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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作妖的一个都跑不掉
    周言词侧过身,看到陆让进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怎么在这里?”
    陆让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进去,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他那张写满了不爽的脸。
    他越过周言词,来到商芜面前,將保温桶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边。
    “吃饭了。”
    见状,周言词猛地咬紧牙关,望向商芜质问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已经把他辞退了,以后你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集吗?告诉我,他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的话里,带著一抹不爽的逼问。
    商芜还未说话,陆让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近乎於嘲讽的弧度。
    他冷冷望著周言词:“我不来给她送饭,谁能送?是还在公司忙的阿影,还是帮你调查车祸的小董?或者——”
    陆让的语气意味深长:“还是你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废人?”
    一句话將整个病房里面的气氛瞬间冻结。
    周言词气得咬紧牙关,死死盯著陆让,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著淡淡的白色。
    他看著桌上的饭菜,轻嗤:“那商芜找你照顾她,也真是瞎了眼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只有我才知道阿芜的喜好,她不吃青椒。”
    陆让將保温桶里的碗端出来,放在商芜面前的桌上。
    他冷冷道:“你不该只治脑子,找个专家掛眼科號吧,我带来的是冬瓜排骨汤,没放青椒,一根都没有。”
    陆让的声音很稳很冷,字字清晰砸向周言词。
    周言词瞬间尷尬。
    他还想再开口,商芜突然打破他们之间针锋相对的氛围。
    “好了。”
    她靠在枕头上,脸色有些苍白,眼神却平静,却没有一丝波澜地看著轮椅上的周言词。
    “你先回去吧,脑震盪就別乱跑了,好好休息著。”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抹淡淡命令。
    周言词身体猛地一震,被她漠然的语气刺激到了。
    他扭头望向商芜,眼里充满难以置信的惊愕。
    “你居然赶我走,让他留下来?你现在对他还有心思?”
    商芜缓缓皱了下眉,眼神愈发漠然。
    她冷淡道:“我是在为你考虑,你不养病待在这里干什么?”
    周言词无言以对,气得狠狠抬手拍了下轮椅的呼叫按钮。
    护士很快推门进来,脸上带著职业性的笑容。
    “走!”
    周言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戾气很重。
    护士被他的话嚇了一跳,赶紧上前推动轮椅。
    轮椅掉头。
    周言词快要出去的那一刻,又扭头看向商芜,眼底划过一抹意味深长。
    “反正不管怎样,明天你都是要跟我一起去领证的。”
    陆让不著痕跡瞥了门口一眼,眉头微蹙,隨即沉默著將碗筷递给商芜。
    排骨的清香味道升腾而起,瀰漫开来。
    商芜確实有些饿了,將勺子拿起来,又欲言又止地望向陆让。
    陆让不动声色催促:“趁热喝。”
    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
    商芜靠在病床上,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生气了,心里不舒服?”
    陆让顿了顿,望著她:“为什么这么问?”
    商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
    她睫毛颤动了下。
    “就算有这个婚姻保护法,我明天也是要跟著周言词去领证的,他现在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太多事正巧发生,成为我们领证的阻碍,明天就算是他还脑震盪不能出院,也要去领证。”
    商芜说完,又望向陆让那双深潭般的眼眸。
    她轻声道:“我也觉得,这个婚姻法颁布的实在是太及时了,为什么我刚刚面临跟周言词领证的危机,婚姻法就出来了?跟你有关係吗?”
    陆让目光微滯,淡淡道:“如果是跟我有关係呢?”
    商芜问:“怎么做到的?”
    陆让抿唇,没有说话。
    两人之间充斥著一种淡淡沉默。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气氛。
    商芜也感觉到陆让现在並不想透露他是什么身份,也不想撒谎或者找个藉口胡乱含糊过去,所以唯有沉默。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伸手拿起右手边正在震动的手机。
    屏幕亮著,来电显示是两个字——阿影。
    商芜按下接听,將手机贴到耳边。
    “说。”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任何起伏。
    电话那边传来阿影的声音:“商总,我已经查到了,之前泄露给周先生照片的原始发送人是沈眠,她通过邮件发给了周先生的私人律师,那人接手之后才转发给了周先生。”
    商芜缓缓地眯起了眸子,眼底凝结著一层无形寒霜。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露出一抹锋利冷笑。
    “律师叫什么名字?陆无为?”
    “对,陆无为。”阿影的语气略带些惊诧,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猜到是这个人。
    “知道了。”
    商芜对著话筒,吐露出这三个字,声音很轻,却蕴含著一抹显而易见的寒气。
    她没有等阿影说什么,乾脆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光熄灭。
    商芜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
    她指尖在光滑的玻璃屏上轻轻敲了两下,似乎是在敲击著敌人的心臟。
    很快屏幕又亮了。
    商芜指尖下滑,在联繫人列表里面精准找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汤雪莉。
    陆让站在床边,沉默望著她。
    见她一直忙著,没有任要吃饭的意思,乾脆直接端起碗,拿著勺子舀了排骨汤。
    他吹凉,送到商芜的嘴边。
    商芜正要打电话,对上陆让不容拒绝的沉稳目光,只好张口喝了。
    陆让微微勾唇。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那边传来汤雪莉爽朗又带著点担忧的声音:“阿芜,你怎么样?我正要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呢。”
    “我很安全,只是腿受了点伤。”商芜迅速直入主题,“我想找你帮个忙可以吗?”
    电话那头,汤雪莉笑了下,带著一抹爽快。
    “行啊你说吧,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商芜异常平静地开口:“上次听你说,你对付你家老爷子身边那个不安分的情人,托人买了点药,那药还在你那儿吗?有没有用完?”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汤雪莉沉默几秒,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某个场合不方便开口直说。
    “当然了,还剩一些呢,就放在我身边,怎么,你……要用?”
    最后两个字,她问的极其谨慎,似乎想不到商芜能用上这些东西的场景。
    商芜轻轻应了一声,还没说完,嘴边又多了一只勺子。
    她目光投向陆让。
    陆让又將排骨汤送到她的唇边,挑了挑眉。
    商芜张口喝了:“对,我要对付一些人。”
    她说的是一些,而不是一个。
    汤雪梨倒抽了口气,意识到她要做一件非常重要且不能出错的事情,立刻道:“我让我的秘书给你送过去,保证半个小时之內送到你手上。”
    “谢了。”
    商芜掛断电话。
    不管是沈眠还是陆无为,这次全都打包解决。
    一个都跑不掉!
    陆让端著汤碗,乾脆坐在床边,將勺子里的汤吹得温热,又往她面前稳稳递进了半寸。
    “喝汤,什么事情都之后再说。”
    商芜无奈地勾了勾唇,被陆让餵著排骨汤,还在思索今晚怎么办。
    明天,她可不想真的跟著周言词去领证。
    今天晚上就得行动,且今天晚上是唯一一个非常合適的时机。
    ……
    很快,入夜。
    夜色浓稠如同墨汁。
    医院病房里,周言词躺在床上,面前的手机不断亮起。
    他心烦意乱,身体不舒服,更是给他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烦躁感。
    偏偏就在这时,手机的通知声不断提示著,狂轰乱炸一般。
    周言词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拽过手机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脸色变得冰冷。
    发来简讯的人是沈眠。
    威胁他的那些话,满屏幕都是。
    周言词眼神愈发阴沉。
    沈眠的每条消息內容都不长,每个字却带著一抹歇斯底里的疯狂。
    “周言词,你不娶我,明天我就从乘舟大楼顶层跳下去!】
    【我怀了你的孩子,现在被商芜害成这样,难道你就不给我一个交代一个名分吗?凭什么我是情人,凭什么她后来遇上能够做你的妻子?】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会將她一脚踢开,为什么你非要娶她!难道从她手里把公司接过来,让她继续待在分部给你赚钱不行?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上心了!】
    【你等著,今天晚上零点,我等你的答案,如果你再不答应跟我结婚,我真的会跳下去!】
    看到这些简讯,周言词的眼神冰冷像刀。
    “蠢货!”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按动,回復的每一个字都带著不耐。
    【安分一点,別给我添乱!你该清楚你现在要做的是什么,等我接手公司之后,该给你的补偿一分都不会少,再发疯后果自负。】
    他把消息发送出去之后,重重將手机反扣在书桌上,仿佛多看一眼那个名字都嫌脏。
    他试图闭上眼睛,来缓解脑震盪令人作呕的生理反应。
    沈眠之前,不过是他念念不忘的一个执念。
    如今回到他的身边,他已经彻底厌烦了。
    对他来说,沈眠只不过是个麻烦的旧情人。
    他也根本不信沈眠这种惜命的人,会真下定决心去死。
    只不过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逼迫他就范。
    但他这个人,什么时候跟谁在一起,想娶谁,不是沈眠能够操控的。
    周言词正想著这一切的时候,手机又响起。
    但这次並不是简讯的提示音。
    是邮件发过来的声音。
    周言词皱了皱眉,直接把手机拿起来,发现是邮件里面是一张小董发来的照片。
    他的动作猛顿住,缓缓皱紧眉头,眼神一点点沉了下去,变得阴鷙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