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东云州清扫总局的广场上晨雾未散。
    裴烬如期而至......
    与之一同前来报导的还有其他730个辖属城市清扫队的进修学员。
    这其中的大部分人，对於裴烬来说都相当陌生......
    毕竟一同参与第一阶段集训的学员有两万多个，除了少数拔尖的学员，他的关注度都不是很高。
    然而，对於其他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咔嚓。“
    不知是谁的战术靴踩碎了地上的枯枝，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清晰。
    紧接著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兄弟，打我一下！”
    “干嘛？”
    “別说，快打我一下，我好像眼了！”
    “雾草，起猛了，裴烬？他怎么会在这里？”
    “......”
    学员队伍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裴烬的，但是只有少部分的人知道，后者来自广泰市清扫队。
    以至於在他出现的第一时候，现场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集训地中，最炙手可热、风头最劲、公认最强的学员，居然出身一个小城市的清扫队，这样一个......嗯，后勤单位？
    这太不可思议了……
    相当於草鸡窝里出了金凤凰。
    “真的是他......”
    身材娇小，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的张小鱼小嘴微张，一脸呆滯。
    旋即訥訥地低下了头，集训地中成绩最好的学员和成绩最差的学员竟然同处一框，这让来自偏远小城的她感到一丝自卑。
    山原市是东云州731个辖属城市中，人口最少、发展最落后的小城。
    城市周围只有一个小型秘境，资源极度匱乏，连带著武道水平也是落后不堪。
    她想起出发前队长拍著她肩膀说的话：“咱们山原小归小，但输人不输阵......”
    可广泰同样不是什么大城市，裴烬的存在却如此耀眼。
    想到这里，张小鱼耳根瞬间烧得通红。
    “肃静！列队排好！”
    高台上的总教官一声暴喝，声浪震得广场周围的梧桐树簌簌作响。
    裴烬面不改色地走向指定位置，左臂上“广泰清扫”四个字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总教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裴烬的臂章，突然吹响集合哨：
    “第二阶段的职业技能实修，从今天正式开始，请各位严格遵守规章，听从训练安排，无故不得缺席。
    “除了统一的公开课程，还会有总局的干员作为指导者带你们进行一对二的实操。
    “为期一个月的实修之后，清扫总局会结合课程表现和指导者的意见，给你们进行最后的打分，现在按城市编號分组。
    “被我叫到名字的学员，站上前来。
    “罗虹市陈秉乾、江云市黄龙科！”
    总教官洪亮的声音在广场上迴荡。
    “到！”
    两名学员应声出列。
    “你们的指导者是齐林队长。”
    “是！”
    总教官背后，一个鹰鉤鼻男人走了出来。
    陈秉乾、黄龙科顿时明白过来，当即走到鹰鉤鼻男人身后。
    “下一个分组......”
    点名继续著，张小鱼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当听到“广泰市裴烬、山原市张小鱼”时，她差点咬到舌头。
    裴烬其实也颇感意外。
    如果按照城市的编號的分组，他以为出身广泰市的自己会和隔壁的广云市学员分到一起。
    没想到会和山原市分在一起，在这之前，他甚至没听过东云州有这个城市。
    “你们俩跟著我。”
    总教官话音一顿，淡淡地道。
    听到自己不仅要和裴烬组队，甚至指导者还是看起来很严格的总教官......
    张小鱼浑身一颤，呆立在原地，直到裴烬已经走出好几步，才如梦初醒般小跑著跟上。
    裴烬不动声色地放慢脚步，余光打量著这个意外的队友。
    女孩个头只到他肩膀，不到一米六的样子。
    这在武者群体中比较少见的，长相算是清秀，唯一奇怪的是身上有股莫名的弱气。
    “下一组......”
    总教官继续公布分组名单。
    很快，分组的环节完成......
    由於场上一共有731个学员，两两一组到最后刚好有一个剩下。
    清扫总局明显提前考虑到这个情况，於是总教官在念出第729、730、731个名字的时候，將他们分在了一起，组成了一个三人小队。
    “可以解散了，跟著你们的指导者走吧。”
    总教官微微頷首。
    待其他学员散去后，他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在裴、张二人身上扫了一遍。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秦烈。”他声音低沉，肩章上的金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裴烬，我听说过你，集训地成绩第一的学员。”
    他的的眼神突然变得意味深长：
    “你的背景特殊，指导员这一块的分数，我不会卡你，甚至每天下午的时间你可以自由安排。
    “不过毕竟现在盯著你的人比较多，儘量不要太招摇，我不想被你连累到。”
    裴烬瞳孔微缩。
    根据清扫总局对进修学员的时程安排，每天下午刚好是指导者带著学员实训的时间。
    身为总教官兼指导员的秦烈竟然直言不讳地表示要给他开绿灯......
    在纪律严明的治安系统当中，做出这样的举动，难道他就不怕被人知道，抓住把柄吗？
    “你也可以选择跟著我学点东西，选择权在你。
    “后勤单位的打分相对宽鬆，但如果你想在第二阶段拿到一个比较高的分数，每天上午的公开课儘量別缺席。”
    “……”
    一连串的信息让裴烬有些许凌乱。
    张小鱼同样如此，她站在一旁，秦烈对她使了个眼色，见她没反应，忍不住嘆了口气：
    “你跟我来。”
    “啊......哦！”
    张小鱼这才反应过来，小跑著跟上秦烈的步伐。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在训练场边缘的一处僻静角落，秦烈停下脚步，转身打量著局促不安的张小鱼：
    “別紧张，你们山原市清扫队的队长当年和我是一个战壕的兄弟。”
    啊？
    张小鱼一脸意外地抬起头。
    所以自己会被分在对方手下，那裴烬呢？刚才那番对话又是什么意思？
    “裴烬的情况和你不一样，他背后站著好几位大人物，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特意把他要过来，省得某些不长眼的去找麻烦。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和他打好关係，也是很不错的。”
    秦烈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却没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