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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暴雨来临前,先幸福吧(1)
    不到两秒,手机接收到照片。
    手下没有发来周言词死时的样子,只有他所在病房的一面墙。
    从地板到墙上全都是血,正中间是血淋淋的两个字。
    只有两个字。
    她的名字。
    照片诡异,像是恐怖片里的画面。
    谁也不知道周言词临死之前想表达什么。
    或者是悔恨,或者是单纯的恨,不得而知。
    总之可以確定的是,他临死前一直想著的人是商芜。
    商芜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內心没有任何波动,直接將照片刪除。
    在点下刪除键的那一刻,从前的所有恩怨就如同积压在头上的乌云,瞬间消散得乾乾净净。
    商芜呼出口气,却接到汤雪莉的消息。
    【给你看张照片。】
    商芜勾唇,回覆:【你怎么也要给我看照片?】
    汤雪莉:【还有人给你发照片吗?】
    商芜含糊:【没,什么照片?】
    下一秒,汤雪莉发过来。
    刚看完血淋淋的场面没感觉,手机屏幕上蹦出来的照片,倒是將商芜嚇了一跳。
    是苏婷婷的照片。
    她坐在地上,头髮散乱,满脸泪水,被两个保鏢按著,胳膊和脸上全是被烫出来的菸头,惨不忍睹,和当初沈眠被毁容有一拼。
    商芜吃惊皱眉,立刻將电话打过去。
    她开口便质问:“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允许,把苏婷婷弄成这样?”
    汤雪莉愣了愣,迟疑道:“我在替你出气啊,她说了好多次你的坏话,还拉著別人一起给你造谣,噁心死了。”
    “难道你不开心吗?还是生气了?”
    “阿芜,我这也是为你好,你不会怪我吧?苏婷婷那样的人,本来就应该被整治啊,现在她可老实了,整天憋在家里不敢出门。”
    商芜听著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著实没想到,汤雪莉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提前告知她。
    她能理解朋友为她打抱不平的心情,但,这会彻底得罪苏家。
    苏家要靠著和现在的商氏集团合作,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她现在不在公司,不知道苏父心疼女儿心生报復,是去对付商氏还是衝著自己来。
    更何况,苏婷婷在她眼里,就是只小苍蝇,做的事纯噁心人,和周言词他们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现在忌惮她和陆让在一起,往后根本不敢再说她坏话,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商芜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太心软,还是苏婷婷真的罪不至此。
    长久的沉默中,汤雪莉越来越紧张,还有些委屈:“阿芜,你要是不满意我做的事,就让苏婷婷衝著我来好了,反正把她弄成那样是我自己的决定,我只是出於朋友的情分帮你出气,没想那么多……”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商芜听不下去,打断她,“我只是被苏婷婷毁容的样子嚇到了,没有不满意,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
    汤雪莉鬆了口气,笑道:“那就好,他们都知道得罪你是这个下场,咱们拿出雷霆手段来,看以后谁还敢得罪你这个玉家夫人!阿芜,你可得念著点我的好,咱们是从大学到现在的情分。”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商芜笑笑:“当然,你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放心,你要是有什么事儘管开口。”
    她顿了顿,“对了,我这边安排一个整容专家,你引荐给苏家,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帮苏婷婷植皮祛疤什么的。”
    汤雪莉在电话那边撇撇嘴,迟疑道:“这么做没必要吧?”
    “听我的。”商芜坚持。
    汤雪莉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掛断电话后,她收到商芜推送过来的名片,隨手將手机扔在桌上。
    旁边秘书眨眨眼,好奇:“汤总,你不把这个医生介绍给苏婷婷吗?”
    “这样做有什么意思?苏婷婷还以为商芜过意不去或者心软了呢,到时候又阴魂不散地缠上来,就是要让她又怕又恨,才能老实。”
    汤雪莉压根没把商芜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只知道,苏家从此以后忌惮商芜,不会再招惹商芜,自己这件事就是办得圆满漂亮。
    至於苏婷婷毁容还是什么的,都和她没关係了。
    “好了,你去忙吧。”
    汤雪莉打了个哈欠,继续工作。
    ……
    转眼四天过去。
    商芜一直在陪著陆让养伤,处理工作。
    订婚请柬已经发出去,请的都是玉氏家族交好的那些家族,以及各路达官显贵。
    订婚宴的举办场地就在皖湖的湖中心观景亭,面积不大,容纳一百多人倒是绰绰有余。
    商芜在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跟隨陆让坐车前往玉家。
    路上她频频看手机。
    陆让问:“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商芜眼神闪烁,摇摇头:“没。”
    她已经告知商云深,今天订婚宴会在皖湖举行。
    可只有商云深发来的祝福,还有今天早上送到家门口的一束。
    父亲母亲全部都没联繫她。
    商芜还以为,陆让病好了的事情传到家里,母亲態度会有所改变。
    竟然没有。
    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家里对陆让的偏见就这么大吗?
    陆让看出来,將想要拿给她看的订婚戒指默默揣回兜里,轻声道:“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接受我。”
    “没事。”
    商芜抬起头,冲他笑笑:“不接受也无所谓,我不会让任何人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顺其自然就好。”
    陆让抿唇,垂眸若有所思。
    还是那句话。
    商芜在意的,他在意。
    商芜不在意的,他也在意。
    “阿芜,过来。”
    他温柔命令。
    商芜凑过去,被陆让按在怀里抱。
    陆让温暖的大手落在她后背,一下又一下顺著。
    车开很久才到皖湖,天气不知何时变得阴沉,开始下雨,
    他们下车的时候,地上全都是水洼。
    千珏带著人打伞在等,依旧面容沉肃,不像是迎接即將订婚的一对璧人。
    保鏢打开车门,示意商芜下车。
    初春天气转暖,也依旧是穿厚大衣的季节。
    商芜脚上是羊皮靴,不太能沾水,正有些犹豫,陆让已经绕到这边来。
    他伸手,“来。”
    商芜愣了愣,其他人也跟著一怔。
    陆让俯身直接去抱商芜。
    “不用不用!你的胳膊……”
    商芜还没说完,已经被陆让拦腰抱起。
    她的腿正压著陆让胳膊上那条疤。
    千珏看得仔细,眯了眯眼,不动声色上前给他们打伞。
    陆让將商芜抱到住处。
    依旧是上次他们自己住的那栋別墅。
    里面开了暖气,是恰到好处的適宜温度。
    不知是谁提前准备,客厅里瀰漫著一股香,到处布置著鲜和各种精致摆件。
    “订婚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
    陆让將商芜放在沙发上,挡住佣人蹲下的动作,接过拖鞋,单膝跪地替商芜换鞋。
    “订婚宴可能过於私密,来的都是各路权贵,不便露脸,等离开皖湖我再为你办一场。”
    商芜笑,肆无忌惮享受陆让的照顾和纵容:“哪有订婚宴办两次的。”
    “你想办,可以每天办,谁能管得住玉家未来的夫人?”
    陆让语气淡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他帮商芜换好鞋,低头看了看腿上的鞋印,是抱商芜时不小心蹭上去的。
    陆让道:“我去换衣服,洗下澡。”
    “你方便吗?”商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问完她有些微妙的尷尬。
    这几天陆让胳膊不方便,也都是自己慢慢擦洗。
    现在她问这个,好像太迟了点。
    陆让站在原地没动,开口:“不方便。”
    商芜一怔,抬眸看著他。
    陆让抬了抬胳膊:“这里疼,不方便洗。”
    商芜微微脸红,支支吾吾的,不太好意思。
    佣人连忙上前:“那我帮少爷!”
    陆让挑眉,瞥去一眼。
    不悦,隱含著几分警告。
    佣人嚇得半边身子麻了,不知哪里说错。
    商芜没忍住笑出声,红著脸站起来:“我来帮他就好,今夜不用你照顾,你下去吧。”
    佣人点点头,赶紧出去了。
    浴室里早就已经备好热水。
    商芜將浴缸里放满水,很快整个浴室瀰漫著沐浴露的淡淡海盐玫瑰香。
    她伸手探了探温度,“正好。”
    陆让解开纽扣过来。
    商芜背过身不敢看。
    直到浴缸边缘漫出泡沫,她才好奇地扭过头。
    陆让靠在浴缸边闭著眼,不做表情的时候眉目很深,表情却很淡,有种性感的疏离。
    商芜轻声问:“要洗头吗?”
    陆让点头。
    商芜便打了泡沫抹在他头上,帮他按头皮。
    陆让面容实在是称得上华丽,但性格內敛沉冷,强大的气场会让人转移注意力,注意不到他有多好看,面对面只剩下害怕和忌惮。
    他就像是那种俊美稳重,乍一眼让人害怕的缅因猫,看起来很不好惹,似乎咬人很凶,会让人捉摸不透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一颗心。
    只有真正被陆让认定的,才有机会看到他的黏人,深情和热枕,可以成为他这辈子唯一认定的主人。
    商芜的动作慢下来,开始认真欣赏陆让这张巧夺天工的脸。
    “怎么样?”陆让突然开口,依旧闭著眼。
    商芜嚇了一跳:“什么?”
    陆让悠悠道:“你的未婚夫好看吗?”
    “好看。”
    商芜拿著洒头帮他冲头髮上的泡沫,把他额前打湿的碎发全都拨到后面去。
    陆让仰头享受,指尖轻轻点著浴缸边缘,像是在思索什么。
    商芜帮他冲洗乾净,拿过毛巾將头髮擦得半干。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来,我去给你拿浴袍。”
    她刚起身,被陆让拉住。
    陆让的手臂沾著泡沫,一道蜿蜒的疤横在上面。
    商芜低头看到,愣了下。
    她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她同陆让夜探皖湖,陆让为她挡住尖锐的石头,也是这边的手受伤。
    “这就走了?”
    陆让定定看著她,目光带著一抹侵略性。
    商芜只觉被他抓住的地方很烫,红了脸,半晌才蹦出一句:“没有措施,不能那什么。”
    陆让笑开了,笑得眼角微微上扬:“我只是让你过来一起洗,没说一定要做。”
    他说得直白,商芜的脚趾差点蜷起来。
    末了还是推脱不过陆让,只留里面的一条內衬吊带裙,坐进浴缸里。
    哗啦一声,水漫出来。
    陆让腿很长,只能曲起来,低头吻了吻商芜的唇,手很轻易就握住她的脖颈。
    他没用力,商芜却晕晕乎乎的像要窒息,在陆让扣住她的腰时才清醒几分。
    “不能……”
    “我带了。”
    陆让预判到她的话,將她的声音吞入腹中。
    商芜迷迷瞪瞪的,“你怎么还特地准备?”
    “嗯。”陆让低笑,“我就打算今晚。”
    商芜想说话,又被陆让堵著唇。
    从浴缸到臥室床。
    商芜被陆让温柔又霸道地折腾著,眼角漫出生理性眼泪。
    陆让吻掉她的泪。
    “阿芜,我这辈子,没有再比现在幸福的时刻了。”
    窗外雨声忽然变大,噼里啪啦打在玻璃上,掩盖屋內的呼吸和呜咽。
    整个皖湖被乌云笼罩,电闪雷鸣,经久不绝。
    一道闪电划进商芜瞳孔,像是乐极生悲的徵兆。
    她眼睛被刺痛,缩进陆让的怀里,紧紧贴著他。
    末日来临之前,此刻陆让的怀抱是她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