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红看著那黑洞洞的枪口。
彻底嚇傻了。
此刻哪里能想到,这老头子竟然能为了宋寒做出来这种事!
这可不是什么玩笑。
当真正的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你的时候。
那种恐怖的威压,是会让人忘掉一切的。
更別说今日能到这个局面,都是因为霍红的原因导致的。
只见霍红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额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
此刻她先是把目光挪动到了赵泰然的身上。
那一秒。
霍红的双眼之中竟然有了一些求饶的神色。
但很可惜。
这不是什么政斗。
而是实打实的血流碰撞!
一旁的雷生更是疯魔。
此刻被这突如其来的钢铁洪流逼得连连后退!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看著那些指向自己的枪口。
原本那是属於自己军区士兵的枪口。
本以为自己当上政委就有绝对的指导权了。
本以为陈信这老头子已经退了。
但他没有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
只要陈信不死。
他永远都是“太子”。
此刻巨大的荒谬感和绝望感彻底吞噬了他。
他知道,警卫连只认最高命令,陈信的命令已经无可更改!
“呵...呵呵!”
雷生喉咙里发出怪笑,眼神彻底疯狂。
他猛地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配枪,不是指向陈信。
而是直接顶在了离他最近一个年轻缉毒警的太阳穴上!
缉毒警一愣。
本是可以躲掉,但没想到雷生竟然要撕破脸皮。
他脸色一变:“你还是大夏的人么?!!”
“都別动!!!”
雷生嘶声咆哮,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剧烈颤抖。
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水混著尘土流下,面目狰狞如恶鬼。
“放我走!还有我爹!放我们离开!否则....”
他手指扣在扳机上,歇斯底里地吼著:
“老子今天就他妈鱼死网破!拉一个垫背的够本!拉两个赚一个!”
被枪指著的缉毒警脸色煞白。
但他咬紧牙关,死死盯著雷生,眼神里只有愤怒,没有恐惧。
整个指挥中心前厅,死一般寂静。
只有雷生粗重的喘息和霍红压抑的呜咽。
所有的枪口都更加紧绷地指向雷生。
士兵们的手指稳稳地搭在扳机护圈上。
赵泰然目眥欲裂:“雷生!你他妈敢!!你今天敢开枪,我保证你不会活著出去!”
此刻不少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陈信。
但陈信却出奇地平静。
他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警卫员,向前走了两步。
直接站到了距离雷生枪口不到五米的地方。
他的目光,像在看一条在砧板上垂死挣扎的鱼。
表情冰冷,漠然。
更是带著一种居高临下,彻底掌控生死的不屑。
这种宛如杀神一样的表情。
甚至让雷生的嘴角都开始微微颤抖。
“鱼死网破?”陈信的声音不大,甚至没有刻意拔高。
但那声音却清晰地穿透了死寂,带著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
“雷生,你信不信?”
他微微歪了歪头,眼神锐利如刀。
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雷生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调一辆装甲车过来,亲自开著它,一路碾进帝都!”
“你信不信,老子把你雷家那点齷齪底子全他妈掀出来,从上到下,一个不留!”
“你信不信,”陈信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怒吼之中带著尸山血海里淬链出来的滔天杀意:
“老子让你雷家彻底除名!连你院里土里钻的蚯蚓,老子都他妈给你刨出来,劈成两半!”
“轰——!”
这已经不是什么威胁。
这是赤裸裸的宣告,带著血腥味的宣告!
是来自一个真正经歷过铁血战火!
手握生杀大权老首长的最终判决!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狠狠砸在雷生的心臟上!
雷生握枪的手抖厉害,脸色也瞬间变得的漆黑惨白。
被枪指著的缉毒警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枪口在自己太阳穴上疯狂地跳动。
他看著陈信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愤怒。
只有一种绝对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
装甲车碾进帝都...雷家除名..蚯蚓劈两半...
这疯狂到极点的话语。
如果换做別人,可能是无所谓。
但从陈信嘴里说出来,却带著一种令人绝望的真实感!
雷生毫不怀疑,这个老疯子,绝对干得出来!
他雷家在帝都那点引以为傲的根基。
在这个曾经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老將面前。
可能真的就是几铲子就能刨开的土!
如果他陈信真的敢开著装甲车去帝都。
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到时候帝都的媒体大肆报导。
如果真的到那个时候,自己家院子里的蚯蚓被劈两半,是真有可能...
“哐当——!”
一声脆响。
雷生手中的枪,终於握不住了,沉重地掉落在地板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整个人此刻就像是一张烂肉皮,顺著墙壁缓缓滑坐下去。
双手死死抱住头。
喉咙里发出绝望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完了...全完了...”
那声手枪坠地的脆响,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雷生瘫坐在墙角,脸色如同死灰。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雷生身上。
震惊,鄙夷和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冰冷。
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军区政委,此刻已是一条被抽筋扒皮的丧家之犬。
“爸...爸...”雷生无意识地呢喃著,声音破碎。
仿佛是为了回应这声呼唤,也为了將这绝望的一幕彻底钉死。
门口,两名荷枪实弹的警卫连士兵,如同铁塔般架著一个人走了进来。
正是雷敬!
这位前任省厅干部,此刻脸色惨白如金纸,比地上的霍红好不了多少。
精心梳理的头髮散乱不堪,昂贵的西装被扯得歪斜,扣子都崩掉了几颗。
他显然已经挣扎过,但此刻被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死死钳住手臂。
双脚几乎离地,整个人像被拖拽的麻袋。
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都亲眼看到。
他刚被架进来时还带著一丝强装的镇定和愤怒。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墙角那个蜷缩成一团,失魂落魄呜咽的身影时。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