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东方教主怎么也这么不让人省心?
“裴大奶,你假清什么?你別跑,我——”
穆念嬋方才玩行酒令时输的最多,偏偏玩心又重,捏著鼻子喝完就又嚷著要下一轮,总之怎么都要找回场子。
结果也是不言而喻,冷白的脸儿此时已是酡红一片,脚下更是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但心里仍是不服气居多,见裴玉寒不跟她玩了,居然跟蹌著起身,一副要搂著人不放的模样。
裴玉寒毕竟怀有身孕,说不得就是家里第一个男孩儿,姬鈺虎和白幽这对娘俩还算清醒,怕穆念嬋喝多了没轻没重,忙过去把她搀了起来。
幽妃娘娘和林清如也是第一时间就去搀另一边的裴玉寒。
这下反倒是两人都有些不情愿了。
穆念嬋是输的惨了心里本就不高兴,眼见几人好像还拿她当坏人,都跑去护裴玉寒,心里就更难受了,好看的桃眼很快盈上了一层水雾。
裴玉寒就是单纯的不想叫人碰了,被苏巧巧搂住后明显僵了下,但也不好展现的太不近人情。
坐在主位上的剑雨华瞧见这乱糟糟的一幕,也有些头疼,想想还是將又菜又爱玩的穆女侠抱到了腿上,没好气的在臀上拍了一巴掌以示教训:
“不能喝还逞强,傻不傻?”
穆念嬋被男人搂住,心里的委屈反而彻底爆发了出来,一边挣扎一边呜咽了起来:
“小贼你就知道欺负我——”
剑雨华颇有些无奈,但也只能將委屈巴巴的媳妇抱的更紧了些,一手托臀一手抚背,哄小孩儿似的安慰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好的日子哭什么,谁欺负你了?老跟自己置气。”
“就是你欺负我——”
“好好好,都怪我,待会我让女侠姐姐好好拾掇拾掇解气了吧?“
“——”
穆念嬋也就是气性大,闹了一会也就不闹了,只是依旧半趴半坐的赖在男人怀里不肯起来,见男人有起身的架势,甚至还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剑雨华看著发完脾气就跟小孩儿一样耍赖的穆女侠,也有些无奈,只能没好气的拍了拍臀儿:
“饭不好好吃光知道玩,还饿不饿了?”
穆念嬋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隨后便勾住男人的脖颈,又往上拱了拱:
“饿~”
剑雨华见状微微侧身,拿汤匙舀了口银耳粥。
“烫!””不烫了,吹了好几口了。”
“哦——”
边上几人见穆念嬋就这么跟小孩儿似的叫男人餵了起来,脸儿都有些发烫,只有裴玉寒没好气的睨了她一眼:
“不要麵皮!”
穆念嬋听见声音,立马又搂著脖子闹了起来:
“小贼你看她!”
“唉,好了好了,吃饭吃饭,咱不理她。”
剑雨华安抚好闹小脾气的穆女侠,抬头看见其他几位媳妇莫名的眼神儿,笑了笑:
“怎么,都想叫相公餵你们?”
苏巧巧听见这话眼眸一亮,第一时间就坐了过去。
裴玉寒和林清如脸皮比较薄,见状直接低下了脑袋,甚至还有些担心男人胡来。
太后娘娘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依旧气度雍容的坐在那,打量著一大家子。
姬鈺虎原本也是想像裴玉寒一样装鹤鶉的,没成想白幽却在对面挑起了事儿:
“喂,这没良心丫头也巴不得你搂著她餵呢,你不得赶紧满足她?”
剑雨华听到姨娘拱火的声音笑了笑,边安抚身边的穆女侠和幽妃娘娘边道:
“相公向来是一碗水端平,既然要哄夜王殿下,就肯定不会忘了白姨。”
白幽只想攛掇男人收拾收拾姬鈺虎这没良心丫头,可不想把自己也搭上,要真让一个小孩儿搂著喂,她不得丟死个?
“你要折腾折腾这死丫头啊,老欺负姨干嘛!”
姬鈺虎这会也冷下了脸:
“剑雨华,你要没事了就赶紧过来拾掇这娘们,本王把她送你了,你可劲儿折腾就是,她好生养得很,將来生多少本王都替你养。”
白幽听到这话,眼眸直接瞪圆了,著实没想到姬鈺虎居然能说出把她送出去的话:
“姬鈺虎你不要脸是吧?”
“本王可没某人不要脸,嘴上不情愿,估计都乐开了。”
“—”
白幽在某种程度上其实跟穆念嬋是有些像的,又菜又爱惹事,但麵皮还要薄的多,真挤兑起来远不是姬鈺虎的对手,没几句就恼了。
剑雨华见白姨恼的都要动手拾掇人了,忙站出来和稀泥。
可气头上的白幽明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劝好的,姬鈺虎也不是会主动认怂的性子,见这姨娘恨不得拾掇死她的模样,甚至又呛了一句:
“剑华,你还愣著干什么呢?本王都把她送你了,闹脾了你不管教谁管教?”
“姬鈺虎,我今天非撕烂你这死丫头的嘴!”
剑雨华见两人挤兑出了真火,只能先行劝架,把怀里醉醺醺后更缠人的女侠姐姐放到边上,抬手就制住了要动手的白幽,没好气的在臀上扇了两巴掌以示教训:
“还横不横了?”
“剑雨华你放开我!”
啪啪!
“齁鸣~”
更清脆的两巴掌下来,白幽终於老实了起来,无地自容到了极致,甚至连头都不是很敢抬了。
姬鈺虎在边上幸灾乐祸:
“活该!”
“放心,殿下也跑不了。”
“剑雨华你做什么——””
啪!
“呜~”
剑雨华雨露均沾的拾掇完,又將置气的两人摁在一块坐好,这才一左一右的餵了起来。
夜絳珠在对案看著这一幕,对男人拾掇媳妇的举动还挺新鲜:
“门户里妇为爭宠私的不少,但敢在饭桌上这样挤兑的还真是少见。”
“唉,白姨和鈺虎也只是闹著玩,心底还是掛念对的,不然都不会这样吵嘴。”
“话是这么说,但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这个当家的不够强硬?这样轻拿轻放看似端平了这碗水,实际上她俩还是不服,將来肯定还得闹。”
剑雨华摸了摸鼻子,被太后娘娘这么说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道:
“那娘娘觉得什么叫强硬?”
夜絳珠睨了姬鈺虎和白幽一眼,无视了两人恼火的眼神,语气平淡道:
“本宫要是你,就会叫她俩在边上跪一晚上,哪个跪的不好、腰板塌了都得挨板子,还得叫其他夫人当监察,什么时候老实了才能再上桌吃饭。“
姬鈺虎和白幽听见这话,几乎是同时恼了,毕竟这话可就是完全把她们当小的拾掇了,任谁都忍不了。
要是男人真听信了她的谗言,今晚过后她们哪里还能再其他人面前抬起头来?
不过没等娘俩同仇敌愾的针对夜絳珠,那出餿主意的坏太后就先一步叫人收拾了。
苏巧巧不知什么时候带著林清如溜到了她身后,在指使自家姑娘將人摁住后,对著那大红月亮就是两巴堂,边打还边教训道:
“你还强硬呢?这里就数你来的最晚,不老老实实伏低做小也就罢了,还敢作妖攛掇人,本宫就没见过你这么欠的。”
“还敢瞪眼是吧?还不赶紧给两位姐姐道歉,不然本宫今天非打的你屁股开!”
夜絳珠养尊处优多年,面对林清如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撅著凤臀挨打。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拾掇,再雍容华贵的气质也不可能维持的下去,夜絳珠脸儿很快就红的滴血,声音也恼了起来:
“苏巧巧你放肆——”
啪啪!
苏巧巧跟夜絳珠早有旧怨,此时报復起来那是毫不留情,啪啪又是两巴掌,嘴上还不忘教训道:
“横什么横?你在外面是太后又如何?进了这个门不老实本宫一样替雨华收拾你,快点喊姐姐,不然本宫就把你裙子扒了、叫你光著屁股蛋儿挨打!”
夜絳珠这下才终於有些怕了,但嘴上依旧不愿服软,只能眼神哀怨的看向了主位上的男人。
剑雨华確实答应了让狐狸娘娘好好出口气,但肯定不能真让太后娘娘下不来台,估摸著差不多了就和起了稀泥。
他先是不轻不重的拾掇了使坏的幽妃娘娘,又在助紂为虐的林女官臀上扇了下,这才將终於委屈起来的太后娘娘抱到了怀里:
“娘娘別生气,今天先放她们一马,回头我再好好拾掇她们,还疼不疼了,相公给你揉揉。”
夜絳珠估摸著男人应该真不是有意拾掇她,八成是苏巧巧这个不要脸的娘们在边上作妖吹枕边风,但这个下马威却是实实在在的给了她。
因此夜絳珠的眼神还是颇为恼火幽怨,但也没像小姑娘般诉苦,只是默默把这份屈辱记在了心里。
剑雨华迄今为止把媳妇们都哄了一遍,太后娘娘还真是最好哄的一位,不仅不哭不闹,甚至还反过来给足了他面子,弄得剑雨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在太后娘娘耳边说了不少补偿的话哄人。
虽然陪著媳妇们玩闹挺有意思,但太后和幽妃这两位娘娘都没功底傍身,自然不可能陪著眾人彻夜行酒打牌。
剑雨华也心疼媳妇,在將媳妇们都单独抚慰过、確保谁都没冷落后,便准备先带著睏乏的两位娘娘去歇息、林清如自然也跟在了自家娘娘身旁。
剩下的四人中裴玉寒和穆念嬋都不急,只是在原处等男人回来把她们也抱过去。
白幽和姬鈺虎就有些尷尬了,眼见其他几位玩闹完了要办正事了,真有些坐立难安,但也不可能上赶著就这么把自己交出去了,只能故作淡定的坐在原处,实则已经在心里把男人埋怨死了。
剑雨华倒也不是厚此薄彼,而是夜王殿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就没急这一时,这些天也只是陪著她处理公务、诉说愁绪。
白姨就更不用说了,一开始连搂抱都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才好了些,但轻易依旧不让亲。
剑雨华喜欢归喜欢,但肯定不会在媳妇没准备好之前乱来,也就乐的多陪陪两人。
不过剑雨华还没来得及安慰尷尬的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將两位娘娘抱出厅堂,后院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隱约还能听见一道竭力压制的低吼声。
侯府后方的一间偏院中。
那身量修长,眉宇自带一抹傲气的女子已是大汗淋漓,瓷白的肌肤布满红色纹路,那股由內而外散发出来的滚烫更叫整间屋子都多了几分燥热。
东方鸞的天资绝对是世之绝顶,即便不剑走偏锋,也有极大的机会在四五十岁的年纪走到今天这一步,就像当年的慕容女帝和靖远王一般。
可对她而言,这份正道才是真正的桎梏。
天下武夫都在往山顶爬,这个过程就是赤裸裸的残酷和血腥,一步慢不是步步慢,更有可能是永无出头之日。
君不见当年的裴玉龙和裴玉虎?
两人都是老枪魁裴擎苍的子嗣,天赋家世都堪称一流,但错过了当年那株雪莲后,裴玉龙至死都没能迈入天人,裴玉虎也是在北境蹉跎多年才侥倖抢来了机缘、迈出了那一步。
饶是如此,他都至少还要蹉跎一两年的光景才能真正成就天人。
她东方鸞除了天资还有什么?明教虽然势力不俗,但又凭什么为她一人兜底?
她唯有狠、唯有比所有人都快,唯有在整座江湖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它踩在脚下,才有可能铸就脚下这条通仙大道。
世人只知凤魁东方鸞在三十岁之前便攀上了山巔,却不知其中究竟有多少辛酸、又有多少次险象环生。
所以这次,东方鸞依旧不打算等。
求道如登山,一步慢步步慢。
北方那位圣者確实离开了人世,但这座皇城却又诞生了一位年轻至极的神仙,不入圣境,她又凭什么跟对方竞爭?
这位教主大人绝对是一位偏激的利己主义者,她可以念对方的情,却绝计不会因此作茧自缚、挡了自己的仙途。
但这次,好运似乎没有眷顾她,东方鸞只是极谨慎的篡改了一丝筋骨,却牵一而发全身,本就濒临崩溃的身体终於不堪重负起来,叫她猛地咳出一口心头血。
筋骨皮三路作为武夫登仙的根基,顺序向来是由內而外,提前走了筋和皮任意一条都尚有挽回的余地,但同时走通两条,一身凡骨又怎么可能支撑的住?
不到三十的天下第一又岂是那么好当的?若非东方鸞以《凤血图》提前参悟出了精血一途,那两条路途走通的时候,其实就是她的死期了。
主屋中,东方鸞目毗欲裂,却绝计不肯在此认命,在难以想像的剧痛中又咬牙篡改起了畸变的根骨。
这一过程绝对称得上痛不欲生,东方鸞甚至能切实听见骨头在体內扭曲孙形的声音。
只是筋骨皮这三正途若是意志足够坚定就能走通的话,千古以来也不会有那么多走上歧途的异类了。
东方鸞一次次的试,却又一次次的以悠败告终,不说塑造出“正確』的根骨,就是將事经哲始畸孙的骨骼拧回原路都是痴人说梦。
但这位桀驁的教主大人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愈发疯狂,到最后,竟是元硬生生碾碎这歧路,以残废乃至瘫痪的代价换回一命。
在走到最后一步前,她终於难以抑制的呻吟了一声,肩头也在下一瞬被一只温厚的大手摁住。
与之一同出现的还有男人颇为无奈的声音:
“东方教主怎么也这么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