，沈明玉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这话要让別人听到肯定会觉得这姑娘好生不要脸，怎么还自己夸自己了，聂峰不一样，他的世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厉害就是厉害，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是，很厉害。”他还用力点了点头，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儿，非常厉害。
    这样子比前几天可爱多了，沈明玉没忍住在他头上擼了一把，这手感跟摸自家小弟的还有点不一样，哎，有点想小弟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摸別的小孩的头，估计要吃醋了。
    沈明玉来找自己肯定不会单因为这件事儿，聂峰主动问道：
    “你找我，是为了凶手？”
    他这几天老是做噩梦，梦里一片血雾，有老师求救的声音，也有老师指责他怎么不救自己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人。他看不清楚那人的脸，但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每次他拼命地想看清楚什么，血雾就会越来越重。
    “聪明的小孩。”沈明玉拖著椅子放到床边，招了招手，“你过来。”
    聂峰不知道她想干什么，没有犹豫，听话地走过来。
    “坐下。”沈明玉指著他的床，聂峰有些迟疑，毕竟他穿著外裤就这么坐上去是不是有点不乾净，虽然这是他自己的床。
    沈明玉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拉下来。
    “男孩子要学的稍微糙一点，比个小姑娘还讲究以后怎么找媳妇？”
    聂峰：“......”
    听话地坐下，然后跟著沈明玉的指令半靠在床的椅背上，隨著她轻柔的声音进入了那天的回忆。
    这种引导性催眠首先需要建立和对方的信任，经过陈籍的事儿，聂峰对沈明玉的信任不用多说，前面一切都很顺利，然而还是遇到了阻碍。
    那天的事儿到底对他造成不小的影响。
    见他眉心蹙起，似乎有些闪躲的意思，沈明玉语气中带著坚定的鼓励。
    “对，別害怕，勇敢地推开那扇门，你不是要替王老师报仇吗？机会就在眼前，推开门看清楚那天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有我陪著你一起进去，没人会伤害你。”
    聂峰闭著眼睛，深吸口气，迟疑过后在空气中做了个推门的动作。
    三秒后，不知他看到了什么，浑身一抖，呼吸变重。
    沈明玉赶紧安抚，“没事没事，深呼吸~慢慢地呼吸~对就是这样，然后你看向你的前方，跟我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鞋，一双解放鞋......右边脚上有一块蓝色的补丁。”聂峰喃喃道。
    ......
    这场引导性催眠用时大概一个小时。
    等沈明玉和萧景川从聂家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
    “媳妇，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明玉的表情变化不大，萧景川还是从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她的心情似乎放鬆了几分，想著她去找聂峰说不准是有了什么线索。
    她点头，“景川，明天早上我和聂峰去一趟学校。”
    第二天沈明玉先去局里看了一眼陈籍藏起来的被威胁的纸条，然后单独带著聂峰去了第二中学，到了大门口照例被门卫拦住了。
    不过她这两天来的勤，门卫都认识她了，象徵性地笑著拦了一下。
    这个门卫就是沈明玉第一次来的时候拦著她的人，非常尽职的老实人，巧的是，那天也是他给陈籍打手电筒的。
    “沈顾问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將登记表递给沈明玉。
    沈明玉接过填写完她和聂峰的信息，不经意往上一扫顿了下。这时候哪有什么正经的表，不过是一张白纸顶头手写著『登记表』三个字，让其他人按照格式登记罢了。
    “这位同志，上面的字是你写的？真周正。”
    门卫憨憨一笑，“是我写的，什么周正不周正的，都是瞎写的。”
    “要说厉害还是沈顾问厉害，我可都听说了，沈顾问年纪轻轻就会办案子，连陈校长都能抓出来，哪像我们还被蒙在鼓里，谁能想到陈校长他......哎，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