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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阴暗疯批机器人將我强制爱了(21)
    梁康成想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见到他的“替代品”。
    或许是在家里的某个角落。
    对方被芸司遥关在橱柜,关在收纳箱,关在阴暗逼仄的空间里。
    一辈子都见不了光,不能展露於人前。
    又或许是在小区附近,它被打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和他相似的眼睛,和他擦肩而过,並不惹人注意。
    无论哪种方式,作为“替身”的它,都宛如阴沟里的老鼠,只能躲躲藏藏,永远不能抬头视人。
    ……结果都不是。
    梁康成目光看向骤然出现的阿成。
    这一天来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它有著和他相似的眉眼,头髮。
    五官的比例几乎分毫不差,连皱眉时的动作都復刻得精准。
    太像了。
    比监控视频上看到的还要相像。
    梁康成在公司查看完行车记录仪,第一时间便调取了碧海湾的监控视频。
    周三,上午10:30。
    这个时间段的监控还是运行正常的。
    梁康成快速调动视频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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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那个收纳箱被搬上来,箱子边缘沾著些许灰尘,边角被压得有些变形。
    普通人类被关在这狭小封闭的收纳箱里,恐怕连半个小时都撑不过。
    封死的箱子,氧气稀薄,隨时会有窒息的风险。
    ——那“他”又是怎么躲进去的?
    梁康成凑近了手机,微眯起眼。
    隨著时间推移,艾曼和他陆续离开,房间內只剩下芸司遥和那个收纳箱。
    窸窸窣窣的动静很快响起。
    半晌过后,梁康成看到收纳箱上的封口被人从內划开。
    “嘶——”
    一只手先从收纳箱內部伸了出来。
    骨节分明匀称,皮肤白皙宽大。
    收纳箱里的“东西”强行破开束缚,从里面“爬”了出来。
    它的指尖在箱沿上搭了搭。
    脸上蒙了层黑布,没有温度,也没有情绪,像台精密的仪器。
    “真像啊……”梁康成喃喃自语,指腹擦过屏幕,兴奋感像电流一样窜过四肢百骸,让他指尖发麻——
    简直一模一样。
    世界上真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吗?
    答案当然是:没有。
    手机屏幕里的“人”抬起脸,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精准地锁定了藏匿的监控。
    梁康成看到它轻轻抬起手,隔著黑布准確的指在了监控上。
    “滋啦啦”
    下一秒,房间內所有监控在同一时间自爆,手机屏幕登时黑屏!
    这根本不是人类——!
    梁康成突然將手机往桌上一拍,发出“咚”的闷响。
    他对著黑屏笑出声来,肩膀微微发抖。
    “怪物吗?”梁康成笑够了,看著黑掉的屏幕,低声念道:
    “真有意思……”
    梁康成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正常”。
    別的孩子会因为摔碎一只碗哭著找妈妈。
    而他只会蹲在地上观察瓷片的锋利度,然后用尖韧的一面,残忍切割昆虫身体。
    別的孩子被父母责骂会委屈红眼眶,而他只会盯著母亲颤抖的指尖。
    想像那双手如果被火烧起来,皮肤皱缩发黑,痛苦痉挛的样子,会不会比切割昆虫更令他兴奋著迷。
    为了实验这一想法。
    他放了把火。
    火光舔舐车辆时,梁康成站在巷口看著。他听见车內传来慌乱的叫喊,听见玻璃炸裂的脆响。
    母亲隔著车窗玻璃撕心裂肺的惨叫,她头髮燃著火星,伸手想抓他。
    梁康成却往后退了半步,看著那团火在她身上燃烧。
    “別碰我呀。”他轻声说,声音被噼啪的火焰衬得很轻,“会弄脏的。”
    他弯了弯唇,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恐惧,只有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残忍。
    消防车来的时候,梁康成被邻居拉著胳膊,脸上被抹了把不知是谁的眼泪。有人问他怕不怕,他抬起头,眼底映著远处未熄的火光。
    “怕……”他流著眼泪,死死抓住邻居的胳膊,掐出道道血痕,“我怕,爸爸……妈妈……他们还在车里没出来,他们还在车里……救救他们。”
    邻居强忍著疼,將他抱在了怀里,“別怕別怕,会没事的,乖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梁康成抬起头,眼底映著远处未熄的火光,笑得很乾净。
    “…我不怕啊,火那么漂亮。”
    邻居一愣,“什么?”
    年幼的男孩將脸埋进邻居的脖颈,轻声呜咽,小声道:“我怕爸爸妈妈会死……叔叔,他们会死吗?”
    邻居抱著他,怀里的男孩正抖著肩膀呜咽,温热的泪水洇进他衣领,那点疑虑又骤然散了。
    估计是听错了。
    邻居抬手拍了拍梁康成的背,声音放得极柔:“傻孩子,別胡说。消防员叔叔已经进去了,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年幼的梁康成重重点头,应下。
    “嗯!”
    救出两具被烧成黑炭的尸体,也叫“救”,他確实没说错。
    梁康成阴暗,病態。
    他喜欢看人痛苦绝望,也喜欢玩弄人心,看著自己的“爱慕者”们自相残杀,勾心斗角。
    不管是艾曼,还是其他人,都按照他的剧本径直“演绎”了下去,除了——芸司遥。
    芸司遥定製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仿真人。
    梁康成琢磨过来后,对自己这个愚蠢又单纯的侄女有了新的认知。
    仿真人来代替真人?
    他竟有些不知该夸她聪明还是该笑她天真。
    这是梁康成遇到的唯一变数,也是让他刮目相看的变数。
    他极少露出的、近乎真实的惊讶。
    梁康成看著面前的仿真人。
    他们面对面站著,仿佛在照镜子,连肩宽和站姿都相差无几。
    可镜子里的“影子”眼神冰冷。
    它一只眼睛是红的,遍布血丝,带著毫不掩饰的森冷敌意。
    梁康成目光在对方脸上停顿了半秒,像是才发现那惊人的相似。
    “你……”
    他转头时,唇角已经牵起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眼神像是真的毫不知情。
    “小遥,这位是——”
    话还没说完,梁康成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阿成抓住了他的肩膀,以它恐怖而非人的力道,將人硬生生拽开掀翻!
    “滚开。”
    梁康成狠狠砸在了墙上,钝痛顺著脊椎爬上来。
    他咳了一声,喉间涌上的腥甜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阿成的视线扫过来,冷得像深冬冻透的湖面。
    “不要…碰她。”
    “替身”比他想像中还要沉不住气。
    梁康成抬手抹了一把唇角溢出的血渍,痛得脊背禁不住颤。
    芸司遥猛地攥住阿成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阿成,住手。”
    阿成眼神冰冷阴鷙,“不可以……”
    芸司遥死死拽住它。
    阿成低头看她,“他吻你,不可以……”
    芸司遥压低了声音,用著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吻什么吻,你两只眼睛都瞎了吗,谁叫你跑出来的,我——”
    梁康成擦去唇角的血,扶著墙慢慢站直。
    “小遥,不打算跟小叔解释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