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周围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刚发了誓,头顶上就掉下来一个木桶。
严小姐这是在说谎啊。
严玉溪捂著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將木桶拿开,头髮已经散乱成一片。
长寧瞪大眼,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原来这就是发誓哇~”
长寧伸出三根胖胖的小指头“我发誓,我没有骗人,要是没骗人,就让她天天倒霉!”
话音落下,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飞进来一只蜜蜂,对著严玉溪的嘴巴就狠狠地蛰了两口。
『啊!』
严玉溪的惨叫声传来。
长寧捂住眼睛,露出一道指缝,偷偷地看她被蛰成大胖馒头的嘴巴。
“咦~好惨哦~”
怀安简直要憋得肚子疼。
一旁的梁颖见到长寧这操作,也是惊呆了,不过,她真的太可爱了。
“你!你该酥(死!)”
谁会这样发誓?
察觉到周围小声嘀咕的声音,还有那些时不时扫过来的目光,她捂著脸,恶狠狠地瞪向一侧的小廝。
“还愣著干什么?没看见她损坏了寻芳阁这么多东西吗?”
周围的人只觉无语,不过,敬阳侯府家的千金,她们也不敢招惹。
只是在一旁看著。
“你不是说,是谁撞坏的,谁赔吗?这些都是你撞坏的啊!”
严玉溪冷著脸“若非你嚇唬我,我怎么可能会摔倒?”
“嚇唬你?”长寧撇嘴,不高兴地嘟嘴“明明是你自己嚇自己~”
“你!”说著,严玉溪冷笑一声“撞坏的,本小姐赔就是了!不过,你撞坏的可是寻芳阁的镇店之宝,价值一百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就凭沈国公府如今的模样,一百两银子,恐怕得掂量掂量!
“玉溪?这是发生了何事?”一道带著诧异的声音传来。
人群突然散开,外侧走进来一道身影。
秦静目光落在四周,看了一圈,最终落在严玉溪的身上。
看到她的模样,大惊失色“你这是怎么了?”
看到她,严玉溪一脸委屈地看著她“姨母!”
说著,便將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静面露寒光,目光落在长寧身上。
“沈小姐,这京城闺秀都要都懂得礼义廉耻,你刚从乡下回来,还不懂这京城中的规矩也是应该的,不过,你既然出来,就懂些礼数,莫要丟了你们国公府的脸面。”
她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更是高高在上。
“我知道啊,可是她不要脸,所以嗡嗡才咬她。”
长寧眨巴著眼,鼓著腮帮子,一脸严肃“我祖母说啦,你这样包庇她,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乡下来的,果然是个没礼貌的。”秦静被气得面色铁青。
“秦静,你这是什么意思?”梁颖见她竟然插手小辈的事情,面色不虞。
“不过是小辈间的玩笑,季夫人不必如此捏著不放吧?”秦静阴阳怪气道。
梁颖眯眼,气得头顶冒火。
“玩笑?这是你一个长辈该对著小辈说的话吗?”
梁颖话音落下,怀安就上前一步“季夫人,您严重了,能做我家小姐长辈的人,言夫人,还不配!”
秦静眯眼,这才注意到长寧身侧还有个男子,看到他的装扮,面色一变。
这是…沈策安身边的护卫?
“几位莫要动怒。”
寻芳阁的掌柜这下是坐不住了,赶紧从人群里走出来。
要是再闹下去,她这寻芳阁,今日恐怕是不得安寧了。
来人是个貌美的娘子,一身淡蓝色的襦裙,腰间繫著一只翠兰色的荷包,上面绣著精致的荷图案。
烟嵐看著剑拔弩张的二人,轻笑一声。
“烟嵐掌柜。”
看到她,言夫人脸色好看不少。
寻芳阁能在京城立足,这背后靠著的,可不是一般的势力。
“今日这事儿,你还是好好调查清楚,玉溪,可是侯府的掌上明珠,可不能被一些不知分寸的人给诬陷了。”
烟嵐眯眼,皮笑肉不笑“今日这事儿,我自会调查清楚。”
目光一扫,看到被怀安抱起的长寧,眸光一顿。
“那就好。”
说完,秦静竟是要带著严玉溪往外走去。
“言夫人。”
“烟嵐掌柜还有事?”秦静居高临下开口。
烟嵐语气不咸不淡“严小姐將我这寻芳阁里一排的脂粉全都撞倒在地,还未赔偿,竟是要离开?”
秦静面色一变“烟嵐掌柜,我们玉溪知书达理,怎么会做出此等出格之事?她是被旁人构陷,这损失,岂能由我们来担?”
“嗤——”
“言夫人,你这话说得可是不讲理了,方才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些东西都是被严小姐打落在地,难不成,我们还能扯著她的手,把这些脂粉全都横扫在地?”
“何况,方才严小姐自己都承认了。”
梁颖见她竟然做出如此低劣之事,嗤笑一声。
这秦静仗著敬阳侯府的名声,一直作威作福,真当这京城是她的?
“你!”
她转头看向烟嵐“烟嵐掌柜,你可要想清楚了。”
赤裸裸的威胁。
“言夫人,我不过是个掌柜,不若,你要想见我们东家,我可以代劳,为你引荐。”
“只是,今日这损失……”
秦静眸光骤缩。
寻芳阁的东家,传闻中可不是个善茬儿。
“烟嵐掌柜严重了,损失我们自然不会不给,只不过,沈家小姐欺负了我们玉溪,才让她打碎了这些,损失,她得担大部分吧?”
“你还要不要脸了!”
梁颖下意识脱口而出。
这廝,忒不要脸!
欺负?长寧看著年纪就比严玉溪小,到底是谁欺负谁?
还真能是会睁眼说瞎话!
“季夫人,又不是让你赔,你急什么?”
说著,秦静眸子一转“莫不是你们季家跟国公府早有来往之意?”
梁颖瞳孔骤缩。
这段时日京城的流言她也听说了不少,今日要是把秦静这话坐实,岂不有结党之嫌?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秦静,今日这事,你竟扯到朝堂,我现在倒是怀疑,你到底是何居心?一介妇人,竟然妄议朝堂?”
“我……”
秦静面色一白,她就是想把季家引到风口浪尖上,谁能想到梁颖竟然如此巧舌如簧,推到她身上。
烟嵐见状,上前一步“言夫人,今日这事儿,大伙儿都看著,是严小姐推了长寧小姐,这赔偿,合该是严小姐来赔。”
“再者,长寧小姐是我们寻芳阁的小贵客,便是她將这寻芳阁给捅出了天,也是不必赔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