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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老公,我们跑吧!」
    四面密不透风的审讯室中,迴荡著马原昌亢奋的声音。
    听他高谈阔论自己那两年有多么风光,望著他布满血丝赤红的浑浊双眼,陈仪倾目光很冷:
    “马原昌,你应该知道自己身上的罪,死一百次都不为过,还敢把犯罪集团的据点定在城市中,该说你胆子大还是张狂囂张呢?”
    马原昌靠坐在铁凳子上,像一摊烂泥,哧哧发出短促的笑来:
    “警察同志,你们根本不明白,这个世界一向是弱肉强食从来都不公平!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在倪文栋那种牛逼的人眼里都是螻蚁。”
    他表情复杂,说自己很早以前就患了病。
    因为年轻时过度酗酒,摄入的酒精让他四十来岁就得了肝病,肝肾功能衰竭,需要长期吃药。
    近三五年病情愈发严重。
    某次他和倪文栋见面交接货物时,他突发性肝痛,当场捂著右上腹冷汗频出,哆哆嗦嗦拿了急性药物和止痛片吃掉。
    等阵痛消退后,他勉强笑笑:“老毛病了,身体不行。”
    对面的倪文栋一脸高深莫测,给他了一个小针管,细细的管子里存放著几毫升的淡红色液体。
    瘦小的男人微笑说道:“这是我们集团研发的一种特效药,能缓解很多身体疼痛与病状,马老哥可以试试。”
    马原昌半信半疑。
    他见识过倪文栋稀奇古怪的手段,总担心这一针下去,自己也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当他又一次被病痛折磨之时,他没忍住使用了那针药剂。
    浅红色的清透液体隨著针管推入,缓缓没入他的血管中,很快他隱隱作痛的肝肾部位便不再难受!
    此后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马原昌都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皮肤不再发黄,精神头也好得像没生病之前。
    他倍感震惊,在下一次交接货物时,諂媚地询问倪文栋给自己的药剂是什么东西。
    然而瘦小的男人露出古怪的笑容,直勾勾盯著他:“马老哥,你觉得那特效药是用什么製成的?”
    那一瞬间,马原昌背后发凉。
    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个箱子中的“残次品”,不敢也不愿意去深想。
    就在他汗如雨下时,对方粲然一笑,拍著他的肩膀笑呵呵道:
    “开玩笑呢马老哥,看把你嚇的。我们老板是正经商人,那特效药是我们公司研发的专利药物,哪怕是我也非常难得。”
    “这是看在咱们两人关係不错的份儿上,我才拿给你一支缓解病痛,看来效果不错。”
    马原昌訕笑著连连点头,“確实是神药。”
    倪文栋表示,若是他能持续稳定地供货,表现突出,迟早有一天会把他引荐给顶上的大老板。
    到时候会给他美言几句,为他也爭取到领取药剂的资格。
    闻言马原昌欣喜若狂,当即表著忠心。
    儘管倪文栋嘴上说,那药剂普普通通,但到底是以什么为原材料怎样製成,马原昌內心有桿秤。
    他只是不敢说,揣著明白装糊涂。
    那天倪文栋走了之后,他开始到处搜索各种信息。
    网络上的传闻真真假假很是夸张,但海湾对岸、以及国外的顶尖富豪们,確实已在研究各种长寿药物。
    一剂补脑针要几十万,一颗功效神奇的长寿药上百万,国外还有富豪每隔几年要全身换血……八九十岁还发色乌黑的富豪老人,大有人在。
    而在倪文栋背后之人的身上,马原昌看到了类似的影子。
    作出此番推测的他不仅没感到害怕,反而兴奋异常。
    谁不想长命百岁延年益寿呢?
    他生病后的几年里,到处去各大医院看病,不就是不甘心病死,想要治好么。
    如今有一个神秘又手段高深莫测的组织,能够让他消解病痛,他当然要牢牢抓住!
    马原昌想要健康长寿,为此他更加疯狂地扩大业务,就是为了获取进入核心的资格。
    这样一来,任何阻止他赚钱、妨碍他拿到药剂的人和事,都是需要扫除的障碍。
    而林暖阳,就是这样一颗威胁到他计划的绊脚石!
    要知道隆业集团,虽是披著建材公司皮的犯罪团伙窝点。
    可隨著集团內的人越来越多,进进出出的“货物”也成倍增长,已然是个规模不小的地方企业。
    体量一大,就容易出紕漏被人盯上。
    为防止警方和周边生活的人发现异常,马原昌斥资建了工厂和仓库,真的在源源不断输出建筑钢材。
    同时还和周边的地產公司达成合作,签订合同供货。
    这样一来,每隔一段时间就进出公司的货车,以及公司內部製造的大量生活垃圾……这些不起眼的细节都被合理化,瞒天过海。
    明面上看隆业集团只是个產量大的建材公司,任谁都想不到,货车里拉的不一定是建材,还有活人!
    公司既然需要正常运作来打掩护,就得和其他地產公司谈业务。
    作为公司名义上的项目经理,这几年林暖阳本就不太想继续干黑活儿,她主动请缨,要负责明面上的建材项目。
    为此她还钱报了工商管理的课程,考了证书。
    公司项目在她的运营下,还真的转亏为盈。
    见她真的能给自己赚到钱,马原昌惊讶之余,也就没再逼迫她参与那些黑活儿。
    就这样,沉浸在正经业务中的林暖阳,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她不用再时时刻刻提心弔胆,不必在拐走人时,残存的那点良知扭捏难安。
    越是看到感受到正常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她就越不想跌回泥泞之中。
    这种纠结拉扯的情绪,在她撞破了公司私下的业务时,达到了巔峰。
    尤其是没过多久她又意外怀孕了。
    林暖阳这些年一直有在吃避孕药,猝不及防的怀孕让她很是意外。
    去医院看过医生后她才知道,避孕药並不是百分百能够避孕成功,她就是那极少数的意外。
    她第一反应是这个孩子不能要。
    她是个见不得光的罪犯,孩子一旦生下来註定也见不得光,不如打掉。
    但医生却让她认真考虑后再做决定。
    因为她早些年意外流產过一次,本就伤了身体底子,又吃了很多年的避孕药更有影响。
    这个孩子一旦打掉了,她可能就再也没有做母亲的机会。
    林暖阳查出胎儿的周期后,可以確定这个孩子是她和刀疤的子嗣,闻言她陷入了犹豫。
    从医院回到住处,她躺在床上呆愣愣地出神很久,对枕边人道:
    “老公,我怀孕了。”
    刀疤惊得坐起身,眉头皱起看了她半晌,才出声问了一句:“谁的?”
    愤怒和羞耻涌上心头,让林暖阳红了眼眶:“你什么意思?当然是你的!我去医院查过月份的,上上个月马原昌不在凉城出差去了!”
    刀疤凑过来搂住她,赔笑道:“老婆你別生气,我只是怕……”
    林暖阳垂著头掉眼泪,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是马原昌的……我早就打掉了!”
    她埋著头,自然也就没有瞧见搂著她的男人脸上,表情並不开心。
    片刻后刀疤踌躇道:“可是以咱们现在的情况,真的要生这个孩子吗?”
    林暖阳握紧他的手摇头:“我不想打掉他!”
    这一刻,她藏在心底的那个念头冒了出来。
    她猛然抬头,眼中流动著压抑的情绪:“老公,我们找机会跑吧?!”
    刀疤脸神情惊愕低声吼道:“你脑子坏掉了?这种话以后不许说,別被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