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帷幔,鸳鸯戏水的蜀锦被面,精工巧做的拔步床。
这不是她敘利亚风的林府。
林嫵猛地坐起来。
“终於醒了?”
一道戏謔的声音响起。
林嫵扭头一看,戴半边面具的男子,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双手隨意地搭在扶手上。
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是……兰陵侯。”
林嫵心头微沉。
昨日,她在鸿荣堂门口,与此人撞了个满怀。
但她走得匆忙,没有细看对方。
只隱约听得身后,有人在喊“兰陵侯”。
这就是,被寧国公一再拒绝,也阴魂不散缠上来的兰陵侯?
想想他在京中的恶名,林嫵有些不祥预感。
似是欣赏她变色的表情,男子嘴角微勾。
但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別的不怎么样,记性倒挺好。”他说。
林嫵立即感受到汹涌的恶意。
这个男人,对她不喜。
“敢问侯爷,这是何处?我为何在这里?”林嫵问。
兰陵侯却不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悠悠地开口:
“你应当学会一件事情。”
“主子没说话,你就闭嘴。”
“可是侯爷,我不是谁的奴婢,我没有主子。”林嫵皱眉道。
兰陵侯却轻轻一笑。
“这不重要。本侯说你是,你便是。”
这世间的道理便是如此。
你以为你是自由身,其实,不过是权贵一句话的事情。
林嫵咬咬唇。
並且,这男人看起来对她没兴趣。
虽说,被兰陵侯看上的女子,非死即伤,都没有好下场。
但她无法引起他的兴趣,也就意味留著无用。
难道她要死了?
她正飞快思考对策,兰陵侯突然说:
“把衣服脱了。”
林嫵:?
一上来就玩这么大么!
然而,不容她迟疑。
这兰陵侯翻脸比翻书还快。
方才仍有一丝笑意,现下,细长凤眼眯起,仿佛山雨欲来。
声音也变得阴沉无比了。
“没听见本侯说话么?”
“站起来,脱光!”
暴虐之名果然不虚,林嫵觉得,自己再慢上半秒,这人就要將自己掐死了。
她赶紧爬下床,三两下將自己扒个精光。
凹凸有致,该软的软,该紧的紧,林嫵精心雕琢的曼妙身材,展露无遗。
兰陵侯薄唇紧抿,凤眼凌厉,死死盯著她。
“像,果真是像。”他梦囈似的呢喃。
他似乎透过她,在看著另外一个人。
但眼神里,却不是情爱。
林嫵只觉得毛骨悚然。
“过来,本侯摸摸。”他又说。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林嫵又语塞了,只得走过去。
兰陵侯不是武將,十指修长洁润,可见养尊处优。
他一寸一寸地,探索林嫵的肌肤。
眼神里没有一点色气,反而是凌厉如刀子。
仿佛林嫵在他眼中,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他只需轻轻用力,便能將她捏死。
“莹白嫩滑,尚可。”他说。
林嫵鬆了口气,她又多活了一秒。
不过,兰陵侯接下来的话,又令她眼前一黑。
“叫来听听。”
林嫵:“……叫什么?”
不是吧不是吧。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兰陵侯好歹是个侯爷,不会那么公然放荡……
“叫床啊。”
兰陵侯理所当然道。
林嫵的三观遭到无情碾压。
她对人性的认知,还是太浅,太浅了。
“我……我不会……”她无语道。
喜怒无常的兰陵侯,立即戾气爆发。
“装什么?你不是被寧季雍父子,都玩过了吗?”
这话说得。
林嫵有些不高兴了。
兰陵侯感受到她的不爽,却仿佛被取悦,竟然又露出笑意。
他懒懒地往椅背一靠,兴味盎然道:
“本侯倒有点好奇了,你是有什么本事,让寧季雍也为你痴迷?”
“来,跟本侯说说。”
“你跟寧季雍,是怎么做的?”
做……做什么?
林嫵瞳孔地震。
兰陵侯竟有这等特殊癖好,喜欢听人家的床笫之事?
似是怕她理解不到位,兰陵侯还特特叮嘱:
“细细地讲,你如何伺候他……”
“都说与本侯听听。”
淡然自若的语气,仿佛在听人匯报帐册。
林嫵大为震撼。
她虽然有了两任经验,也自詡颇通些媚人之术。
但这一款,她真没见过。
口味这么重,她也媚不动啊。
可兰陵侯又突然暴怒,用手钳住她的下巴,將她拖过来。
蛇盯兔子一般,阴狠地盯著她:
“怎么?不愿意说?”
仿佛林嫵只要说一声“不愿意”,他便直接一拧。
將她的脑袋拧下来。
林嫵把心一横。
是你自己上赶著要听的,那就別怪我读的书多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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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关键处,林嫵猛然住嘴。
因为,兰陵侯突然使劲,她的下頜,快要被捏碎了。
这男子的眼神,如同蛇的信子一般,在她脸上舔了一遍。
又厌恶,又想拆吃入腹。
“太骚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把林嫵往旁边一扔,阴阴地说:
“长得不知人事般清纯,骨子里却如此浪荡,难怪寧国公父子俩,对你欲罢不能。”
“可是,本侯最厌骚货!”
那万分嫌弃的眼神,仿佛林嫵是骯脏的东西。
林嫵抚摸著红肿的下巴,心里把兰陵侯诅咒了一万遍。
阴暗鬼,死变態,嘴硬男,暴力狂!
你最厌骚货,那怎么听著听著,人都坐直了?
“我知道了,以后定然身心如一,纯如白纸。”
林嫵垂头,可怜兮兮地说。
兰陵侯的话风又变了。
“那倒不必。”
他將手伸过来,掐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身上带。
他虽然不是武將,但是身材亦很高大,肌肉恰到好处的结实,搂著林嫵像揉一只柔软的小白兔。而那面具底下露出一个精巧白皙的下巴,看起来倒有几分养眼。
如果他嘴巴没有说著难听话的话:
“面上可以清纯些,如那人般,扮起白莲最为拿手,傻子都肯为她痴狂。”
“但是人后……”
他嘴角微翘,露出一个邪气的笑。
“浪荡、骚气一些,反而更好。”
“毕竟,男人么。”
“这样,等我把你送到他面前……”
“你才能当个好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