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芜望著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理不出个头绪。
她没想到,陆优和程昼之间,最终会走向这样的局面。
一个看似完美的男人,迅速地占据了陆优身边的位置。
陆让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轻轻將她揽入怀中。
他声音温柔低沉:“別想那么多了,那是优姐自己的人生,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养,保持心情愉快,医生说前三个月最关键。”
他顿了顿,“医院环境还是太嘈杂,不利於静养,我们出院回家吧,我来照顾你。”
商芜想了想,也觉得回家更自在些,便点头同意了。
陆让雷厉风行地安排出院事宜,甚至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台智能电动轮椅,小心翼翼地將商芜抱上去,推著她离开了医院。
车子一路平稳行驶,驶入了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顶级別墅区。
商芜看著窗外陌生的景致,有些疑惑:“这不是我们之前住的公寓吧?”
“嗯。”
陆让一边操控方向盘,驶入一栋气派別墅的大门,一边解释。
“那公寓面积小,也没电梯,不方便,这处別墅我早就置办好了,本现在正好入住,这里更適合你养胎和以后孩子活动。”
车子停稳,陆让抱著商芜下车。
刚走进宽敞明亮的客厅,商芜就被眼前的阵仗嚇了一跳。
只见客厅里整整齐齐站了两排人。
左边是两位穿著乾净制服,面带微笑的中年保姆。
右边是三位看起来专业干练的护工。
中间还站著一位气质温和,戴著眼镜的女士,自我介绍是专业的孕妇护理师。
还有位营养师,手里还拿著初步擬定的孕期食谱准备做匯报。
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医疗护理团队!
商芜目瞪口呆地看向陆让,用眼神询问:这都是你安排的?
陆让一脸理所当然,甚至带著点求表扬的意味。
“人多点,照顾得才周全,你放心,她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绝对专业可靠。”
说著,他又拿起桌上的丝绒盒子,打开递到商芜面前。
盒子里躺著一套顶奢限定珠宝,项链耳环和手链俱全,在灯光下闪耀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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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辛苦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以后每个月,我都送你一套。”
周围人都看傻了。
商芜看著那套价值连城的珠宝,又看看眼前这一大群严阵以待的工作人员,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知道陆让是出於关心,但这阵仗也太夸张了。
她只是怀孕,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了啊!
“等等。”商芜连忙按住陆让的手,把盒子推回去,又指著那一排人。
“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特別感动,但是真的不用这么多人!”
“家里一下子住进来这么多人,我压力好大,反而休息不好。”
她拉著陆让的手晃了晃,开始软磨硬泡。
“我们就留下一个护工帮忙打理我的日常和康復,再留下营养师负责调理饮食,就够了,保姆也不用,我喜欢家里清净一点。”
陆让缓缓蹙眉,有些不放心。
“求求你了,好不好?不然我天天对著这么多人,都要產前焦虑了。”商芜继续央求。
陆让蹙著眉,觉得人太少,不够稳妥。
“可是你的脚伤还没好,又怀孕了,需要人时刻看顾。”
“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呀!”商芜赶紧送上高帽,“你比十个护工都让我安心,而且医生也说了,我要適当活动,不能什么都依赖別人。”
经过商芜好一番撒娇耍赖,陆让终於勉强鬆口,同意只留下一位经验最丰富的护工和那位营养师。
其他人则先支付了丰厚的酬劳,让她们暂时离开,隨时待命。
送走那一大群人,商芜终於鬆了口气,感觉家里的空气都流通了不少。
她正想和陆让吐槽他这皇帝式的照顾,门铃却突然响了起来。
陆让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竟是程昼。
他手里提著一个漂亮的婴儿礼盒,脸上带著些勉强的笑意,眼神却有些躲闪和黯淡。
“听说你们出院搬新家了,过来看看。”
程昼的声音有些沙哑,“给小……给宝宝买了个小礼物。”
陆让侧身让他进来。商芜正想打招呼,目光却猛地顿住。
在程昼身后,竟然还跟著一个眼神怯怯的程可可,
陆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他眼神冰冷地扫过程可可。
上次服务区商芜所受的苦,他一刻都不曾忘记。
程昼立刻察觉到陆让的怒气,赶紧把程可可往后拉了拉。
他脸上露出尷尬又无奈的表情:“陆让你別激动!听我说!她不是来捣乱的,她下周一就要走了,去国外的学校报到,手续都办好了,她就是想临走前过来跟商芜道个歉,真的!我保证她说完就走!”
程可可也嚇得脸色发白,躲在程昼身后,小声带著哭腔说:“商芜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改,你和宝宝都要好好的……”
她的道歉听起来,倒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诚许多,带著惶恐和悔意。
商芜看著眼前这一幕,心情复杂。
她没想到程可可会来,更没想到她真的要走了,看来程昼这次,是真的下了狠心。
“算了,以前的事就过去吧,以后你好好上学,別再胡闹了。”
陆让蹙眉。
程可可听到商芜的话,像是得到了特赦令。
她连忙鞠躬,声音依旧哽咽:“谢谢商芜姐,谢谢你,我一定会的,祝你和宝宝都健康平安。”
程可可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脸色依旧冰寒的陆让。
得到程昼一个催促的眼神示意后,这才低著头,飞快地离开了別墅,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原地爆炸。
送走了程可可,客厅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凝固。
商芜看著他明显憔悴了不少,眉宇间笼罩著浓重郁色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示意了一下沙发。
“坐吧,程昼。”
程昼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坐了,我就是来送个东西,看看你们,看到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我也该走了。”
“程昼,”商芜叫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
“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优姐她最近在和一位傅先生接触,我昨天见过了,那位傅先生人確实挺不错的,成熟稳重,家境也好,性格看起来也很温和。”
她仔细观察著程昼的反应。
程昼身体僵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手背青筋凸起。
但他很快又强迫自己放鬆下来,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客厅里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好久,久到商芜以为他不会回应时,程昼才缓缓抬起头,眼底一片荒芜。
他扯了扯嘴角,声音沙哑得厉害:“是吗?那挺好的。,铭渊条件確实很好,优姐跟他应该会比跟我在一起轻鬆得多。”
程昼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继续说:“这样也好,我家里最近也在催我联姻,压力很大,既然这样,那我也看开点吧,或许,我也该去相亲了。”
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抱怨,没有不甘,只有一种认命般的疲惫。
商芜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涩得厉害。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轻嘆。
“没事,”程昼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洒脱一点,“真的没事,走了,你们保重。”
他仓促地转身,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看著程昼落寞离开的背影,商芜坐在轮椅上,若有所思。
联姻?
程昼这话,听起来像是彻底放弃了。
但以他的性格,真的会这么容易就认命吗?
商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陆优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
那边传来陆优似乎有些忙碌的声音。
“餵?阿芜,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优姐,我没事。”
商芜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刚见到程昼了,他来家里看我们。”
电话那头的陆优沉默了一下,语气似乎淡了些。
“哦?他还有空去你们那儿?有事?”
“嗯,他来说程可可下周就要出国了,来道个別。”
商芜斟酌著用词,小心翼翼地拋出重点,“还有,他跟我说,家里逼他联姻,他压力很大,看你现在也有了好的归宿,他也打算看开点,准备去相亲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商芜甚至能听到陆优那边似乎有东西掉落在桌上的细微声响。
过了好几秒,陆优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听起来比刚才更平淡。
“是吗?那挺好的啊,门当户对,对他们程家来说也是条好出路,省得他一天到晚瞎折腾。”
但她语速过快,尾音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商芜心里有了点数,没有戳穿,只是附和。
“嗯,他也是这么说的,那就这样,你先忙吧优姐。”
“好,拜拜。”
陆优几乎是立刻掛断了电话。
听著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商芜握著手机,微微蹙起了眉。
陆优的反应似乎比她预想的要激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