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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分手
    商芜的车越开越慢,最后缓缓的停在了路边,坚决看著千珏。
    “你在想什么?”
    千珏问。
    商芜又垂眸看著方向盘。
    她想到在酒店的时候,陆让不远万里的追过来,想要跟她再试一试,不许她提出分手,不许她做一个想要逃跑的胆小鬼。
    他口口声声的保证他会適应。
    可她是阮玉枝的女儿,以及这张与阮玉枝相似度很高的脸,就是摆在面前的鸿沟。
    陆让愈发跨越。
    哪怕陆让努力放下这些心理阴影,也不能跟她好好的在一起,跟她结婚。
    之前她就应该及时止损了。
    至少这样陆让就不会受到伤害。
    至少商家人不会再仗著陆让爱护她的感情,屡次做出伤害陆让的事情。
    如今陆让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为跟她在一起。
    如果他们分开了,这个伤害就消失了。
    不管怎么样,陆让在玉家,有千珏和陆政陪著他,日子不会特別难过的。
    商芜想到这里,转头看向千珏。
    “我会跟他分开,等到了玉家之后,我给他留下一封信,也不必见了,我怕他看到我这张脸,病情会加重。”
    千珏有些意外地望著她,不確定道:“你是在说气话还是真的?你愿意跟他分开?”
    闻言,商芜扯了扯唇。
    “愿意,只要他能够开心一点,活得轻鬆点,我做什么都愿意,他这辈子过得太苦了,我不想让他往后再跟我互相折磨著过日子,那不是他该有的生活,就这样吧。”
    商芜说的话轻飘飘,却含著一抹谁也不可能改变的决绝。
    千珏在这个时候也是真正的意识到了,她做出的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什么也没说,微微嘆了一口气。
    商芜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里憋著一团对商云深的不满。
    这个她以为还能说上两句话的哥哥,居然会是屡次三番仗著陆让喜欢她,背地里瞒著她提出各种过分要求的始作俑者。
    是啊。
    商家经歷过那么多的变故,人早就已经变了。
    即便是曾经那个儒雅温柔正人君子作派的哥哥,也会变的。
    这些年的经歷告诉她,最不可信的就是人心。
    哪怕同为家人,哪怕身体里流著同样的血也是一样的。
    商芜將下唇咬破,尝到了血腥味,才继续专心开车。
    等到了玉家別墅,她找了纸和笔过来,写下了一封很长的信。
    商芜无数次写不下去的落泪,仍旧在下一秒擦乾眼泪继续写。
    最后纸张被打湿,上面都是朵朵泪。
    千珏在旁边看著,终於有些不忍。
    他皱著眉头:“知道吗?现在这一刻,居然是我最同意你跟陆让在一起的时刻了,你真的可以吗?真的下定决心了?”
    商芜的双眼已经哭肿了。
    她打起精神站起身,颤抖著,將信送给千珏。
    “我已经决定好了,这一封信给他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看著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千珏停顿片刻,追上去。
    “等等!”
    商芜停下来,转过头看向他。
    “怎么了?”
    千珏犹豫道:“我不知道陆让看到这封信,知道跟你分手的消息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他去找你的话……”
    商芜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果断打断了他的话:“放心。”
    “如果他真的过来找我,我是不会跟他见面的,这一点我向你保证,就算是见面了,我也会拼尽全力的拒绝他,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次我要他没有压力,轻鬆无负担的活著。”
    这样,陆让可以努力的忘掉那些伤痛,也不会再因为她的眼睛相貌去回想以前的事情。
    这是陆让要克服的任务。
    但是感情这种东西,还有上一辈子的恩恩怨怨,不是靠完成任务一样去理性的解决,就能够真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清楚的。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亲情和仇恨更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轻易放下的东西。
    商芜实在是太懂这种感觉了,曾经发现自己的家人被伤害之后,她也是一心一意的维护,甚至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
    陆让跟她一样是重感情的人,他们才能够走到一起。
    她知道陆让此时此刻心里面在想什么。
    如果是她的话,也会过得非常难受煎熬。
    他需要有人帮他做出决定,而不是永远自我折磨。
    商芜果断的选择前者。
    陆让做不到,那就让她来成全他吧。
    千珏微微点头,看著商芜已经决定好一切的模样,终於放下心来了。
    “这次无论如何你都不要心软,你们分开是最好的结果。”
    商芜点点头,转身离开这里。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千珏收回目光,默默的返回。
    商芜一路上失魂落魄的。连开车都无法专心。
    最后只能找玉家保鏢帮忙开车,把她送到家里。
    回去之后,商芜直接倒下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在睡梦之中,她也在下意识的流泪。
    睁看到镜子里双眼肿成核桃的自己,商芜都嚇了一跳。
    她揉了揉杂乱的头髮,打起精神之后用冷水洗了把脸。
    清醒后,下楼拿起手机下意识的想要给陆让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要不要吃早餐。
    可商芜突然意识到,现在陆让在玉家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况。
    而她已经留下了一封长长的分手信,从此以后跟陆让再无掛鉤了。
    商芜拿起手机的瞬间,又缓缓地放下。
    她神色前所未有的黯然。
    这时,家门口的门铃突然被摁响。
    商芜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是陆让过来找她了。
    她走到门后透过猫眼一看,更是错愕。
    下一秒,商芜没有犹豫,直接把门拉开。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她看著眼前这个穿著暗红色衬衣的高大男人,一时有些恍惚。
    陈淳之见了她,更是惊奇地睁大眸子。
    “不会吧,你是不是跟你未婚夫吵架了,怎么眼睛肿成这样?”
    他近一步打量著商芜散乱的头髮,憔悴的脸色,还有她身上那条宽鬆几乎要垂落到地板上,根本不成形的巨大睡裙。
    “还是说你们分手了,你才折腾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的语气非常熟悉自然,就像和商芜是好朋友一样,可以隨意夸或者是损。
    商芜面对陈淳之这个甲方公司的总裁,还把他当做工作范畴的人来交际。
    她不好意思地理了理头髮。
    “抱歉陈总,我现在精神状態有些不太好,这几天才这样,你应该提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的,我也好准备一下。”
    “我已经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了,是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正巧阿影也很担心你,我就问她要了地址过来看看你嘍。”陈淳之解释,走进来打量著她的家。
    商芜给他找出来一双拖鞋,还有些缓不过来。
    最后跟陈淳之在客厅里乾瞪眼。
    “你喝咖啡还是果汁或者是茶?”
    “都行,不过现在你就別折腾了吧,我怕你一下嘎巴晕过去,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淳之在沙发上,看著商芜。
    商芜一顿,觉得跟他之间不是说私事的关係。
    她正想要敷衍,陈淳之看出她的不对劲。
    “我阅人无数了,谈过的感情没有8次也有10次,论恋爱方面我也是有点经验的,你跟你未婚夫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唄,反正我就当是给你一点建议了,以回报你们公司团队对我项目的用心。”
    商芜现在心里憋得难受,但她拒绝向任何人倾诉的。
    她还是为难的摊摊手。
    “对不起,我不想讲,我说不出口。”
    “理解。”陈淳之也没有强求,又站起来了。
    “这样吧,茶呢我也不喝了,我带你去一个放鬆的地方。”
    商芜微微挑眉。
    “陈总你现在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就是要带你去兜风啊,还有顺便看看你这个两天都没出现在公司里的乙方公司总裁,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和阿影都怀疑你是不是死家里了。”
    陈淳之说话不拘小节,帮商芜把她的手机和几样必备品装进包里,毫不客气的挎在身上。
    “快点跟上,我在门外等你,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收拾一下,不用化妆了,我们这又不是去约会,我不介意你打扮成什么样。”
    他指商芜身上像是从某垃圾堆里扒出来的睡裙。
    “这件睡裙你就不要穿了,別人还以为我拐走女乞丐呢。”
    这是商芜这两天以来心力交猝之际,唯一能够笑出来的一次了。
    她扯了扯唇。
    “好,那就麻烦陈总在外面等一下吧。”
    她觉得待在房间里憋下去就要疯了,如果有一个办法能够缓解她跟陆让分手的痛苦,她愿意去试试放鬆一下。
    商芜转身上楼,换好衣服隨意梳几下头,简单洗漱后就出来了。
    她果真完全没化妆,即便如此,陈淳之也看著她的素顏移不开眼。
    他侧过身。
    “上车。”
    商芜坐进去。
    手机在陈淳之身上的包里亮屏,谁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