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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长白一怒
    江树不知何时挪到他们身边,也探出脑袋看了一眼。
    “姑娘,这女人分明就是小货郎嘴中的娘亲,她怎的又到这来了,属下瞧得真真的,他们分明住在城东巷子里。”
    柳岁心道一句难怪了。
    春儘管穿著普通的布襦裙,挽了个妇人髮髻,通身的气质却是与生俱来的。
    小货郎瞧著十三四的年纪,春也顶多三十,脸上不见半分疲態,就连洗衣的动作也略显僵硬,显然是极少做这些的。
    想谁谁来。
    小少年一路小跑著过来,“娘,这些衣裳不是让你放著別洗嘛,都说我回来再洗。”
    他不由分说夺过春手中的木盆,擼起袖子熟练地捶打起来。
    春只微笑著替他擦了擦脑门上跑出来的汗。
    “没事的,你能做的,娘怎么就做不得了,再说你一会还要出门,快放下吧!”
    声音温柔似水,眼睛里的关切也不似作假。
    小货郎呲出一口小白牙,朝著春傻傻一笑。
    “不打紧,我身子结实著呢。”
    满脸横肉的妇人在一旁阴阳怪气。
    “哟哟,咱春可是泥捏的呢!累不得,碰不得的,男人对她不好,这儿子倒是顶孝顺呢。”
    有几个妇人低低笑了出来,也顺著她的话头。
    “可不是说呢,听说二桂一直怀疑这儿子不是他的,瞧著確实不像。”
    “二桂黑成炭,你再瞧瞧这娘俩个,一个赛一个的白,还有那眉眼.....嘖嘖。”
    妇人们七嘴八舌,春母子二人不为所动,依旧轻声细语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有了小货郎帮忙,衣裳很快洗完,他端起盆就走。
    这样的閒言碎语他早就习以为常,小时还会爭辩几句,自从知道孙员外才是他爹之后,他就再没与人打过架。
    女子本就不易,一个单身怀著孩子的妇人想要谋生就更是难上加难。
    娘也是无法才带著他嫁给了这二桂,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二桂虽说总是没好脸色,但好歹从未打过他们。
    站在自家屋前,小货郎有些恍惚。
    “娘,咱们真的是住在这吗?”
    春不语,小货郎挠了挠头。
    “可我咋记得咱们住城里啊,房子里还有个这么高的柱子。”
    他对著自己比画了一下。
    春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依旧温柔。
    “傻孩子,別是做梦恍神了吧,娘就是在这生的你啊。”
    破旧的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低矮的黄泥屋,杂乱的院子,母子二人站在那,十分的不协调。
    “江树,今日麻烦你盯著这叫春的,我总觉得线索就在她身上。”
    江树轻頷首,满口应下。
    盏茶功夫,小货郎推著他的小车进了城,开始了他一天走街串巷的营生。
    春一直窝在黑乎乎的屋子里,快晌午了,也不见她为即將回家的夫君煮饭。
    柳岁趴在景昭辰的肩头,已经不知睡过去几回。
    “岁岁,你有没有发现,那鸡就清晨时鸣叫了一声。”
    柳岁勉强睁开眼,一脸迷茫。
    “反正它也不叫,乾脆偷来烤著吃吧。”
    饿得前胸贴后背,说好的做吃的,结果一直耽搁到现在,事情一件接一件,都將这事忘到了脑后。
    “不对啊,阿昭,你昨夜可听到过蛙叫?”
    景昭辰摇头,揽住她的腰,足尖轻点,离开了这个村庄。
    “是要回客栈吗?”
    景昭辰无奈地笑笑,轻点她的鼻尖。
    “你师父还在树上睡著,昨夜那么大的雨,也不担心將人淋病了。”
    柳岁仿佛这时才想起长白,拍了拍脑门。
    “你要不说,我都將他忘得一乾二净了!完了完了,昨夜那么大的雨,別把人给淋清醒了。”
    景昭辰,“......”
    这种时候,不是该担心一下长白的身体吗?
    虽然他是个修仙之人,但到底还是肉体凡胎,又不是铁打的身体,昨夜雨那么大,他又上了岁数......
    这么想著,已经到了昨天安置长白的地方。
    目之所及,一片狼藉。
    草被连根拔起,乱石散地到处都是,甚至那溪流都被豁开了一道大口子,水流的到处都是。
    两人面面相覷。
    长白这是被狼叼走了?
    景昭辰心中一沉,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响动,回头,长白一脸阴鷙,头髮乱如鸟窝,衣裳淋湿又捂干,皱巴巴的很是狼狈。
    “你们两个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啊?把老夫扔在这荒郊野外,你们倒独自快活去了!”
    他咬牙,双手叉腰,状如疯癲。
    “老子从树上掉下来,没摔死都是命大了!今天若是不给个说法,老子与你们没完!”
    柳岁轻笑一声,不著痕跡地往景昭辰身后躲了躲,顺手轻推他一把。
    找男朋友的好处,就是在紧急时刻可以挡刀。
    “你挡著,我先撤。”
    景昭辰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无奈地笑笑。
    “岁岁这就打算把我拋下了?我一人可打不过他。”
    长白一怒,满目疮痍。
    万一他一个不高兴,能把他们打成筛子。
    四周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稀薄,让人透不过气。
    原本被连根拔起的草,全部飘在半空,除了诡异,还令人心生畏惧。
    说时迟,那时快,长白聚气成剑,一道白光咻地朝他们的方向飞过来。
    “阿昭闪开!这老头来真的!”
    景昭辰踉蹌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再看柳岁,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轻轻在半空虚画,剑气突然调转方向,攻向长白。
    “好呀,你个孽徒!今日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世外高人!”
    柳岁嗤笑一声,“来呀,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得,师徒斗法,景昭辰想自己一个外人,还是有多远滚多远,省得被伤及无辜就不好了。
    他才跃到树梢,树就突然从中间齐齐被劈开。
    景昭辰,“........”
    紫气迸射,与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景昭辰来不及多想,气流四下乱窜,景昭辰躲无可躲。
    “喂,打归打,不许伤阿昭!你这老头讲不讲武德啊!”
    柳岁怒斥。
    长白也不甘示弱,灵气跟不要钱似的朝柳岁丟过来。
    “你们就是一丘之貉!竟把一个孤寡老人独自丟在野外,心肝都被狗吃了!老子今日就要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