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拿来我看
    江陵，高新，工坊。
    赵少杰兴冲衝过来，因为今天又又又要进行一次火药实验，此前已进行过无数次，已有眉目。
    诸葛提点，工匠实验，一硝二硫三木炭的比例单位並不一致，怪不得此前一直失败。
    看著混合在一起，又经他提点，加了米酒的火药，赵少杰搓著手，看看左右，问道：“我来点？”
    工匠小心道：“若是效果真如將军所言，还是小民点———”
    赵少杰看著桌上那一摊，摇头道：“没那么夸张，咱们的工艺太原始，不会有太大事儿！”
    上次冒了火星子，像烟。
    说著，拿著火摺子过去，点燃手搓的引线，
    引线缓缓燃烧，速度並不算快，赵少杰后退一步，目光紧盯著火药。
    其他人目光也紧紧盯著。
    自从工坊建立，这一组工匠就为火药忙碌，其他的工匠都有產出，只有他们，收穫惨澹，
    这次添加硝的比例后，眾人感觉应该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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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线燃烧到火药堆。
    噗一声，火光冒起，无数条炽白、橙黄、金红交织的火舌，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向外猛烈喷吐！
    持续发出“嘶嘶”的尖啸和“啪”的爆裂声，空气被急剧加热、膨胀，形成一股可以感知的热浪，带著浓重的、混合了硝石的辛辣、硫磺的刺鼻和木炭焦糊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直钻鼻腔，令人难受。
    眾人看著这一幕，纷纷目瞪口呆。
    赵少杰更是狂喜，忍不住用手轻轻扇动，把那混合了硝石、硫磺、木炭激化反应的气味扇入鼻息。
    他小时候，有时候会喜欢闻汽车的尾气，放过鞭炮后的火药气。
    现在这种感觉，真让他恍愧如同回到了后世。
    “啊一一就是这个味道。”
    赵少杰大声说道。
    眾人愣了一下，都学著赵少杰的模样，神色沉醉的用手扇动空气，果然那气息吸入鼻息，有別样感觉。
    就连黄月英也不例外。
    赵少杰嚇了一跳，忙道：“別这样吸，这玩意可能有毒！”
    眾人闻言，嚇得立刻又捂住口鼻。
    黄月英更是问道：“那你———“
    “我”赵少杰不好解释，只能胡扯：“我闻闻味道正不正。”
    黄月英再问：“那正不正？”
    赵少杰迟疑了下，皱眉道：“找来竹筒，用布密封，然后再试试！”
    按照比例调製的火药不算多，但也可以再来一次实验。
    眾人找来一个两三指宽的小竹筒，小心的將火药灌入其中，然后用布封口，再次点燃。
    赵少杰想了想，后退了几步。
    眾人见状，纷纷跟著后退，
    引线燃烧的效率很慢，但还是接触到了里面的火药，紧跟著，就听到砰地一声，能看到微亮火星从竹筒冒出。
    竹筒紧接著从地上被炸开，撕裂的小竹片飞到两三米外。
    又是一股熟悉的气味传来。
    赵少杰这下真大喜过望，高声道：“对，对，就是这样，按照这个比例大批量製造，还有注意防潮啊，这玩意储存的时候，最怕防潮，用浸蜡的布包裹，一定要保存好。”
    工匠还呆呆看著竹筒，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何。
    “喏。”听到赵少杰兴奋的声音，眾人这才回头，恭声答应。
    赵少杰也看著这些工匠，大声道：“实验还得继续，寻找威力更大的配比，先按照这样的比例生產一批！”
    说著，赵少杰又一笑：“你们都有功劳，我会亲自和主公表功！”
    “喏！”工匠们太不容易了，其他分组的工匠，有的已经升职了几次，只有他们一直在原地踏步。
    对於工匠，赵少杰也列了等级，学徒工、小工、大工，工匠、工师以及最后的总工师。
    一般情况下，还按照年份划分，如一年小工、两年小工、三年小工，按部就班升迁，还要进行技能考核，除非立下功劳。
    工匠们喜气洋洋，他们立功了。
    黄月英也十分高兴，走到赵少杰身边，说道：“火药差不多成了，就看玻璃了。”
    赵少杰也蹉满志，虽然还是没有枪炮，但有了炸药包，可以挖地道炸城了。
    他记得自己看过的明清小说里面，就多次描写太平军用挖地道炸城墙的方法破城。
    现在的城墙还多以夯土城墙为主，哪怕自己的火药威力不足，也应该可以使用。
    “玻璃继续琢磨，总有出效果的一天！”赵少杰高声说道。
    確认了火药可用，赵少杰立刻去找刘备。
    衙署。
    刘备、诸葛亮正在房间中商议事情，见到赵少杰进来，二人一看赵少杰模样，立刻笑道：“少杰，可是有了高兴的事情？”
    赵少杰大笑道：“自然是高兴的事情，火药差不多成了。”
    刘备、诸葛亮早就听过赵少杰说火药如何重要，立刻起身相迎。
    “可以製作枪炮了？”刘备眉飞色舞。
    赵少杰脸色一黑：“不可能，不过，炸药包倒是可以！”
    刘备略微失望。
    诸葛亮倒是十分高兴，激动道：“此物若成，接下来的仗就很好打了！”
    刘备补充道：“我正在和孔明商议如何攻取汉中。你曾说过，我领兵去往定军山，绕过阳平关，现在是不是可以用火药炸塌阳平关。”
    赵少杰闻言，皱眉道：
    ：“怕是没有那么大的產量，现在估计法正、孟达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刘备脸色一僵。
    诸葛亮倒是无所谓的笑道：“汉中不用也无妨，主要是关中，若能用火药震雍凉诸侯，使他们臣服，才是真正的大用。”
    刘备沉吟一瞬，頜首道：“不错，区区汉中，歷史上我可以打下，现在的未来，我依旧可以！
    7
    赵少杰说道：“先不说这个，火药的保密等级得提高，工匠重新安置住房不说，工坊也要单独的守卫看护，以前没有成果可以稍微鬆懈一些，现在需要重重保护。”
    诸葛亮笑道：“这是自然，我马上安排。”
    眾人又聊了一阵。
    赵少杰一直到晚上，才兴冲冲的回家，刘茗也发现赵少杰心情高兴，二人缠绵一番，自不用提。
    扬州，秣陵。
    孙权虽然没有和歷史一样，被刘备讚赏秣陵的地利，促使他迁治，但他也发现了此地的优渥条件。
    “子敬，我准备把將军府迁到此处！”孙权说道。
    鲁肃自然也发现秣陵不可忽视的地利重要性，赞同道：“可也。”
    孙权頜首，忽然目光一顿，“最近可有荆州方面消息？”
    鲁肃嘆了口气：“左將军大刀阔斧，行事和我扬州完全不同，自用了域外奴补世家损失后，百姓析出极多，数量约有数十万之巨！”
    “昔年刘表在日，荆州带甲十万，如今大战过后，左將军竟依旧能带甲十万多，不得不说，左將军、诸葛亮、赵昊、庞统、徐庶真乃人杰也！”
    孙权最不喜欢自己的臣子夸讚別人，歷史上某个姓张的，就因为夸讚诸葛亮，遭到孙权忌讳。
    鲁肃仿佛没有看到孙权越来越凌厉的眼神，继续说道：“现在下雉商栈又出现了一批精品盐巴，和往日略带涩味的盐巴不同，此盐巴白如雪，毫无异味，十分难得。”
    “又有新製成的冰售卖，各世家，將军都去交易。”
    “尤其是潘璋，竟然用水师船只前去交易，还引得夏口方面动兵警戒，差点闹出事故！”
    “粮食、铁料等物资，大批输送荆州，至尊，此非我扬州之福！”
    孙权本来还忌讳鲁肃的言语，但鲁肃越说越到正题上，他也是感到粮食、铁料等珍贵物资流失荆州，心痛难受，才又开始琢磨荆州。
    本来，他现在应该一门心思整肃內部。
    “潘璋勇武，我若不优容，谁会拼命效力於我？”孙权脸色铁青。
    他威望不足，这一次还是刘备帮了大忙，表他为右將军、徐州牧，让他终於有资格给自己手下的人封赏。
    否则，单单这一关，他就过不去。
    “將领私兵部曲又形成多年，岂能隨意更改？”孙权现在也陷入了迷茫，现在的扬州，还完全没有和扬州世家，尤其是顾陆朱张等大家族合流。
    手下將领多以江北人为主。
    刘备没有用世家领兵，依旧发展的欣欣向荣，他也想效仿。
    “我们用了曲辕犁，不仅没有析出人口，反而世家私下占田，真乃奇耻大辱！”同样的东西，
    放在刘备手中，就可以压制世家，但在他手中，竟然为世家所用。
    他一直关注曲辕犁的推广。
    没想到，世家不仅没有放出百姓，反而觉得这好啊，效率提高，自然要扩大田亩。
    真真没把他气死。
    百姓也愚蠢，不去耕种自己的田地，反而依旧去依附世家。
    鲁肃轻声道：“或许是刑法太重？五岁童子都要受刑，这、这———”话锋一转：“我闻荆州，
    左將军治下，肉刑几乎全部消失，只保留了鞭刑，劳刑等———“”
    心情愈发难受的孙权猛得大吼一声：“別再给我提荆州！”
    鲁肃嚇了一跳，赶紧跪在地上：“至尊息怒！”
    孙权瞪著鲁肃，粗声喘气，为什么他的统治就如此不顺，即位之初，亲族、將领不服他，等於他几乎又打了一次扬州平定战，
    后面打江夏，虽然屡次有斩获，但始终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最后好不容易打下夏口，又被关羽赶下水，现在又因为守合肥，把那好不容易开拓的一点疆土归还荆州。
    如今，曲辕犁推广后效果一般，完全比不得荆州。
    “子敬，我可否和刘备一样，剥夺將领私兵，压制扬州世家？”孙权沉著脸问道。
    鲁肃闻言，大惊失色，惶恐道：“至尊不敢如此，先吴侯———“
    孙策当年就是暴烈针对世家，被刺杀而死，孙权上台后，立刻调整策略，对世家多有优容，甚至到了放任的地步，只是兵权还看的比较紧。
    现在突然回到孙策老路，只怕孙权自己也要走孙策老路。
    孙权气的“啊”了一声，脸色苦楚道：“子敬，我真的还有一统天下的机会吗？”
    孙权军事能力一直受后来人垢病，但没有几个小瞧孙权的政治能力，不敢说顶尖，但也確实出眾。
    荆州在配酿一场风暴，他能感知到。
    鲁肃闻言，立刻哀声道：“至尊怎会有如此想法？如今乱世，黔首不足惜，世家有人有粮有地，至尊只要付与世家一切，他们哪怕为了自己，也会为至尊拼斗到底！”
    “荆州所创，未必成功。”
    其实鲁肃心里也打鼓，但现在肯定不能说丧气话。
    孙权看著鲁肃的模样，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子敬放心，我依旧想討平天下！”
    鲁肃自然不想看到孙权雄心消弹，立刻说道：“只要至尊雄心不减，肃拼死以报！”
    孙权頜首，忽地又是一拍矮桌：“为何荆州的东西，会比我扬州仿製的价贱那么多，还质更好？”
    其实一些东西售卖过来后，自然会有人仿製。
    但仿製出来后，发现价格比对方高，质量比对方差。
    这就成了大问题。
    鲁肃同样头疼，挠头道：“我也不知。”
    江陵。
    “哇，这么快吗？”赵少杰惊嘆一声。
    现在还没有到建安十四年底，但法正、孟达已经到了荆州境內，迎接刘备。
    诸葛亮笑道：“还不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江陵岂能轻易拿下？若不是因为你，荆州岂能全保？”
    赵少杰大声道：“孔明，你这是害我啊！许攸的故事我没有讲给你听？”
    刘备打趣道：“就是因为你，若无赵少杰，刘备无法坐此州！”
    诸葛亮哈哈大笑：“看，主公都这么说。”
    “哈哈”赵少杰扑一声，自己也乐了，幸亏是刘备啊，不过还是岔开话题：“主公这次入蜀，准备带多少人？”
    “三万！”刘备笑道：“如今我荆州兵马十三万，我带走三万，仍有十万可以自保。”
    虽然经歷了战乱，但刘备比起刘表，控制的人口多出了一大截，虽有十三万兵马，但还能徵召更多。
    赵少杰点头道：“三万其实差不多—”顿了顿，又道：“不知主公可想好怎么对付刘璋了？”
    刘备立刻脸色沉著，他依旧没有想好怎么对付刘璋。
    实在是因为，他道德感过不去，也捨不得把自己一世的英明葬送在刘璋手中。
    “哎————”刘备嘆了口气：“容我在想想。”
    赵少杰此前已经就这个问题劝过刘备，现在自然懒得再说，摇了摇头。
    诸葛亮也没有规劝。
    但他相信，刘备肯定会去做他其实並不在意这些，无论是原来歷史，还是现在的歷史，他都是窜错刘备攻打刘表、刘琮的第一人。
    这种虚名，在诸葛亮看来，根本不如一个州重要！
    许昌。
    “那赵云当真如此神勇？”曹操望著回来的夏侯渊嘆道。
    夏侯渊回来，张辽、李典、蒋济等留守寿春。
    “若论勇武，以我观之，赵云只怕不弱於张辽！”夏侯渊也是勇士，自然也钦佩勇士，並没有在曹操面前低毁赵云。
    曹操脸色一黑，猛得一拍桌子，骂道：“都是我北地豪杰，为何叛家？”
    夏侯渊自然无法接话，刘备还是北方人呢。
    可突然，曹操“啊”了一声，伸手进入口中，摸出来一个牙齿，只见牙齿黑漆漆的，带著损伤“丞相，你无恙——”夏侯渊嚇了一跳，连忙喊道：“快叫大夫，大夫过来！”
    曹操盯著手中的牙齿，最近他的精力越来越不济，牙齿也时常脱落，身体还瘦了一圈，本来他可以找名医如华佗、张仲景，可现在华佗死了，张仲景不知游歷去了哪里。
    府中的大夫已经给他看过多次，始终找不到原因。
    他府中的大夫，比刘协的御医还要技术精湛。
    “莫要惊慌，也不知为何，从荆州回来后，病多了起来。”曹操还以为是水土造成的后遗症，
    伸手拿过桌上的方盒，拿出一块，塞入口中。
    又给夏侯渊一颗。
    夏侯渊小心翼翼接过，放入口中，气道：“我闻赵少杰在合肥时候，还带了大批块，专门分发士兵，荆州块奢侈到了这般地步？士兵也能享用？”
    曹操脸色一黑，气道：“这个赵少杰———“
    不仅写信骂自己，还戳破了自己想当周文王的想法。
    他其实还没有確定自己篡汉还是儿孙篡汉，但荆州关於周文王的说辞传来，让他觉得，自己真可能这么做，如果天下不能统一的话。
    此人怎么好像他肚子里的虫一样。
    难道天下真有如此神异的智谋之士？
    “好了，下去吧，连月征战，你也辛苦了。”曹操想著，惋惜说道，这样的人，为何不为自己效力。
    想了想，又遣人叫来曹植，听说曹植给赵少杰写了信，不知道如何回復，总不能骂自己儿子吧。
    “臣告退。”夏侯渊退下。
    不一会儿，曹植就来到了丞相府。
    “拜见父亲。”曹植施礼。
    曹操摆了摆手，问道：“赵少杰可给你回信了？”
    曹植眼前一亮，笑道：“父亲还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这都猜到了，回信已经到手，我刚要查看，父亲就来召见。”
    曹操伸手，“拿来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