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往往会再次回到作案现场，这话果然不假。
    老妇人刚想开溜，曹玉已经从楼梯间衝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你...你要干什么？”
    老妇人惊骇失色，开始奋力挣扎，但她的力气哪敌得过一个成年男子，根本无法撼动曹玉分毫。
    但她也没有束手就擒，开始拉扯甚至去抓曹玉的帅脸。
    拉扯之间，她自己反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曹玉一愣，根本没想到她会来这一茬。
    “哎呀！有没有天理啊！警察打人啦！”
    老妇人倒地瞬间便尖声哭喊起来，似乎是想吸引周围同情目光，开始卖力的表演起来。
    这时，林柒和另外两名巡警也已经赶到了。
    曹玉立刻摆手澄清：“我保证刚刚没动到她，绝对是她自己摔的。”
    林柒瞥见老妇人这副撒泼模样，心中瞭然。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静静的看著地上的妇人。
    “老人家，我想问你为什么要害一个无辜的小姑娘呢？”
    “你要知道她才十八岁，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我没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老妇人表情惊恐，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林柒淡淡一笑，没想到对方这么容易破防。
    眼前的老妇人显然和审讯室里的犯人没法比，仅仅只是一句简单的质问，她便已经开始惊慌失措。
    “小瑶的失踪，其实就是你乾的，对吧？你利用她的善良，把她诱骗到你家中，然后......”
    “什么？！”
    林柒话音未落，跟著巡警出来的小瑶母亲恰好听到，顿时如遭雷击，浑身僵住。
    “那...那袋子里抬过去的...是我的女儿？！呜......”
    巨大的悲伤瞬间击溃了她。
    小瑶的妈妈猛地推开人群，发疯般冲向那个黑色塑胶袋。
    见此情形，林柒迅速向曹玉递了个眼色。
    曹玉会意，立刻追了上去。
    林柒的声音並不高，只不过他没注意到小瑶的妈妈也跟过来了。
    叫曹玉过去看著，主要还是防止小瑶妈妈情绪崩溃做出过激行为，需要有人看住她。
    同时也得拦住她，不能让她拆开那装著尸体的黑色袋子，周围围观的人太多，直接把尸体摆在台面未免......
    与此同时，两名巡警已从身后取出手銬，咔噠一声將老妇人的双手銬住。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没有杀人！你们居然冤枉我一个老婆子！”
    老妇人立刻撒泼打滚，两名巡警不由分说，架起她牢牢控制住，不让她在地面打滚。
    此前在林柒示意下，两人已联繫了局里的刑警支队请求支援，虽然不知能否及时赶到......
    一名巡警压低声音靠过来询问林柒：“警官，您...应该有確凿的证据，对吧？”
    毕竟他们亲眼看著林柒搬来尸体，又精准的揪出了凶手，这明显有充足的证据和线索。
    林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没有，什么证据都没有，千万別说漏嘴。”
    “而且，凶手不止她一个，还有个男的，现在暂时身份不明，我们得马上揪出来。”
    巡警瞳孔骤缩，面露震惊，这是他完全没想到的答案。
    旁边另一位巡警看著他们耳语，也跟著愣了一下。
    林柒扫了眼面如死灰的老妇人，又转向另一位巡警，故意提高音量：
    “咳咳，那是自然，我们不仅提取到了凶手的指纹，还调取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凶手绝对就是这个老妇人！”
    似乎是提到监控两个字，两名巡警都微不可察的怔了怔，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林柒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十年前...监控似乎覆盖没有这么广。
    所幸，惊慌的老妇人並未察觉这个漏洞。
    林柒则是趁势继续施压，他逼近老妇人，俯身在她耳畔，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知道的，除了你，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对吧？”
    “其实他才是真正的杀害小瑶的凶手，对吧？”
    老妇人浑身剧震，脸上血色尽褪，眼中是不可置信的惊恐。
    这个秘密，除了她、另一个凶手和死者小瑶，绝对不可能会有第四个人知道！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瞬间，她甚至开始认为是不是凶手告的密，就是为了嫁祸与她。
    “你...你...你到底是怎么......”
    “別打岔，准確来说你只是將死者引到家里，而真正负责杀人的凶手，另有其人，对吧？”
    林柒厉声打断，他必须在此刻彻底击溃老人的心理防线。
    而周围聚集的围观人群中，很可能就藏著那个杀人凶手，这也是林柒没有驱散人群的原因。
    “老人家，你要想清楚这一点！”
    林柒的声音带著冰冷的压迫：
    “如果你选择独自扛下这桩命案，等著你的就是坐牢、枪毙！
    “难道你不想看著你的小孙子长大了吗？”
    “你想让你全家一辈子顶著『杀人犯家属』的污名，被街坊邻居、亲戚朋友、同学同事戳脊梁骨，厌弃唾骂吗？”
    “你想因为他们有个杀人犯奶奶，让你的孙子、曾孙子都考不了公务员，让他们一辈子都记恨厌恶你吗？”
    最后的几个字，如同无形的魔咒，死死旋绕在老妇人的意识里。
    她的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孙子和曾孙因为这件事情而厌恶唾弃她的景象。
    极度的恐慌包裹住她，她开始疯狂喘息，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我！我......”
    “嘘！放轻鬆一点，別著急。”
    林柒的声音忽然放轻，带著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现在慢慢的回答我，那个杀害小瑶的凶手，是不是正藏在人群里看著我们？”
    老妇人瞳孔再次猛烈放大，这个年轻人，完全洞悉一切！
    她绝望而顺从，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林柒微微一笑，紧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轻声道：
    “现在，请告诉我，他叫什么？在我身后的哪个位置？”
    老妇人嘴唇颤抖，看向林柒身后，缓缓说出那个名字：
    “他叫■■■...就在...就在那儿！”
    她的手指颤抖起来，隨后猛地抬起指向人群中的某人！
    林柒立即顺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寻找那个凶手。
    但他扭头过去的瞬间，便立即呆愣住。
    人群之中，一个男子的身影显得格外突兀。
    因为他没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