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被他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而太一也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自己则是逗弄著吃撑了后，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渣狐，没吃到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太一有些伤心，伸手去揉小狐狸的肚子。
    “呜——”
    小狐狸顿时就有些忍不住了，翻著白眼，强忍下来。
    隨即一脸愤慨的看向作怪的太一，拖著那颤抖的后腿缓缓起身，一对前爪按在太一胸膛，就有去亲太一的嘴。
    “咦~离我远点。”
    太一面露嫌弃，把头撇开。
    但这东西像是刺激到了小狐狸，伸长了脖子，就要亲。
    她说她不吃，他非要她吃，她吃了之后现在居然嫌弃她？
    那就谁都別想好过！
    “咳咳……”
    一人一狐打闹一番，直到夫子一阵咳嗽，这才停下。
    小狐狸很懂事，重新窝在太一双膝之上，只是不断在太一衣服上蹭嘴，不时还会伸爪扒拉一番。
    “大天尊，在下可否问一个问题？”
    夫子双目犀利若电，直刺太一。
    “且问。”
    太一郑重，同样看著夫子。
    “敢问，您是否也来自於混沌海之外的世界？”
    “是。”
    “那您又凭什么保证，您於他们，不是一种人？”
    “就凭我是天庭的大天尊！”
    “原来如此……”
    夫子目露思索，沉思了片刻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太一与绝大多数的穿越者都不同，是一路挣扎著活过来的，体验过太多东西，不会將这方世界的生灵视作npc，更不会將这方世界看做如游戏、书籍一般的背景。
    他所经歷的一切，就像是一把把刻刀，將他的內心逐渐雕刻成这座世界的样子。
    “那大天尊，意欲何为？”
    夫子郑重一礼，而后沉声问道。
    “掀翻这个操蛋的世界！”
    “……”
    现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著对方先开口。
    “然后呢？”
    见太一没有继续说的意思，夫子只得开口询问道。
    “什么然后？”
    “就是引爆归墟之后……”
    “那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事情吗？你们只需要考虑引爆混沌海，而我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例如？”
    “杀人！”
    夫子深呼一口气，平復著那动盪不安的气血。
    他算是明白了，太一不是来找他合作的，而是来找打杂的。
    本以为浩然世界被天庭征服后，他就能安稳一些，回到那个『採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安稳生活。
    没想到……
    但夫子並不会拒绝。
    “此事关乎重大，我需要细细斟酌一番。”
    他是读书人，养浩然气，胸怀家国天下，这种事情他当仁不让。
    “嗯，去吧。”
    太一点了点头，重新低下头，与小狐狸玩闹。
    看到太一这副不著调的样子，夫子就感觉一股热血向著大脑衝去。
    这样不行！
    以往，浩然世界只是名义上归附於天庭，相当於藩属国，太一怎么做对於他、对於浩然世界，都无所谓。
    但现在不同了，太一，这位天庭的大天尊，已经是他的君王。
    那么他就有责任去劝诫。
    当即停下了脚步，回身注视著夫子，躬身而下。
    “大天尊，臣还有话要说。”
    “且说。”
    太一眼皮都没抬。
    “大天尊乃天庭之主，眾生崇敬、追隨的君王，万不可以被情感左右，那会影响您的判断。”
    夫子这称呼是真没取错，一张嘴便是喋喋不休：“或许您会说，这只是个例，但此先河一开，就如同千里之堤溃於蚁穴……”
    “您的任何一道命令，哪怕只是隨口所说的一句话，都会影响亿万生灵之生计……”
    “……”
    太一抬头了，看向夫子眨了眨眼睛。
    他想说的话，都快要被夫子说完了。
    “你知道神明、乃至那些主宰世界的不朽者总是高高在上吗？”
    “因为神不该，更不能与凡人交流。”
    “一旦双方產生了交流，凡人就会看到神感性的一面，並去思考对错、是非。”
    “而你应该很清楚，这世上並没有那么多的是非对错。”
    “你、我，都曾经作为一座世界、一支文明的领袖，而对於肩负著无数生灵命运的领袖来说，不该停下，更不能停下！只有永远昂首挺胸，坚定不移的向前。而不是低头，停滯不前。”
    “那並不是领袖应该去注意的。”
    “这就是为什么，浩然世界早在千百万年前便踏足了混沌海，却会被天庭打败的根本原因。”
    “你要知道，我们身处的混沌海，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不进则退，停滯则死！”
    说到这里，太一的眸色一凛，似有万道剑意喷涌而出，席捲整个大罗天。
    “您说的很对，浩然世界的教训歷歷在目，但这並不是您留恋温柔乡的理由，您这是在偷换概念。”
    夫子依旧坚持。
    说的太一额角青筋直跳，有一种要打人的衝动。
    看了看怀中软萌可爱的小狐狸，再看下方那个吐沫星子都快喷到自己脸上的糟老头子……
    谁忠谁奸，难道他会分不清吗？！
    他现在后悔招揽夫子到自己麾下了。
    “夫子，你或许不知，这涂山可是你的救命恩狐。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態度？”
    太一无奈的开口。
    此前，他確实动过诛连浩然世界的念头，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但確实如此，好在小狐狸把这份怒气吃了下去。
    这才有了现在夫子在下面喋喋不休的说道。
    “臣只是劝诫……”
    “你劝你姥姥！滚出去。”
    太一抬手一挥，將还要继续开喷的夫子丟出大罗天。
    好在被丟出大罗天后，夫子没有再继续下去，而是揉了揉屁股，就走了。
    “呼~”
    太一刚鬆了一口气，面色却是突然凝重起来，对著小狐狸说道：“涂山，你且留在此处，就说我在闭关，谁也不见。”
    “嗯？”
    小狐狸一愣，暗道不好。
    刚想拒绝，却见太一的身形已然消失不见，不知去了何处。
    也只有太一知道，此前阻止太一对浩然动手的那三人，又聚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