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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议平阳,麻將军!
    第235章 议平阳,麻將军!
    “我军大胜,並人於兵威,仓皇无措,苏將军意欲西渡,收復平阳,
    唯虑手中兵力不足,粮辐匱乏,希望將军能调发一支兵马北上,两路夹击诸葛驤军....::”张珙又稟道。
    闻之,苟武眉宇间明显闪过一抹顾虑,略一沉吟,抬眼环视一圈:“诸位以为如何?”
    “窃以为不可!”任群直接表明態度道:“眼下,河东大战方休,兵困民乏,一片疲,当以善后安抚为要,不宜妄动干戈,继续扩大战事!”
    “任参军所言,末將不敢苟同!”任群言罢,张珙立刻反驳道:“自主公入主河东以来,并州军便屡次启,南下攻袭,欲灭我军,致我將士军民,死伤牺牲无数。
    此前我军力弱,主公专注於关中,对其多有避让,贼军反变本加厉,日益猖獗,此番符氏来袭,又行鼠窃偷袭之事后。
    我等將土,思之无不愤慨,早有北击之心。而今氏覆灭,并州军亦受重创,將士也已休整多日,正当趁势掩进,予并州以教训。
    河东、平阳一水之隔,平阳陷於并州军之手,则常处其骚扰之下,他日倘又起兵戈,张平恐怕將再次南下。因此张平不除,河东难安。
    此番进兵,不说打到太原,擒拿张平,至少也需拿下平阳全郡,以拱卫河东安危...:..”
    谈起并州与平阳战事,张珙滔滔不绝,显得很是激动,其所言自然有一定道理,甚至很契合许多河东將士之心,这两年半多以来,张平的反覆与贼心,就连普通苟军士卒都十分愤怒且蔑视。
    其对河东地理军事之考量,也还是很有道理的,若有平阳作为屏障,对河东的安全也是一种巩固,就像当初孙万东坐领平阳郡之时。
    另一方面,则是出於张珙的私情了。去年春,苟政西进关中时,就是张平贼心不死,举兵南下偷袭,破平阳,害了其旧主孙万东性命,就连张珙自已都是被诸葛骤领军攻破,率领残部狼狐难逃。
    这个仇,张珙可一直记看。
    而听其言,任群严肃道:“张將军所言固然有理,然眼下谈北上,却是不合时宜,国困民之,四境不安,粮草难继,如何作战?
    且诸葛骤虽兵败,然犹有数千之眾,其据平阳城而守,破之岂是易事,
    稍有差池,必遭败绩,符氏之败,就在眼前,不可不引以为鑑!”
    “诸葛驤屡败之將,并州丧胆之师,平阳更非绝壁险塞,破之何难?”张珙怒目道。
    “即便平阳诸葛军不足为虑,张平又岂能坐视其为我军所攻?并州犹有六郡十数万兵民,其若全力南来,大战一起,以我军之疲,岂能久持?
    张將军能保证,可速破并州?”任群也瞪视张珙,那张端谨的面孔上,竟带有不小的威严,张珙都被镊住了。
    深吸一口气,任群向苟武道:“將军,即便为河东安危,需北取平阳,
    乃至攻取并州,也不当现在动兵,此事不当急於一时,操之过急!
    何况,扩大对并州战事,绝非小事,在下以为,还当听取主公指令::
    “主公授將军都督河东军政之权,区区平阳,何值让主公过问?”张珙立刻道。
    对此,任群没有作答,只是直视著苟武。而苟武眉头微,思付少许,
    看向张珙道:“任参军所言有理,眼下不宜大举动兵,扩大与并州纷爭。
    我知將军有北击建功之心,但还请按捺,待修养一年半载,必请示主公,发兵北上。届时,莫说区区诸葛驤、平阳,就是太原,也不在话下!”
    难说苟武有无趁机北进的意图,但任群的发言,对他也的確是个提醒,
    且不提现实的军事条件,就一点,苟政那边的態度不能不考虑。
    如果只是在平阳小打小闹,与诸葛驤拉扯,他自然有临机决断之权,但若整个并州作为攻略对象,那就又涉及到战略方向了,而苟武的大局观,一向不弱。
    见苟武这么说,张珙自然没法再坚持,只能略表遗憾地頜首认可。而苟武这边,转脸又吩附道:八“给苏国调拨一批粮械,再让王太守抽调几名职吏北上,辅助苏国巩固汾东地区。”
    显然,即便选择了暂时按捺,但苟武对并州方向,依旧保持著一种前插的进攻姿態。被动防守,打得屈,对河东本土的伤害也实在太严重了。
    当然,也就是对屡战屡败的并州军了,如果换作是燕军,让苏国守在汾收回目光,苟武又看向虽然参与堂议,但一直没有作话的邓羌、郑权二人,轻笑道:“二位將军,为何一言不发?”
    闻问,邓羌拱手道:“有將军在,何需末將置喙,何况,末將对河东、
    并州之事並不了解,岂敢妄言,貽笑大方!”
    “將军过谦了!”苟武笑了笑,但笑脸迅速变得严肃,说道:“平阳之事,暂可与并州军相持於汾水,但职关以东,却有一事相托!”
    隨著氏集团的破灭,那些失陷的地盘自然重归苟氏旗下,职关这个军事交通要卡也在其列,甚至还有一些扩张。苏国占领的汾东便是其一,被弓蚝、罗文惠轻鬆收取的伊洛盆地也不用多说。
    还有一些意外之喜,便是被雄军抄掠一空的汲郡、河內二都,在氏大败之后,当地残余的豪强士民,联合起来,派人向苟政投诚,希望苟政能派军东进。
    使者经软关入河东至安邑,又被苟武派人送往弘农,最终,苟政在简单思量之后,同意二郡归附之请。这种事情,还是苟政起事以来,头一遭,可见他“苟公”的威名已经越传越广,甚至能引发一些皈依效应了。
    虽然汲郡、河內二郡也被破坏严重,但当地的士民不是木偶,雄做的也没那么彻底,总还是保留了几分元气。再怎么样,那也是两郡之地,再惨澹,数万人口也还是有的。
    当然,苟政最终选择接纳二郡的投靠,主要还是在算政治帐,这种主动归附,宣传价值太高了,这就是人心所向、顺时应命。
    不论如何,苟政不能將之拒於门外,至於由此引发的变故,那是以后事情。这个任务,苟政交给了苟武,让他从河东派兵接收。
    伊洛那边的苟军,已经控制了偌大地盘,终究力有不殆,不过苟政也去了一道命令,让坐镇成皋的罗文惠注意一下河內二郡情况,根据形势配合河东方面军行动。
    本来,苟武还在筹备此事,考虑派谁东进,却不妨苟军尚未行动,河內二郡已经出岔子了。
    变故来源不难猜测,距离二郡最近的冉魏,別看如今冉閔像殭尸一样困守邮城,坐等败亡的一天,但至少在冀州西南部地区,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当然,这个时期的再閔,可顾不上西进寻苟氏集团的晦气,只不过打著再魏的旗號罢了。也是个出人意料的角色,去岁春夏之交,炮製枋头大乱,
    害死枋头,引魏军南下,解了河东危机的麻秋。
    “魏赵枋头大战”之后,大获全胜的再閔,返回邮城,顺带著把麻秋所部也给吞併了。鑑於麻秋在羯赵时期的名声,加上主动投靠,再閔还算厚待,以其为征北將军、青州刺史,除了实权,虚名待遇还是不错的。
    然后,麻秋就发现,自己又过上了如枋头时期的“坐牢”生涯,甚至比在符洪魔下还要不堪。在枋头,他至少还能隨时与洪这个氏王见面,还能参赞军机,与旧部的联繫也没全部断绝。
    在冉閔魔下呢?战战兢兢,杀人毫不手软,还尤爱猜疑,於是桀驁不驯的麻秋,不得已,变得低眉顺眼,小心翼翼,生怕惹到冉閔不爽,丟了性命。
    在冉魏最强盛的半年多里,麻秋在鄴城旧宅里,待的可谓是度日如年,
    能把一代名將嚇到这个份上,也就再閔了。看看因为各种小节,死在再閔手中的再魏大臣將领们吧,多少人只是因为冉閔一时不爽,抑或无端猜疑,根本数不清。
    不过,麻將军从来是不服输的,暂时的低头,只是蛰伏韜晦。去岁冬,
    当冉閔举大兵北攻襄国时,尾巴夹久了的麻將军开始有动静了,鄴城朝野开始有他活跃的身影。
    没有冉閔直接震镊的麻秋,开始悄悄地联络一些旧部、旧人,包括因为再閔在胡汉之间反覆横跳而重新收编的一支胡人部队。
    当然,那个时候麻秋只是一种有备无患心態,甚至是出於一种不甘寂寞的本能。等冉閔兵败襄国,十数万大军一朝而灭,麻秋的心思也就彻底活泛起来,憋屈已久的他,可谓心中狂喜:三姓家奴,你也有今天!
    再閔败归邮城,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麻秋当时也差点按捺不住,
    响应栗特康等胡人的举事,夺取鄴城。也幸好枋头之乱的功败垂成,让他多了几分心眼,多等了几日。
    然后,冉閔出现了,麻將军真是后怕不已。其后,刘显奉石祗之命,率七万大军南下,麻將军心中大喜,机会似乎来了。
    结果,没等麻秋考虑好,如何顺理成章地回归大赵,刘显居然兵败了..::::.就这样,在反覆的纠结、拉扯与折磨之中,麻秋又在鄴城韜光养海口个尺a每51
    直到一月前,击败刘显二次南下的冉閔,率军北上就粮,趁著这个机会,麻秋再度发动其“背刺”技能,发动邮城之乱。
    冉閔在外,鄴城空虚,麻秋趁机聚兵民眾,袭取鄴宫。要知道,如今的邮城,就是一片人间地狱,里面的官民士眾,都处在一种从人蜕变为禽兽的可怕进程中。
    飢饿使人疯狂,而再魏政权並无一丝一毫温情的救济,即便有些粮料、
    布匹,也多屯於宫城之中。鄴城內的怨气,上可冲天,下可覆地,麻秋则很凑巧地將邮城兵民的怒火给引爆、引燃了。
    麻秋起事之初,只有秘密联络的叛眾,总计也不过三千人,在城中杀官、放火作乱,但等他喊出“破宫城就粮”的口號时,整座鄴城都沸腾了。
    数以万计的鄴城黔首,包括一些再魏官兵,都或主动、或被动,加入其中,不到半日的时间,数方鄴城兵民,开始围攻鄴宫。
    这些人虽然武器匱乏、装备简陋,但人多啊,而冉閔的太子冉智,则只能偕同一些大臣,聚集禁兵,死守宫城。正常情况下,以宫城之高大坚实,
    只要紧闭宫门,就绝非一干乌合之眾能够攻破。
    但这个时期的鄴城,自上而下,从里到外,就没有一点“正常”的特徵。於是,邮宫毫无意外地被攻破了,原因是一干同样绝望压抑的禁军將土也受全城疯狂的气氛所染,突然作乱,打开宫门,放乱军进宫.....,
    当数以万计的洪水猛兽,涌入鄴宫,带来的破坏力是致命的,鄴城之內,最后一片“净土”,也终於被混乱、血腥所浸染。
    整座邮宫,被发疯的鄴城兵民洗劫一空,成片成片的宫殿,被捣毁乃至焚烧,“地主家”的余粮,终於被翻了出来.....
    当然,伴隨著的是一桩桩惨剧,鄴宫內的嬪妃、宫娥们,大多被玷污、
    凌虐,乃至被用作“口粮”,包括冉魏太子冉智在內的一大批冉魏臣子,被屠杀。
    紧接著,红了眼的鄴城乱眾,开始自相残杀了,为一袋米,为一匹绢,
    甚至为一个碗,都能拔刀相向。廝杀起来,六亲不认,包括麻秋在內的一干將军、首领极力弹压,但收效甚微,根本制止不住。
    最终,眼见情况不对,麻將军心生退意,占据邮城的野心直接消散,果断带领一批还能指挥的部眾,裹挟著数千人,逃出邮城。
    至於鄴城,则交给那干发了疯的乱军,等著迎接冉閔的疯狂报復,他麻將军不伺候了!
    自鄴城逃出后,麻秋先率眾南下安阳,稍作停顿,又继续西进,侵入汲郡、河內,一路烧杀抢掠,而消息很快通过职关守將,传到安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