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向发和金书在县里的时候便是竞爭对手。
只是容向发先金书一步上升到了市里,但金书身后也有人,到了市里,两人又继续打擂台。
双方手中不知道握著对方多少把柄。
撬开容向发的嘴,那金书的犯罪事实就能確定下来。
这也是龙纪委下来的目標。
“你们胃口挺大啊,一个正厅级的干部还不足以满足吗?”
容向发本以为自己这次被抓是上层博弈当中,自己后面的人失败了,却不曾想龙纪委在抓到自己后还会主动询问自己金书的情况。
这说明什么,在龙纪委下来之初,就是奔著两人来的。
最起码,一个容向发是肯定不够交代的。
组长递给容向发一支烟,回道:
“正厅级,嗯,確实很高了,在整个龙国的官场中都是凤毛麟角的、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可你知道在京城,有多少厅级吗?”
“我这么说你心里或许会不舒服。”
“但是龙纪委公开发表声明,又下派二十多人的工作组,你觉得厅级会是终点吗?”
闻听此言,容向发心里一惊,莫非龙纪委这次下来要拿下部级的干部?
“你和金书,早就在龙纪委掛名了,如果不是因为上层有一些考量在,你们两个早就该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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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容向发更是震惊到心臟剧烈抽搐几下。
“真以为给上层演一齣戏,上层就被矇混过去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上面的人就该下来,让你们上去,因为你们够牛逼呀!”
组长的话语十分冰冷,话里话外也是嘲讽拉满。
“既然上层看得这么明白,那为什么还要问我关於金书的事情呢?”
容向发也不惯著工作组组长,好歹也是个市委书记,正厅级干部,身上自然是有些傲气的。
“呵呵,问你,只是让事情变得简单而已。”
“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这一点你还没有张鹤光看得清楚。”
容向发眉毛一挑,眼中满是不服。
“我问你,证明你可以和我提一个条件,但你却放弃了这次机会,那就不好意思了。”
说罢,工作组组长將菸头捻灭在容向发的桌子上。
“走了,从这一刻开始,我不会再问你任何问题,你的归宿或许就是秦城监狱,呵呵,好好做寓公,享受下半生吧!”
说罢,工作组组长看都没再看容向发一眼,起身便向门外走去。
容向发看著组长的背影,猛地抬头喊道:
“我有一份东西,在我爸坟头碑后面!”
背对著容向发的组长,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呵呵,每一个进来的人,都在竭尽全力的佯装坦然,可真要面对时,谁又能真的坦然呢?”
“谁又能没有要照顾的人呢?”
...
“容向发被带走了!”
省委某办公室內。
“这不正合你意吗?”
那人抽著烟,表情很是淡然。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有点慌!”
“容向发手里是肯定有东西的,我们俩斗了十几年,彼此手里都有能够掀翻桌子的底牌,现在他被抓了,我担心...”
容向发被抓之前,金书恨不得对方出门“噶”一声被车撞死。
可现在容向发被抓,金书心里反而更不踏实了。
“你想多了,上面不会看到一个地市的一二把手全部被抓的,这影响太大了。”
“不仅是政治影响,还有经济影响、社会稳定等等,这件事里,一个常务副市长是肯定没办法把事情全扛了的,上面的面子还是要照顾到的。”
“尤其是,这个事儿还有王文鐸盯著,那容向发被抓只是必然的结果罢了。”
“至於你,在这件事里,你非但没有给王文鐸造成任何阻碍,反而让你下面的人处处给王文鐸行方便,就冲这一点,他要是动了你,名声可就不好了。”
“官场中人,有谁不爱惜羽毛的呢?”
“而且,你跟张家除了十年前那件事之外,並没有什么联繫,省委也不想事情扩大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容向发,会是事情的结局。”
金书闻言,也只好点点头。
...
老区区委办公室內。
欒云敲响了王文鐸的房门。
“王书记,晚上有时间吗?咱们一起坐坐?”
看著欒云脸上的微笑,王文鐸有些恍惚。
在初来老区之时,欒云的姿態便放得很低,对自己的一些举动也是儘可能地投赞同票。
当时,王文鐸看不清老区的局势,虽然觉得诡异,但也看不出什么具体的问题。
现在张氏家族覆灭,容向发被抓,但欒云却没有牵扯其中,这也让王文鐸逐渐拨开了欒云身上的那层迷雾。
“欒区长这么有兴趣?”
欒云有些拘谨,故作轻鬆一笑:
“呵呵,王书记来到老区,我这个老同志这么久了还未尽地主之谊,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现在老区拨开云雾见烈日,说什么我也要表示一下才对嘛。”
听著欒云有些可笑地说辞,王文鐸摊摊手,道:
“好,既然欒区长屈尊降贵前来邀请,那我要是不答应,岂不是太拿架子了。”
“晚上欒区长你安排饭菜,我带酒!”
眼见王文鐸答应,欒喜不胜收:
“那就下班之后,我们一起过去!”
...
古商私房菜。
“王书记,老区的问题由来已久,你刚来便能拨云见日,我欒云佩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欒云也终於要进入正题了。
“没想到啊,张家背后的人竟然是我们朝歌的市委书记,怪不得多次严打都能躲过去呢!”
王文鐸吃著菜,对於欒云的一些说辞,也只是笑笑,並未接话。
“这龙纪委在咱们朝歌,闹得人心惶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开!”
王文鐸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欒云,咧嘴一笑,回道: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欒云脸色一僵,訕笑著连连点头:
“是,是。”
一时间,欒云被王文鐸噎得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酒局的氛围也变得诡异起来。
欒云今天请自己吃饭的目的,王文鐸心里门清。
无非就是来打探情况的。
欒云是谁的人,也很好猜到。
除了金书,王文鐸想不到別人。
而且,根据张鹤光说的,在蔡国茂枪杀前,承包的矿场在红旗镇,而当时欒云就在红旗镇做党委书记。
只不过当时欒云也只能算是个跑腿办事儿的,幕后真正主事之人还是金书。
欒云今天说得很多莫名其妙的话,也都是在暗示王文鐸,容向发才是朝歌的毒瘤。
现在龙纪委已经抓了容向发,就赶紧离开,不要影响朝歌的正常运转,也是在暗示王文鐸,要考虑影响。
但王文鐸死活就是不接话。
一斤白酒下肚,欒云眼神迷离,说话都开始大舌头了。
借著酒意,或者说佯装借著酒意,欒云直接开口说道:
“文鐸,官场啊,从来不是打打杀杀,那是人情世故!”
“有些事儿,咱们心知肚明,但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好,谁都不想自己的路上石头太多不是?”
王文鐸握著欒云的手,同样酒意上涌,回道:
“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我这眼皮有点重,我怕闭上,就踏马睁不开了。”
“你说这眼要是闭上了,还能看清自己吗?还能看清前面的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