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死寂的空气和眾人的目光中,孟文瑾缓缓开口,揭开了那血腥的真相。
“那天,我的本意,確实只是顺路去处理唐小容的心理问题。”
他推了推眼镜:“我穿著便服,刚走到那栋老旧的楼下......”
他的敘述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
“刚好和一个慌不择路的男人擦肩而过,我认出了他,赵杰,唐小容的男朋友,我记得他上次陪唐小容来看过诊。”
“而他的眼神恐惧得像是丟了魂,甚至手臂袖口上还蹭著没擦乾净的血渍。”
“一个老法医的直觉告诉我,这小子刚刚乾了什么要命的事......”
孟文瑾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快步衝上楼。
经过楼道那个摄像头时,下意识的低下脑袋,挡住了自己的面容。
当他来到四楼402时,便看到房门大开,赵杰逃走时甚至忘了关门。
孟文瑾刚到门口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但他没有报警,难以言喻的悸动驱使他走了进去。
唐小容一家五口全部坐在吃饭的餐桌上,昏迷不醒。
而他的病人唐小容,腹部一片狼藉,鲜血浸透了衣衫。
地上,静静躺著一件染血的外套和一把沾满猩红的菜刀。
自从被开除法医资格后,他便被囚禁在活人的世界,远离了尸体。
而这天,他所看到的场景,让他內心隱藏多年的兴奋与变態冒了出来。
如果此刻他选择报警,那么警察很快就会抓捕凶手,並且自己也不会有任何嫌疑。
但是,这样他就会失去亲手解剖尸体机会,毕竟他已经不再是法医,没有解剖尸体的权利......
很小的时候,孟文瑾就发现自己异於常人的地方。
他对一些死去的动物感到奇怪的兴趣,这些正常人避之不及的东西,对他而言却散发著吸引力。
他会將那些动物的骨头拼接起来,组成一具完整的骨骼標本。
就像那些昆虫爱好者一样,將他们做成收藏和標本。
然而,这奇怪的兴趣也让他成为同龄人眼中的“另类”。
没人愿意靠近孟文瑾,都认为他是个奇怪的孩子。
孤独感缠绕著他,同样滋养著他有些扭曲的內心。
隨著孟文瑾的年龄增长,他的想法也变得天马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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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渴望一些更大更复杂的骨骼標本。
每当村里宰杀猪牛,他必定是最忠实的围观者,挤在最前排,眼睛盯住屠夫手中翻飞的尖刀。
有些大人见他如此痴迷,以为他想当一个宰猪杀牛的“屠夫”,甚至会戏謔的把刀递给他,让他亲手试一试。
他精准的寻找著关节的缝隙,模仿著大人的手法,动作从生涩迅速变得流畅,仿佛天生就该握著这把刀。
直到那一天,马路上倒了一个人。
车祸场面极其惨烈,受害者的头颅变形,腿骨断裂......
围观的人群捂著嘴乾呕,面色惨白的扭开头。
唯有孟文瑾,像被钉在了原地。
噁心?恐惧?
不,一丝都没有。
相反,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感浮现。
解剖人体...那该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便一直坏绕在他的內心里。
解剖人体是犯罪,他不想去做违法的事情。
那么,唯一能合法的满足这份条件的途径,就只有法医!
为此,他疯狂的学习医学知识,生理、解剖、病理那些复杂的名词和结构图,在他眼里变得异常清晰。
天才与疯子往往並行,他那份扭曲的专注力带来了惊人的成果,他轻而易举的考入了天山市顶尖的医科大学,並如愿以偿的成为一名法医。
他的道路,在尸检台的冷光下正式铺开。
但后面的故事,正如冰冷的调查报告所陈述,孟文瑾因私自挖取受害者的心臟,法医资格被永久吊销......
孟文瑾的目光死死锁在唐小容的尸体上,那被暴力洞开的腹腔像一张无声的邀请,让自己开始手术!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用自带的手术刀取下对方的心臟。
看著手中的心臟,一个奇怪的想法涌现。
理性在与內心博弈,但最后他还是將那颗心......
在此期间,唐小容的弟弟突然甦醒过来,但身体依旧麻痹无法动弹。
被人发现?这是绝对不能被发现的事情。
孟文瑾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既然罪孽已经深重,那他再无回头路可走。
他用找来的绳索將他们全部......
当最后一丝挣扎在指间消失,房间里只剩下绝对的死寂和他自己粗重的呼吸。
窗外,远处工厂的轰鸣和汽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同样给了他肆无忌惮的勇气。
他开始处理现场,让案发现场变成之后的场景。
而赵杰仓皇遗落的凶器和外套,被他仔细装入隨身携带的背包中。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只留下他故意在现场留下的谜团。
他甚至有些意外,这场精心布置的恐怖戏剧,竟在一周之后才被偶然撞破。
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同样没想到,现场留下了自己的一点衣服纤维......
审讯的最后,王旭尧的声音带著困惑:
“为什么你要做成蜘蛛的样子?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吗?”
孟文瑾闻言,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极其浅淡,却又洞悉一切的笑容。
他没想到,竟无一人看破这“杰作”最核心的隱喻。
也许是炫耀,也许是行至终点的解脱,他说出这残酷的真相:
“公蜘蛛和母蜘蛛在交配时,母蜘蛛会將公蜘蛛无情的吃掉,而在我眼里,唐小容就是那只贪婪的母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