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我等剺面盟誓,谁敢对不起弟兄,必受天谴
马超看著眾人,诚恳说道:“这是自然,我马超立誓,愿意和诸位同享富贵!”
眾人互相看看,还是觉得担忧,忽然,候选站起身说道:“如果孟起真的答应不会背弃我等,
当行面之礼!”
面,就是用刀子割破脸颊。
这是在匈奴、鲜卑、羌人等异族中一种十分重要的表达哀思、郑重的礼仪。
这些乱世军阀,魔下多有异族士兵,这些人表忠的时候,就会割破脸颊表示忠诚。
马超熟悉羌人,氏人习性,自然知晓。
但心中却多了一丝怨愤,他最介怀的事情,就是旁人用他的羌人血统看他,现在候选又让他行面之礼,不是把他视作羌人了?!
但候选的话,立刻引来眾人的赞同。
“不错,我等面盟誓,谁敢对不起弟兄,必受天谴!”
“谁要是反叛兄弟,忘记今日誓言,谁就不得好死!”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说著,目光全部看向马超,马超看推脱不过,只能答应:“好,我等就势面盟誓。”
说著抽出隨身携带的小刀,看向眾人:“我等一起立誓,永不相负!”
李堪等人迟疑了下,最终也都掏出了小刀。
眾人起身,拿著小刀在手中,互相看看,割破脸颊,鲜血流出,异口同声喊道:“我等立誓永不相负,毁誓者,必遭天怒,不得好死!”
这个时代的人,自然迷信盟誓,眾人约定誓言后,氛围一下变得缓和。
马超等人落座,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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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心中恼火,只要打败刘备,三辅之地就是我一个人的,到时候把你们一个个除掉,狗屁盟誓,我才不信,晶亮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恨意,口中却笑呵呵招呼道:“好了,我等俱为兄弟,该商量如何打败刘备了吧!”
眾人虽然心中依旧有一些嘀咕,但都已经盟誓了,也想不到其他制约的办法,纷纷开口说道:“正该如此,你们以为刘备会从何处过来?”
“自然是陈仓道!刘备想要效仿高祖,肯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矣,我看不然,刘备许诺长安称王,自然想要儘快抵达长安,依我看,不是子午道,就是骆道。”
“都是胡言,依我看,必然走祁山道,先截击韩遂,再进攻关中。”
“为什么不是褒斜道,此地更加可能!”
由於汉中通往关中的道路眾多,眾人爭执不下,哪一条都有可能。
马超也陷入了迷惑,陈仓道最为平坦,且有高祖故事,刘备自比高祖,未必不会走,子午道直通长安,刘备也未必会放弃,褒斜道也可以,只有骆道不太可能,虽然用时间最短,但道路崎嶇,不利於大军通行。
目光看向眾人,轻咳一声。
眾人声音渐渐平息,纷纷看向马超,梁兴问道:“孟起以为,刘备会从何处走来?”
马超苦笑一声:“我怎知道?”顿了顿,又道:“不过骆道最为不可能,子午道、陈仓道,
褒斜道,甚至祁山道都有可能。”
说不定他发动武都、阴平的羌人,氏人提前进军阳平关,还会引得刘备看他对羌氏的影响力这么大,反而出祁山道,断他后路,再行进军关中。
程银咧嘴一笑:“你这和没有说一样啊?”
马超也不在意,反而笑道:“那诸位以为如何?”
“既然不知道,那就分兵驻守,探看到刘备大部消息,发出警示,我等再领军过去,一齐围攻刘备,万不可让刘备衝出山道!”候选侃侃而谈。
马玩却冷笑一声:“从山道出来又如何?难道平原作战,我等还惧怕刘备?刘备手下有板蛮等巴郡夷人,山中作战,可比我们厉害的多,可平原作战,他岂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有骑兵,他有吗?”
眾人纷纷附和。
毕竟,刘备就是翻山进入汉中,庞柔回来也报告眾人,刘备魔下有两军士兵,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反倒是在平原上,他们骑兵凶悍,刘备崛起於南方,受困无马,如何抵挡他们。
马超目光闪烁,也在思索破敌之策,作为歷史上,把曹操打得军队大哭之人,马超自然也有军略,他其实最担心陈仓道和褒斜道,子午道和骆道一样险峻,刘备大军未必敢走。
思虑了一会儿,马超方才开口:“诸位所见並不一致,但我以陈仓道、褒斜道最为可能,我等兵分四部,重点布防陈仓道、褒斜道,此两地相近,支援也更加方便,子午道、骆道只留少量人马即可。”
“诸位以为如何?”
眾人皱眉思索了一会儿,纷纷应道:“可。”
马超看向眾人,清了清嗓子,又沉声道:“刘备想要重演高祖、光武旧事,把汉室的名头再立起来,必然会动大军来和我等爭夺三辅,所以,诸位千万不能吝惜手中兵马,强兵悍卒都要齐出,
否则,我等就没有以后可言!”
“我等再是有矛盾,也是兄弟之间,而今我等受朝廷封赏,与刘备已成死敌,再无迴转可能!”
“我意许攸守子午道,郑甘守骆道,其余人分別前往陈仓道、褒斜道驻守!”
许攸、郑甘都是小军阀,只有一两千人,
候选皱眉道:“许攸、郑甘部眾太少,万一刘备从子午道、骆道出兵呢?不多,也就一万人,二人如何抵挡?”
李堪也说道:“不错,他们要是轻兵进击,袭取长安,我等又要如何?”
马超很自信自己的选择,但李堪、候选反对,他只能说道:“那你二人以为如何?”
李堪笑道:“我留在长安即可。”
眾人一听这话,別说马超了,就是梁兴、成宜、马玩三人都不答应,纷纷开口呵斥。
“你留长安?想的好,我也想要留在长安。”
马超看了看眾人模样,笑道:“不如让成兄弟留在长安。”
成宜和他交好,为人他也了解,如果刘备从子午道、骆道出来,肯定不会投降,一定会坚持到他带领大军前来支援。
可候选等人自然不答应,他们也知道马超和成宜关係好。
反覆商,眾人终於达成妥协,让梁兴驻守长安,刚好梁兴的驻地就在蓝田一带。
其余人所部去往陈仓道、褒斜道。
虽然决定了各人布防的方向,但还有一个大事需要解决,那就是粮草、军械的供应。
长安残破,人所共知,虽然钟恢復了一些,但又把那些返回关中居住的人,迁徙了一部分去洛阳,这搞得关中人力不足,水利难修,產出依旧不算多。
现在马超等人为了应对刘备,又开始徵兵,自然会耽误生產。
刘备决心入关中,战事肯定持久,马超立刻派人去许昌,要求粮食、军械。
大型军议之后,马超回到自己的衙署。
虽然没有住原先的皇宫,但马超毫不客气的侵占了长安城中最大的宅邸,把自己的中枢也搬迁过来。
马超又召集魔下人议事。
自从当了秦公,马超对未来一下就明朗起来。
天下分崩,他为什么不能占有一席之地?
“粮草还未征缴足用?我告诉你们,一定要徵集足够,否则,我军落败,你等也难逃一死!”马超对著严乾等人恶狠狼说道。
严干被马超强行留下,担任秦公国尚书令,游楚、李义为侍中,郑浑为尚书僕射,还有其他官员,都被马超塞进了自己的秦公国里面任职。
严乾等人恭声道:“喏。”
他们已经在钟那里得到许诺,提前赦免他们的罪责。
眾人也希望马超可以坚持长久,等曹操解决了荆州关羽,再挥师西进,平定雍凉。
军事方面的问题,马超自然不会和严乾等人商议,让眾人徵集粮草,整修兵器,马超又去找马岱等人开小型会议。
马岱等人一落座,就纷纷开口。
“李堪、候选、成宜三人实在是秦公大患,等击退了刘备,此三人必须除掉!”
“何止是他们三个,还有马玩、梁兴,张横,只有成宜可留。”
不仅马超野心变大,就连马岱等人也开始了遐想。
马超看著眾人,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轻声道:“这些都太早了,还得等击退刘备之后再说。
一些羌人、氏人將领,纷纷开口:“说一说又有何妨?我等可以占领整个关中三辅之地,把部眾都接过来,从此,这就是真正的秦公国,击退刘备,秦公还可以称王,称帝!”
眾多羌氏將领纷纷附和。
马超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称王、称帝,他此前从未想过,如今却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好啊,好啊!”马超高声说道。
庞德看著眾人的模样,心情低落,自从庞柔说他们六郡良家子是当羽林郎的人,他就心思变幻,现在听羌人,氏人还要把所有部眾都接到关中三辅,他愈发难受,
这可是高祖定鼎的地方,怎能让蛮夷肆虐?!
马超这会儿高兴,也没有在意庞德的变化,忽然神色收敛,低声道:“还有韩遂老儿,若想击败刘备,韩遂老儿需要好好结交,只是结交之后,又如何是好?”
韩遂在凉州势力极大,当年马腾不就是被韩遂打得受不了,才搬迁到了扶风,又去了许昌。
一个羌人说道:“韩遂已经老迈,如同夕阳,將军却如同朝阳一般,不如以父事韩遂,打败刘备,吞併韩遂部眾,雄霸关西!”
其他人羌人,氏人纷纷开口附和。
马超愣了一下,忽地咧嘴一笑:“若是叫一声父亲,就能获得韩遂的部眾,我自然愿意,可韩遂岂会如此轻易给我!”
“他不给能行吗?他儿子在许昌,他要么和秦公一样真的做主一方,要么去许昌任职,可他都多大年岁了,儿子又不在身边,自己做主又能坚持多久?”又有羌人戏謔开口。
马超听后,不禁点头,哈哈大笑道:“倒也有些道理。”
其他人纷纷畅想,割据雍凉的美好日子。
马岱的脸色也有些变化,马超成为秦公之后,留下了严乾等人不说,还让钟把杜畿、傅乾等三辅,凉州出身的朝廷官员送回来。
可唯独不说让马腾回来。
现在又不反对父事韩遂,这真的好吗?
许昌。
曹操自从加快篡位步伐之后,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往日纠结的地方,也不再纠结,现在不从他的人,全部斩杀,不再有丝毫犹豫,而且,没有了荀或肘,这些命令竟施行的极为顺畅。
唯一的问题是,经过半年的休养生息,他很难两方面同时动兵,不过,好在陈群用荆州课本等东西劝说大族之后,大族踊跃捐粮。
虽然依旧不足以支撑雍凉、荆州两方面的战斗,但比之先前,出兵都困难的窘境,却是好了太多。
“马儿这是长了野心啊!”曹操看著表文,马超要求傅干、杜畿等人返回长安任职,脸上划过一抹冷意,轻哼一声:“自己父亲都不询问一句,果然不愧羌家种!无父无母,非人哉?!”
钟在旁笑道:“马超不过是为王前驱,虽悖逆如此,明公也不用在意。”
曹操放下表文,淡淡笑道:“我岂会在意,我还希望他和刘备打得越久越激烈越好,如此,我才能放开手脚,解决荆州关羽!”
钟笑道:“此乃必然,刘备从乌林开始,无不以诈术取胜,乌林趁丞相疫病,汉中秋冬翻山,益州挟持刘璋,交州用蔗田引诱豪族归附,凡此种种,並未有正面决战,如今雍凉军阀,可不会放弃自己地盘,必然会死命抗爭,何况马儿如此桀驁,已然自信可以鼎立一方,岂会从他!”
曹操点点头,目光看向程昱,刚要开口。
忽然,一人闯了进来,急声道:“明公,前线急报!”
来人不是別人,乃是荀或死后接替尚书令的荀攸。
荀攸接任尚书令,不仅让一些有心人不敢针对荀家,也让一部分人十分高兴。
曹操虽然和荀或有了,但依旧信任荀家。
毕竟,太多朝臣都是荀或举荐上来的。
曹操一笑:“我刚要询问荆州战报,公达这就送来了。”顺手接过,翻开一看,瞬间脸色铁青,恨声道:“李通死了?!”
“还是被关羽长子关平所杀?!”
“这、这”
李通也是跟隨曹操的老人,曹操还没有降服张绣的时候,李通就已经率眾投奔,后来多次临战,多有战功,还兼奉公守法,更重要的是,当年和袁绍征战,多有人不看好他,暗结袁绍,只有李通义正言辞的拒绝,还杀了袁绍使者。
阳被破,都是小事,失去李通,却让他感到一阵心慌。
李通如何会不是一个少年人的对手,定然是身体多年征战,留下隱患,他何尝不是一样。
深吸一口气,曹操看向眾人,沉声道:“我当快为魏公!”
在场的都是智谋之士,赶紧说道:“只等孙权归还合肥,明公就可为魏公!”
曹操点点头,看向眾人,又道:“立刻传令曹仁,不可和关羽出城力战,等我大军过来!”
眾人自然赞同。
打仗一看士气,二看后勤。
他们有坚城驻守,自然可以从容应对。
宛城自从裹阳交换后,就开始囤积粮草,支撑半年都有绰绰有余,支撑下去,消磨关羽军队土气,等到曹操率领大军南下,自然可以一锤定音。
翌日。
曹操刚起身,就有人通报,司马懿回来了。
曹操立刻接见。
一边吃饭,一边听著司马懿的报告。
“孙权已经答应,归还合肥,也如我们料想,孙权想要囊阳!”司马懿也不敢在曹操面前卖弄,乾脆利落的说明情况。
曹操吃著停下,用白帕擦了擦手,好笑道:“我被刘备、关羽搅扰,想不到孙权竟被嚇成了这样,居然都愿意让出合肥!”
司马懿小心说道:“孙权深深记恨刘备,自以为当年若不是他分兵对抗朝廷,岂有刘备活路,
但如今刘备雄踞三州,孙权却寸土未得,自然心中不甘,且荆州日益强盛,又位居扬州上游,孙权怎会不担心关羽顺流而下击他?”
曹操頜首一笑:“不错,孙权终归是小儿辈,我尚且对刘备、关羽慎重对待,何况是他?”说著,目光看向司马懿。
不知道为何,曹操对司马懿总有说不出的忌讳。
但司马懿自从出仕以来,一直恭顺,还和曹不交好,他也找不出挑理的地方。
见曹操的目光看来,司马懿几乎本能的更加柔顺,把头低下,一副柔弱模样。
曹操嘆了口气,不禁摇头,或许是受到了荆州方面各种纬言语的搅扰,他一看到这种年少才俊,善晓兵机的人,就觉得会和他一般行事。
借著战功,一步步取朝廷权力。
和他一样,把朝廷的基业掏空。
若是如此,他真的要成为笑话。
“此人就留给不儿吧—.”其实曹操也已经开始认定了曹不,只是一直下不定决心,忽然开口:“仲达以为,不儿、植儿、彰儿,谁可以继承嗣位?”
司马懿嚇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此非小人可以言说。”
曹操淡淡道:“我许你说。”
司马懿抬起头,忽然又变得一脸坚定,高声道:“大公子英明神武,可承继嗣位!”
曹操对这个答案並不意外,頜首笑道:“是因为你和不儿关係要好?”
“非只如此,还有大公子乃长子,且才能不弱其他两位公子,大公子继承嗣位,可以更服人心,不至於生乱!”司马懿恳切说道。
曹操微微一笑,大家都这么说,看来只能是曹不了。
而,司马懿也无比坦荡,承认了自己和曹不关係更好的事情。
“好了,你下去吧!”曹操说道。
司马懿应道:“诺!”
司马懿离开曹操府邸,立刻去了曹不那里。
曹不听说司马懿和曹操的对话,脸色一沉:“父亲还在犹疑?”
“依我看,大公子继承嗣位已经板上钉钉,无人可以撼动!”司马懿认真道:“丞相虽然爱曹植,但基业更加重要,怎会和袁绍、刘表一样,犯下大错,致使基业毁败?”
曹不冷哼一声,气道:“那为什么还不明確?”
“曹植毕竟也是丞相之子,且文采斐然,丞相爱之。”司马懿小声道。
曹不依旧不爽,脸色来回变幻,可惜他也只能心中有怨,不敢多说什么,看了一眼司马懿,笑道:“如果我继承嗣位,一定会善待你!不会让你和现在一样只在文职上面打转。”
司马懿一听,立刻满脸激动,高声道:“多谢公子!”
曹不拉著司马懿,笑道:“你我不仅是君臣,还是朋友,我不相信你,提拔你,重用你,还能用谁呢?”
司马懿口中说道:“不敢,卑下当不得友人。”
与此同时,曹植的府邸中,一群人也在密谋。
其中以丁仪兄弟、杨修为首。
丁仪兄弟的父亲丁冲是曹操的至交好友,还在曹操迎接汉帝刘协的事情上出了大力,所以在曹操魔下,一直混得不错。
兄弟两个又是文人,十分认可钦慕曹植的才华。
现在虽然曹操的形势不好,但凭藉河北、中原的膏之地,不说快速平定刘备,但落败分崩也不可能。
天下对峙的局面已经出现,自然要以爭夺嗣位为重。
两兄弟在曹植府中,一直曹植爭夺嗣位。
曹植自己內心却犹豫,因为他也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尤其是袁绍、刘表的例子近在眼前,只有先保住曹操的基业,才有他爭夺嗣位的可能,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爭夺嗣位,败坏了曹操的基业。
原来未来的歷史上,曹操死后,曹彰对曹植说:先王召我者,欲立汝也,曹植回答:不可。不见袁氏兄弟乎!
可身边人都希望他爭一爭,让他不得不假装爭,自己一想,又懈怠。
“你们再如何劝说我,也没有用,这种事情,只有父亲能做主!”曹植对著眾人说道。
眾人还要再说,曹植忽地喊道:“上酒来,荆州佳酿,极为浓烈,我等听大人安排就是,现在唱诗饮酒,不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