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没有在京城过多停留,王文鐸直接踏上了回安市的高铁。
一晚上的时间,王文鐸想了很多,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依赖邱方国和吴同信对自己的支持。
反思过后,王文鐸也明白了封老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为什么让自己扎根基层,不就是因为基层形势复杂嘛。
如果自己依靠邱方国等人的影响以一力降十会,那来基层的意义在哪里呢?
想清楚这些,王文鐸也明白自己当下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在封老训斥过后,老徐也提点道,让自己想想为什么老张在安市盘踞这么久,还能够存在的原因。
愿意很简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起一个磨刀石的作用。
老张作为土生土长的基层干部,见过看过经歷过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他的经验和阅歷是王文鐸目前最为欠缺的。
如果能够“以下克上”压制老张,那王文鐸在基层就算是练出来了。
坐在高铁上,王文鐸心中思绪万千,他在想回去之后该如何跟吴同信解释京城之行所发生的一切。
回到安市,王文鐸將邱方国和吴同信约了出来。
“文鐸,老领导那边怎么说?”
邱方国问出了吴同信最为关心的问题。
一旁的吴同信虽然抽著烟没有说话,但是香菸的颤抖已经说明了眼前这个久经政坛的中年在面对翻身希望时內心的波涛汹涌。
王文鐸没有接邱方国的话茬,而是转头看向吴同信。
“吴叔,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吴同信先是一愣,接著瞬间明白了王文鐸话中的意思。
模擬著古人的画风,以玩笑的方式回应著:
“哈哈,文鐸,老夫尚能臂开三石之弓,跃马提刀不在话下!”
虽然吴同信这么说,但是王文鐸还是从他眼神中看出了些许落寞。
“吴叔,且让我们一老一小搅弄安市风云。”
“我观老张之辈如同插標卖首之徒!”
邱方国也明白了王文鐸话中的意思。
“呵呵,扶上马,送一程!”
“虽然没能把你老吴扶上马,但是我邱方国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
“明天老吴你跟我去一趟省里,他老张在省里有领导支持,我邱方国在平原省几年也不是吃斋念佛的!”
三人对视,皆是咧嘴一笑!
...
四九城。
“封老,文鐸他还年轻,吴同信又是戴罪之身,儘管现在文鐸拉来华锋集团的投资能够让吴同信在省里抬起头,但是他这几年毕竟一直处於蛰伏,能动用的力量太少,我们现在要是不出手,难免...”
老徐话语急迫,忧心忡忡。
封老拿著一份资料,神色极为淡然,看不出有任何的担忧。
“小徐啊,你看,你又急!”
“平原省中,除了省委书记赵和平外,其他人水平都极为一般!”
“充其量不过是文鐸的磨刀石罢了!”
“我的关门弟子,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封老的话让老徐一阵腹誹:感情那不是你女婿!
但这话老徐可不敢说出口。
“文鐸刚刚上来副处还没多久,还需要沉淀,正好这段时间他有些浮躁,也借著这个机会让他沉淀一下!”
封老仿佛看穿了老徐內心的想法。
老徐知道封老也是为了王文鐸能够走得稳当、走得长远,轻嘆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短暂沉默之后,封老表情严肃地看向老徐。
“上面想削藩,这件事你到底怎么看?”
老徐知道现在封老是在要自己一个態度,沉思许久后,老徐回道:
“削藩,我是不反对的,但是如果一削到底,我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前两天文鐸在的时候,方家的小子曾经问过文鐸对家族势力的看法。”
“我觉得文鐸说得很有道理,与国有利者存,与国无利者打,与国有害者灭!”
王文鐸说了那么多,老徐三句话就被总结完了。
“我是赞成这个看法的!”
老徐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封老闻言点点头,便不再多说。
而老徐此刻也內心忐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接明了地表达自己的態度,之前都是含糊不清,但是有了这一次的试探,老徐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片刻后,封老將材料放到老徐面前,开口问道:
“那让你徐家做削藩的先锋,你如何选择!”
老徐一听这话,身上汗毛咋立。
这话是什么意思?
削藩不可能是一句话便拿掉家族势力的全部权力,肯定是要像磨盘捻黄豆一般,一点点消耗的。
那封老让徐家做先锋,岂不是意味著老徐要拿徐家嫡系的势力去和这些家族碰撞?
既然碰撞肯定有损伤,那徐家岂不是成了一把刀?
老徐顿时陷入纠结之中。
就在老徐內心剧烈挣扎之际,手机上一道简讯提示音响起。
老徐打开一看,发现是徐家老泰山发来的,上面赫然写著:老子当年打仗的时候,一直都是先锋!
看到这句话,老徐猛地抬头看向封老,看来这件事封老已经与徐家老泰山商量过了。
想到这里,老徐也不再犹豫。
“封老,我徐家愿意做先锋!”
封老轻轻一笑:
“放心吧,先锋不是炮灰,你们徐家是护国之后,上面不会看著你们徐家破落下去的,而且这件事也不会只是你们徐家来做!”
老徐闻言,背上瞬间冒起冷汗。
如果没有这条简讯,如果自己拒绝了封老...
“对了,今后一段时间不要懈怠,明年入局的事情很关键,你要用心,想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