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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风声鹤唳,杀机四起!
    狂风呼啸,捲起粗糲的沙尘。
    离京半个月,载著钱粮的车队早已远离京畿之地的繁华。
    越往北,气候就愈发苦寒。
    官道两旁也从沃野千里,渐渐变成了萧索枯黄的荒原。
    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般,剐的人骨头里生寒。
    队伍行进的速度並不快。英国公府“捐赠”的粮草银两由数百辆大车装载,队伍绵延数里。
    和车队一齐的还有近三百名民夫,都是林昭出京时在城外收拢的,想要回家的北境流民。
    虽衣衫单薄,但因每日都能吃饱肚子,有了盼头,眼中倒比寻常流民多了几分生气和希望。
    林伯山蜷缩在一个又小又破的马车里,时不时发出有气无力的嘆息声:“咳咳咳......这鬼天气,要冻死老夫吗?还有那些贱民,走得比蜗牛还慢!”
    “水!老夫要喝热水!”
    卫青峰骑马护卫在车队一侧,听到林伯山的抱怨声后,不屑的冷哼一声。
    堂堂的兵部侍郎,居然是这种草包,连点冷风都受不住。
    难怪大周的北境会糜烂至此,全是託了这种尸位素餐东西的福!
    卫青峰一声呼哨,麾下的八十名亲卫立刻四散在车队周围。
    他们精神抖擞,面带煞气,將车队和民夫们牢牢护在中心。
    显然是百战的精锐。
    主帅的马车內,炉火烧的正旺。
    林昭披著件厚实的狼皮大氅,手里拿著北境十六州的地图。
    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公子,喝杯茶吧。”
    苏媚奴递了杯热气腾腾的薑茶过来。
    她换下了那身红衣,换上了简单的素色衣。
    这半月来的风餐露宿,反倒消磨了不少她脸上的媚意,让她看上去更为温婉了些。
    “大人!”一位斥候自前方飞马而来,在雪中勒住韁绳,“在前方三里便是风沙渡。”
    “渡口只有一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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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並无异常!”
    並无异常吗?
    “知道了。”林昭放下地图,命令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趁著天黑前赶到风沙渡,今晚就在那里修整!”
    “告诉民夫们,今晚可以歇脚,有热汤喝!”
    “是!”
    风沙渡的客栈,孤零零的立在一条浑浊冰冷的河边。
    客栈破烂的幡旗看不清字跡,在寒风中被扯的猎猎作响。
    掌柜的是个看上去和和气气的胖子,见到车队到来,搓了搓圆滚滚的手,一脸諂媚的迎了上来。
    “客官,可是要住店?”
    “是。”
    “嘿!那您可来对地方了,代州地广人稀,这方圆几十里的地儿,我们这客栈可是唯一能歇脚的地儿!”
    老板望著那一辆辆盖著篷布的车辆,脸上闪过一丝鬼祟:“敢问各位爷,去北边是做什么生意的?”
    “不该问的別问。”
    卫青峰脸色一冷,手扶在腰间的长刀上。
    那老板脸上肥肉一抽,连忙道:“莫怪莫怪,你瞧我这嘴。”
    “那各位客官可是要吃点什么?”
    “我这客栈,別的不说,烤肉和烈酒总是有的,保准让各位爷今晚过的舒舒服服,热热乎乎的!”
    林昭踏入客栈的大堂,四下扫视了一眼,双眼微眯。
    客栈的桌子和凳子都极为破旧,上面有著不少劈砍的痕跡。
    乾涸的血跡早已发黑,渗入木纹的缝隙之中,若不仔细看,极易被当成是陈年的油污。
    “不用准备了,我们有乾粮和水。”林昭瞥了眼胖老板,淡淡的道,“给我们准备些乾净的客房即可。”
    “哎?!”老板脸色一僵,眼神中闪过一丝可惜,“爷,这冰天雪地的,不吃口热乎的怎么能行?”
    “咱们这羊肉可是方圆百里一绝......”
    “我说过了,不必。”
    林昭语气冷了三分,直接打断了老板的话。
    就在这时,林伯山哆哆嗦嗦的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向来过著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何受的了这北地的寒风?
    如今听到有酒肉,顿时来了精神。
    “我要吃肉!我要喝酒!”他衝著胖老板嚷嚷道,“给给本官......给老夫上一只烤羊!再来两坛最好的酒!
    林昭闻言冷冷的扫视了一眼林伯山。
    林伯山顿时噤若寒蝉,訕訕一笑。
    “你要是想吃,隨你。”
    林昭收回目光,並不打算去和林伯山计较。
    自己作死,怪不得別人。
    就在这时,客栈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好几拨头戴皮帽的商人们涌入了客栈。
    这群人中,有汉人,也有胡人,数量大约在三十来人。
    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太阳穴鼓胀,眼神异常凶悍。
    腰间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揣了些什么。
    更可疑的是,从他们拿筷子的手里可以看见厚厚的老茧,显然是经常使用兵器的。
    这群人一进店,就毫不客气的將最好的位置给占了,大声吆喝著要酒要肉。
    很快,烤羊的香气和浓郁的酒香味就瀰漫了整个大厅。
    那群商人一个个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
    看的一旁的林伯山是直咽口水。
    “林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好歹是你的二叔!有肉不让吃,有酒不让喝!你是想把我害死在路上不成?!”林伯山忍不住嚷嚷道。
    听到林昭这两个字,那客栈老板眉头一挑,再度凑上前:“是啊,爷!”
    “咱开的又不是黑店,您看大傢伙都吃的那么香,您就別亏待自己和兄弟们了不是?”
    “您说您二叔陪著您一起北上做生意,也不容易,这吃点酒肉总可以吧?”
    林昭脸色不变,就好像闻不见那香气一般:“我说过了,你想吃,就自己去去吃,我不拦著。”
    林伯山闻言一滯。
    他望著那些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商人们,是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但一想到林昭那冰冷的语气,不知道何为,心中的那点馋虫,又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给驱赶走了。
    他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悻悻地缩回马车里,啃起了乾巴巴的乾粮。
    其余的亲卫们也都默不作声,一个个沉默的吃著难以下咽的乾粮。
    那客栈老板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
    入夜。
    客栈內的喧囂渐渐平息了。
    那群商人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房歇息。
    天地间,只剩下呼呼的冷风声,好似厉鬼的哭嚎。
    子时刚过,客栈內最后的亮著的烛火也熄灭了。
    黑暗之中,林昭静静的盘坐在二楼的客房中,春秋剑横放在膝盖上,双目紧闭,好像早已睡去。
    突然,他的耳朵微微一动。
    风声中,夹杂著一丝极不和谐的、弓弦被拉满的“嘎吱”声。
    林昭的眼睛,骤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