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桀桀桀,要怪就怪你那个无能的相公吧!
天冠街。
宝马香车静静停靠在靠近夜鳞总衙的一条巷道中,透过马车小窗,刚好能看到衙门前的景象。
马车上,柳眉杏眸,唇如点赤的李月娥一袭鹅黄纱裙,满头青丝缩成时下流行的妇人髻,身段丰,气质儒雅,浑身上下透著股轻熟人妻独有的韵味。
马车上除了李月娥,还有个扎著双丫髻,姿容清秀的半大丫鬟。
丫鬟透过窗扇看见不远处站在衙门高墙下乘凉的黄生等人,神情厌恶:
“小姐,他们居然真的来找那个捕头了,噁心死了!”
李月娥已嫁做人妇,可这丫鬟却依旧称呼她为小姐,而李月娥本人对此也並无异议,
其中的意味耐人寻味。
李月娥也是眉头微,脸色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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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公位居户部尚书,吕府也算京城显贵,怎么会生出这么个败类?
题他人妻小,还派恶僕堵人,圣贤书都读到狗脑子里去了?
半大丫鬟平日里看了不少话本小说,厌恶中带著些许期待道:
“小姐,我听说这位剑捕头相貌堂堂,武艺高强,你说他会不会衝冠一怒为红顏?”
“也许吧。”
李月娥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没报多少期望。
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追逐权势,只將女子比作附庸玩物。
妻室还好些,妾室侧房这些甚至可以隨意作为物件赠予他人。
李月娥来的时候就已经调查过了,那位剑捕头其实並未成亲。
也就是说,他府上那个女子是没有名分的。
谁会为了一个没有名分的女子得罪尚书家的公子?
况且,即便他有情有义,又哪里抗衡的了尚书府。
想到这,李月娥情绪不由得有些低落。
正走神之际,身侧突然传来丫鬟激动的喊声:
“小姐小姐,你快看,好俊的身手呀!”
李月娥抬眸,循著她的视线望去,好看的杏眸瞬间就瞪圆了。
黑漆如狱的衙门匾额下,伴隨著剑雨华一声字正腔圆的滚字,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夜王和吕公不对付的事儿京城人尽皆知,可这是上面的博弈,什么时候一个小捕头也敢拂吕公的面子了?
黄生眉头瞬间拧成铁锁,余光警见大门前的夜鳞甲士正在偷笑,脸色不由得更黑几分一个小小的七品捕头,怎么这么不知死活?
黄生眼眸低垂,想想还是强忍住出手的衝动。
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不碰到钉子,不吃点苦头,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他原本还在苦恼怎么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些,见对方这般跋扈,突然心生一计,冷笑道:
“剑公子可不要后悔。”
剑雨华眉头微皱。
不待他说话,黄生便压低声音,刺激道:
“家里有这么个雪肤貌,国色天香的夫人,剑公子还真是好福气。”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剑雨华神情冷冽,如点漆般的黑眸中满是杀意。
嗡一黑漆刀鞘中的长刃微微震颤,逐渐发出令人胆寒的颤鸣声,似是有一头潜伏爪牙的孽龙,募的睁开眼眸。
呛唧一巍峨雄奇的衙门前,冷冽寒光一闪而逝。
黄生背后的两名僕役,衙门大门前好奇打量的夜鳞甲士,乃至不远处马车上的主僕二人见状,齐刷刷瞪大了眼眸。
却见寂寂长街上,一黑袍公子单手持刀,如寒潭般的眼眸无悲无喜,神情冷漠如决死判官。
刀锋纹丝不动,斜点身前。
刚才还一脸傲的黄生此刻却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扑通跪地,双膝瞬间砸断青石地砖。
身形僵硬,脸色煞白,黄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滑落。
啪嗒汗珠落地,声音微不可察,却满街可闻。
黄生感受著抵在眉心的锋锐,喉结滚动,
他本想刺激对方出手,以此抓住把柄,却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武艺竟霸道到这种地步。
实力不到宗师,在他面前连下跪的资格都没有。
黄生肝胆俱碎,慌忙求饶:
“剑捕头,误会,都是误会,夫人没事,一点事儿都没有。”
黑髮黑袍,剑眉斜插天庭的年轻公子单手持刀,语气古並不波:
“吕伯君让你来的?”
一个七品的捕头,居然敢直呼二品大员的名讳!
可黄生此刻,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更不敢说是吕公所为:
“误会,真是误会?”
误会?
虽一长刀轻划,瞬间在黄生耳畔带起一串血光。
伴隨著一声惨豪,血肉模糊的半边耳朵掉在地上,发出啪嗒轻响。
现场眾人见他手起刀落,皆是惊了一跳。
两个吕府僕役嚇得脸色煞白,两股战战,仿佛那耳朵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一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衙门前的两个夜鳞甲土见状,也走了过来,朝剑雨华一礼道:
“剑捕头。”
地上几人原以为救星来了,没成想其中一个夜鳞甲士居然对剑雨华恭敬道:
“剑捕头,需不需要卑职拿些刑具过来?”
“都有什么?”
“掺指,夹棍,藜、烙铁、莲座....
夜鳞甲士如数家珍。
剑雨华点点头:
“都准备一份。”
“诺。”
此言一出,地上三人更是神情惊恐,面无血色。
夜鳞司的刑具號称鬼见愁,能把活人嚇死,死人嚇活。
黄生江湖出身,能混到二品大员身边当狗腿,不可谓不机灵。
他强忍住耳侧火辣辣的疼痛,连一句狠话都不敢放,直接求饶道:
“剑捕头饶命,是吕府大公子吕孟尝贵夫人,在下不过一跑腿的。”
剑雨华脸上笑意更甚:
“跑腿的?”
“是......喵—”
话音未落,长刀已割开半个喉咙。
黄生无力的栽倒在地,没想到对方居然真敢当眾杀人,扭曲的老脸上满是恐惧和不可置信,可由於喉管被切断,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嘶嘶声,挣扎著死去。
身后的两名僕役见状,顿时发出杀猪般的豪叫。
剑雨华懒得理他们,从怀中抽出绢布,一丝不苟的擦拭染血刀身。
不多时,衙门內部便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
踏踏踏一千户段寂带著一眾人手快步走出,一眼就看见衙门口的惨案。
段寂习惯性起眉头,正欲呵斥,却见面前的黑袍公子突然从腰间拿起一枚腰牌,打断道:
“户部尚书吕伯君指使门客衝击衙门,贼寇已被本官手刃,尔等速去纠集人马,隨本官查抄吕府。”
“?!”
段寂眼眸大张,待看清那块属於夜王的腰牌后,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惊骇,拱手道:
“诺。”
不远处的小巷中,马车上的主僕二人看清衙门前的景象后,眼眸直接瞪大了一圈儿。
这就杀了?
真衝冠一怒为红顏呀!
丫鬟香香咽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害怕,不过更多的还是兴奋:
“小姐小姐,好俊,他肯定是江湖少侠!”
李月娥微微頜首,看著不远处细细擦拭长刀的黑袍公子,唇角轻勾。
她不喜欢江湖少侠,但却欣赏眼前这个有些鲁莽的年轻捕头。
男人哪里需要有多大本事,肯为心上人撑腰就够了。
念及此处,李月娥出声呼唤车夫:
“黄伯,驾车过去。”
“是。”
马蹄噠噠,车轮吱呀。
身旁的香香难掩兴奋:
“小姐,咱们是要去结识这位公子吗?”
李月娥摇了摇头:
“拔刀杀人固然解气,可当眾杀人,杀的还是尚书家的人,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
不多时,奢华马车便行至衙门前,小丫鬟隔著马车小窗朝剑雨华挥手:
“公子公子,我家小姐请你上来。”
小姐?
剑雨华打量两眼马车,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马车车轮高大,装潢精致,拉车的马匹四蹄踏雪,也是难得一见的良驹。
对方显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当街邀请男子,难道不怕传出去坏了名声?
剑雨华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见马车里又传出一道轻熟的御姐音:
“公子胆气过人,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不成?”
剑雨华挑了挑眉头,见人马还没集齐,想了想掀开帘子踏上马车。
马车內部装饰简单,只有一个软塌和一张小案。
身著鹅黄薄裙的轻熟少妇端坐香塌,不施粉黛的俏脸天生饱满香艷,浑身上下都透著股已为人妇的熟美气质,偏偏又带著股儒雅知性的气息,美到冒泡。
极品美妇加一。
身侧满眼冒星星的毛头丫鬟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剑雨华打量李月娥的同时,李月娥也在打量看眼前的黑袍公子。
身形昂藏,体魄雄健,一双剑眉斜插天庭,头上青丝根根不乱,宛如寒泉冷月般的眼眸黑如点漆,又透著股纯粹澄澈,不含半分慾念。
纯粹的色色也是澄澈的.....
李月娥姿容绝美,未出阁时便名满京城,被称为画美人,此刻见这年轻公子目光澄澈,眸中讚许更甚。
半大丫鬟香香则是脸颊红红,语气童真:
“公子公子,你是不是江湖少侠呀?”
剑雨华闻言笑笑:
“在下姓剑名雨华,目前是衙门捕头,不是江湖少侠。”
说完,他见小丫鬟神情有些低落,又补了一句:
“不过加入衙门前我確实算江湖人,就是不知道当不当得起姑娘一句少侠。”
香香听见这句姑娘,下意识挺了挺小胸脯,仿佛自己也成了话本小说中的江湖小女侠般,脆生生道:
“当的当的,公子你长得这么俊,武功又高,还衝冠一怒为红顏,简直比话本小说里的少侠还要少侠。”
衝冠一怒为红顏?
剑雨华眨了眨眼眸,心头有些疑惑,视线转向香塌上的李月娥:
“不知姑娘为何唤我,在下身上还有要事儿,可能抽不出多少时间。”
李月娥微微頜首,直接道:
“妾身李月娥。”
说完,她顿了顿,又道:
“吕孟尝是妾身相公。”
剑雨华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是个漂亮寡妇,只可惜他剑小华虽有丞相之心,却不是丞相那种人。
“原来是吕夫人,不知夫人有何贵干?”
李月娥听见这句夫人,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可还是没说什么,直接道:
“你杀了吕府门客,吕公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也不会放过吕公。”
“?!””
李月娥听见这话明显愣了下,看向剑雨华的眼神满是错。
什么叫不会放过吕公?
这年轻捕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连夜鳞司那位女王爷都拿吕公没办法,他一个捕头,哪来的勇气说这种话?
李月娥眉头微:
“你莫要说笑,速去收拾行李细软,再晚一些等吕府反应过来,妾身也不好送你出城卫送他跑路?
听到这,剑雨华算是明白过来。
这浑身书香气的轻熟美妇是来帮他的。
剑小华眼神柔和不少,同时心里也有些鬱闷,有一种鲜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就不是他剑小华的呢?
“谢过夫人好意,可惜夫人待雨华如此,雨华却是要对不起夫人了。”
对不起她?!
李月娥惊了下,还以为这血气方刚的年轻捕头是要拿她泻火。
毕竟吕孟尝这王八蛋惦记人家夫人,人家反过来欺负她好像也挺正常。
想到这,李月娥顿时有些慌张:
“这里可是衙门,你莫要乱来!”
啥?
剑小华见这知性儒雅的美妇突然神情无措,略微思索便明白过来,邪笑著嚇唬道:
“桀桀桀,夫人,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你那个无能的相公吧!”
“呀!”
李月娥满脸的绝望与悲愤,可等了许久,都不见男人衝上来躁她,又睁开了眼眸。
结果就看到,那相貌英武的年轻公子满脸捉狭笑意,李月娥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脸颊燥红:
“登徒子!”
剑雨华也不生气,笑著解释道:
“我说对不起夫人,是指可能要害夫人守寡了。”
守寡?
李月娥愣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剑雨华是想干嘛:
“你莫要衝动,吕孟尝虽然无用,但也不是你能对付的。”
可惜,那身量昂藏的男儿已经转身跳下马车,只留下一句:
“从他选择与我为敌的那天起,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人怎么这样呀!
他一个七品捕头,还想对付尚书家的公子,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李月娥心中一急,掀开马车帷帘人要將人喊住。
刷一帷幅扬起。
入目,却是几十双黑瞳瞳的眼珠子。
衙门两侧的长街伶,还站著大几百號人,显然是段寂购齐了人马。
李月娥冷不丁看见这么多人,肥美的脸蛋的通红,急忙缩回车厢,又听见外来传来声音:
“在下望京千户段寂,请捕头指示。”
“?!””
李月娥听见这话瞬间一,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堂堂夜鳞千户,找一个小捕头请示?
吕孟尝这是招惹了个什么妖魔鬼怪呀!
马车外,段寂骑乘高头大马,身形略微落后剑雨华半步,眼神有鸦古怪。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马车里好像是吕府那位。
所以,剑捕头偷了人家媳妇还不够,还要斩草除根?
真是杀人诛心。
ps:
感谢所有大佬的支持,祝高考生加油,这是我义三次高考了。
感谢古城老酒的打赏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