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祭司一愣,“可您刚才还说……”
“正因为有活动,才说明他们重视!正因为没营地,才说明他们想打运动战,不想被我们堵死在里面!”
哈穆尔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主谷道可能是硬骨头,撞上去消耗太大。西支路和中段,地形不明,风险不可控。”
他环视眾人,斩钉截铁:
“主力,强攻东支路!撕开他们的巡逻网,直插进去!”
“派一支百人队,带上战鼓號角,佯攻主谷道第一道防线。”
“不必死战,造出声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牵制后两道防线的守军!”
“再派两队精干斥候,给我摸清楚中段与西支路的虚实!”
“特別是西支路那些掩体后面,到底藏著什么!有发现,立刻回报!”
“天亮之前,我要踏在东支路的出口!”
指令既下,战爭机器轰然启动。
两百名霜吼战士迅速集结,借著夜幕掩护,兵分多路向东支路进发。
每支小队均由军官带领,並配有至少一名祭司。
此时夜色浓稠如墨,天边仅余几缕幽绿的极光摇曳不定。
初夏湿冷的夜风穿林而过,山道凹陷处积著雪化后的泥泞水洼,映著微光。
霜吼的先遣部队正沿著狭窄山道悄然潜行。
山道仅容五人並行,依山势蜿蜒,左高右低,险要异常。
战士们动作迅捷,队形紧凑。
他们没有点燃火把,而是凭藉天生的夜视能力在黑暗中穿行,宛如无声刺出的匕首。
作为霜吼的精锐轻步兵,他们专司扫清侧翼、拔除伏兵、抢占高地。
没有战歌鼓號,唯有风声与碎石上的窸窣踩踏。
“前方无异常。”一名斥候半跪於地,声音压得极低,“山道乾净,两侧林內无布防痕跡。”
隨行祭司轻抚腰间的骨符,棕黄微光一闪即逝:“未察觉到法术陷阱或大型陷坑。”
带队军官微微点头,手势利落地向前一挥。
“分散行动。”
紧隨其后的几位队长领命,带领各自小队迅速散开,如同阴影般悄然融入密林与崎嶇的山道,继续潜行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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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上方不远的斜坡暗处,古伦缓缓直起身。
“压低,別露头。”他的声音沉稳,不高,却足以让身边几名圣武士清晰听清。
他本人並非圣武士,无神力加身,但斯卡拉的信任,便是隨军圣武士与牧师的信任。
他伏低身体,目光如鹰隼般锁死下方山道。
霜吼的队列正穿过他精心计算过的区域——一个完美的杀伤口袋。
“再放近二十步。”古伦的声音近乎耳语。
周围的圣武士们无声頷首,呼吸平稳。
他们將作为伏击的利刃,直插敌酋,並为潜伏在更后方的士兵提供掩护。
古伦猛地攥拳挥下——动手!
下一瞬——
“轰!”
一声轰鸣打破寂静,一道黑影拔地而起,巨翼怒张!
始祖龙!
他直衝云霄,周身无光,却因遮蔽星月而显得格外庞大。
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霜吼士兵也一时陷入混乱,士兵们惊叫著仰头,有的甚至踉蹌跌倒。。
就在龙爪张开的剎那,一枚漆黑陶罐如流星坠地,精准砸入敌军中段——
“轰!”
一支火箭划破夜空,橙红烈焰猛然爆开!
携带油脂的陶罐被点燃,火舌疯狂蔓延,瞬间染红狭窄山道!
“杀!”古伦暴喝一声,杀意刺骨。而山道中的巨魔士兵们——
正踏入了他们此生最后的绝地!
五名圣武士如离弦之箭从他身后掠出,穿过惊慌调头的敌军步兵,直扑后方的祭司与军官!
他们身披刻有龙瞳神徽的锁子甲,腰间银徽闪耀,每一个动作都带著十足的力量感。
其中一人,衝刺到那名祭司面前,利剑高举,猛地向下斩落——
【至圣斩】!
唯有蒙受神恩者才能释放这种攻击,其上附著的强大神圣能量足以贯穿大部分防御,对邪恶力量更是有奇效!
金白色的圣光沿著剑刃暴起,几乎照亮半片战场!
瞬间將那名正在试图召唤土元素的祭司劈翻在地!
另一人则在衝锋时胸口中箭,但他抬手便按住伤口,低声念道:“以守焰者之名。”
下一瞬,一层金光包裹住伤口,那是【圣疗术】的效果。
不同於魔兽世界中“满血復活”那种夸张的全恢復,在dnd的系统中,【圣疗术】是一种依照圣武士实力恢復伤势的神术。
这名圣武士並未因此完全恢復,但足以让他继续战斗。
其余三人也纷纷祭出神术:
一人召唤出一道临时的护盾,为身后的古伦挡住一波射击;
另一人用命令术干扰袭来的敌方;
还有一人直接击倒了敌方指挥官身边的隨从!
此时,古伦才真正站出,拔出腰间骨刃,高喊道:
“勇士们!隨我衝锋!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古伦话音刚落,大地震颤。
分散成数个小队的伊塔尔克战士,从东支路两侧山坡间猛然扑出。
为了避免被提前发现,古伦特意让他们隱蔽在足够远的地方。
他们手中握著骨刃或兽骨投枪,身著皮甲。
装备精良程度明显不如霜吼军,但足够打贏这场伏击战了!
刚刚还在火光惊惧中混乱失措的霜吼士兵,此刻还未来得及重整阵型。
一时之间,血光四溅!
伏击成功,敌阵瞬间被撕开缺口。
圣武士们早已深入敌后,五人化作破势之矛,在敌军核心地带纵横穿梭。
带著神恩的斩击在皮甲与血肉间劈开道道焦痕,甚至连他们的战吼都似压迫感十足的钟鸣。
另一边,两头始祖龙低空盘旋,鼓翼掀起呼啸雪尘。
它们並未喷吐龙息,仅用威压、气流与爪击配合地面部队,彻底打散敌军阵型。
这不是一场混战,而是一场屠杀。
五十人对五十人,却如割麦收谷。
不到一刻钟,霜吼的队伍就被分割成三段:
前段兵线被伏击小队压入死角,后段军官团被圣武士合围,中段则陷入火焰与恐惧的折磨中,四散奔逃。
古伦扫视战场,断定局势稳定,刚欲下令进一步压制推进,就听见远方传来断续的號角声。
“呜——呜——呜——”
那是霜吼的战號。
隨即,斥候骑著冰原狼飞奔而来,向古伦报告,“援军!他们身后还有几批敌军!人数不详!”
古伦眼神骤变。
战果固然酣畅,但他並未忘记自己最大的任务是“防守”。
“所有人!”他扬起骨刃,声音在夜幕中炸响,“准备撤退!”
“圣武士掩护、始祖龙殿后、重伤者优先送走!”
他亲自站在最后方,目光不再留恋战果,只锁定远方跳动的火光。
那是另一队霜吼军——他们终於察觉到前方遭遇了埋伏,正在急速扑来。
“撤!”他一词一句咬出,“战果够了。”
他们不能恋战。
贏得一场战役,不等於贏得整个战爭。
他深知,必须稳下去,才有资格贏下下一场。
撤退的號令一出,伊塔尔克的部队迅速分散开来。
没有喧囂,没有慌乱。
每个小队都有既定的撤退路线,有序撤进山道深处。
圣武士列於两翼,持剑断后。
始祖龙低飞盘旋,掀起一道道风雪与尘土,为地面部队遮掩退路。
偶尔有顽敌试图追击,便被龙翼震得踉蹌倒地。
古伦在最后確认了所有人都已脱离正面战场,才调转方向,跟隨最后一组圣武士没入阴影之中。
而此时,第一支霜吼援军终於抵达。
他们看到的,是一片焦土。
遍地狼藉,死伤满地,几乎全是自家战士的尸体。
前军旗帜断裂,那位祭司甚至没来得及施法就已倒毙。
“他们退了。”带队的霜吼军官骑在冰原狼上,脸色难看。
他望著那条幽暗的小道,眼神阴沉不定。
“不是溃逃,是主动撤离。”
他看得出来,那绝不是仓皇失措的溃退,而是有节奏的、有组织的一击脱离。
敌人打完一套漂亮的伏击,就主动收手了。
这种胆气和冷静,远超他对“伊塔尔克”那个小地方的预期。
“我们要追吗?”他的副官低声问道。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抬头望向一片狼藉的战场,仍然插在尸体上的断矛在夜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在嘲笑他们。
“留下一队人手搜救,其余人继续追!”他最后咬牙开口,“我们绝不能让敌人这么轻易得手!”
他挥了挥手,“斥候开路!保持队形!小心戒备!”
而在更后方的营地中,刚刚接到战报的哈穆尔正在重设战术部署。
当听说先锋部队已经出发追击时,他脸色猛地一沉。
“追击?谁的命令?”
那位諂媚的副將吞吞吐吐:“是……是巴兹洛,他说敌军已溃,不可放过……”
哈穆尔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咬牙切齿:“该死的莽夫——那是陷阱!”
他猛然望向地图上那条细如蛇信般蜿蜒的山道,一股强烈的不安攫住了心臟。
“那是他们给我们准备的第二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