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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求你,別伤我祖母!
    小廝垂著脑袋:“夫人,事情就是这样。”
    周云若轻点了下头,待小廝离开后,她坐在软榻上,双肩微沉。天色渐暗,风带著潮意轻拂过她的耳畔,几缕青丝垂落在颊边。
    石霞轻声道:“主子,事情还没弄清楚,您別想那么多,说不定是个误会呢!”
    周云若低著头,看不清表情。
    “他撒谎的样子,瞒不住我。”
    石霞浅嘆:“连著血脉,哪能轻易断的了。
    话音刚落,风夹杂著细雨涌入,雨丝扑面,石霞眼疾手快,一把將窗子合上。
    雨声淅沥,敲打著窗欞。
    周云若缓缓抬头,眼中仿佛也下起了一场无声的雨,冰冷而决绝。
    ···········
    夜深了,小几上置著一盏暖黄的灯盏,窗外,雨声潺潺,如同细语呢喃。
    周云若窝在软被里,呼吸平缓。青丝隨意地散落在枕上,与柔软的锦被交织出一幅静謐的画面。
    苏御出神地凝著她的睡顏,被角外露著她纤细的手腕。
    他轻手轻脚地將滑落的被角掖好,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腕,心中不由一紧。他缓缓抬起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去温暖那片凉意。
    室內瀰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安寧。
    良久,將一道文书轻放在她的枕间,他凝视著她恬静的睡顏,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隨即缓缓起身。
    床上的人,未睡。隨著关门声,她坐起身,目光凝固在那份文书上,“留任谢云舟”加盖了吏部印章。
    窗外,雨声依旧,每一滴都像是敲在她心上,激起层层涟漪。她的眼神由最初的震惊转为深深的思索。
    她低头看向那一片被他温暖过的肌肤,一股暖流悄悄在心间荡漾。掀起被子,赤脚踏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步步走向房门。
    手轻轻搭在门閂上,正欲打开,却忽然顿住。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苏御与綰綰並肩而立,两人执笔共绘,笑语盈盈。
    双手缓缓落了下来,她垂下的眼眸里,藏著深深的无奈与释然。
    ——
    次日
    閆昭下了学,又命车夫往城西行去,到了地方,朝汴梁河畔的马家餛飩铺走去,还是不让人跟著。
    他走进窄巷里,將一张银票递到閆母手里。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却被閆母拉住。
    ”昭儿,祖母对你说的句句属实,那算命的就是你母亲找来的骗子,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把你从閆家夺走。“
    閆昭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我是小,可不傻,她想不想要我,我看得出来。”
    閆母闻言,神色一怔,而后就抱著他哭了起来。
    “昭儿啊!你怎么就不信祖母呢!你祖父死了,爹不在,那周家有权有势,祖母护不住你啊!你走后,她还带人打上门,把我们都赶了出来,还威胁我们必须离开京都。”
    “可祖母捨不得你,只要能时不时见你一眼,就是在京都要饭,祖母也心甘情愿。”
    閆昭皱眉:“你別哭了,引来人,被母亲知道了,咱们都別想好。”
    “我知道你是怪我当初打了你,好孩子,那时,你祖父突然离世,祖母是伤心过了头,人不清醒了,才打你,昭儿,原谅祖母吧?”
    閆母哭哭啼啼,閆昭看著巷子口,心下愈加不安,一把甩开她。
    “那玉佩值千两银子,加上我今日给你的,已经很多了,你以后別来找我了。”
    说罢,就要走。又被閆母抱住,哭道:“你是不是嫌弃祖母穷,所以不认我了。”
    閆昭摇摇头,小脸上满是急色:“祖母,你鬆开我,母亲要是知道我和你们来往,也会把我赶出来。”
    “知道我会把你赶出来,为何还与她来往?”
    一声冷喝之后,就见周云若在小廝的带领下,走进窄巷,閆昭嚇得双腿一软,不由得后退一步。
    閆母瞬间將他护在身后,指著周云若:“我是他祖母,你没有权力不让我们来往。”
    周云若看了看閆昭,又盯著閆母,轻笑:“你们祖孙俩既然不能分离,那我便做个好人,送你们回平洲如何?”
    闻言,閆母横眉撇嘴道:“有了新男人,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我看你就是嫌弃昭儿是个拖油瓶!”
    周云若冷冷一笑,逼近一步,閆母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却依旧强硬地挺著脊樑。
    閆昭躲在閆母身后,眼神闪烁。
    又听閆母大声道:“別拿这个威胁我们,也別想轻易赶我们走!”
    “不然我就去官府告你,拋弃亲生儿子,叫你这誥命夫人做不成。”
    周云若低头看向閆昭,低声道:“听见了吗?她根本不想要你!她来找你全是为了银子。”
    閆昭瞬间抬头望向母亲,眼眶一红。
    声音带著一丝哽咽:“我知道她不会要我,可你不也一样,嫌我是累赘……每次看到你对子归那么亲近,我就在想,如果我不是你和父亲的孩子,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对我了?”
    说著,就抽泣起来。
    他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捏著衣角,仿佛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支撑。
    周云若心口一涩,又是一阵钝痛。她凝著閆昭的小脸,声音在喉咙里打转。
    閆母却在此时冷哼:“你与那姦夫,怕是早就勾搭上了!当初和离时,我可记著他呢!”
    “那你为何记不得你们是怎么掏空我的嫁妆,他閆衡又在外面做了什么!”
    閆母闻言,扬起下巴,理直气壮道:“谁掏空你的嫁妆了?那都是你为討好我们,自愿给的,我家大郎生得好,又有能耐,打小就招女子喜欢,多少女子倒贴著要嫁他,他娶你,是你的福气。”
    “呵·········”
    周云若被气笑了,转而面色一冷:“福气?这福气还是留给別人享用吧!”
    凤眸瞪著她:“玉佩银票拿来!”
    声音冷厉,神如寒冰般刺骨。身后石霞和小廝瞬间上前,閆母慌忙后退。
    大喊:“一品誥命夫人抢人银子了,大家快来看吶!”
    石霞瞬间捂住她的嘴,挣扎间那张被她揣在怀里的银票便落在了地上。
    “娘!”
    閆昭喊了一嗓子,就突然跪在地上。
    哭道:“昭儿求你了,別伤我祖母。”
    周云若低头看向閆昭,红著眼道:“冤孽!真是冤孽啊!”
    那眼神中既有失望也有决绝。
    閆母打他骂他,將他赶出家门,他都可以原谅,唯独对自己狠心。
    脑海里闪过自己死时的场景。
    手紧紧攥著那张银票,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要將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咽回肚里。
    转身,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在空气中迴荡:“若想跟著我,就与閆家断个乾净!”
    说罢,留下小廝,带著石霞出了巷子。身后传来閆母的哭叫声。
    “昭儿,你去,你快去將那银票给我夺来。“
    閆昭小脸苍白,只盯著周云若的背影,双眼赤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