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黑暗之民
    “如果我有选择，绝不会来你这骯脏的地方。”女吸血鬼回应了那个声音。
    有什么东西从房间的的另一角缓缓现身。
    那是一个高大的老嫗，她比面前这个纤细的女吸血鬼高出一个半头。
    她那修长乾枯的手掌握著一根权杖，木杖每一次砸向地面，都会深深嵌入土壤中。
    她动作笨拙而僵硬，一步接著一步走向女吸血鬼。
    “我告诉你们，我只效忠於一个人。”老嫗说。
    “伟大的君主已经陷入了沉睡。”伊莉莎白强调说，“而你至今都还没有找出唤醒他的办法。”
    老嫗漆黑的眼晴凝视看吸血鬼，瞳孔深处隱约透看疯狂。
    她戴著一张人皮缝合成的面具，將上半张脸完全覆盖。
    只有嘴唇和尖锐下巴可见。
    那张嘴看起来和人类別无二致，直到黑色的嘴唇张开，露出数百颗锋利如剃刀的牙齿。
    “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婊子。”老嫗嘲笑道，声音之中似乎还带著野兽的低吼，“而我却是他的母亲。
    “我能確保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杀了你。”
    女吸血鬼眉头一挑，眼前这个丑陋的鬼婆让她十分不適，不管是她噁心的外貌，还是瀰漫在小屋里的那股腐朽气息。
    但现在，她必须谦卑一些。
    贝斯希芭不仅是黑暗之主的领路人，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性。
    她用她那邪恶的母乳餵养了马库斯。
    將黑暗的种子植入了他幼小的心灵中。
    除此之外，她也是王座先知的领袖。
    是她现在急需爭取的对象。
    “你我都明白，我们有责任在黑暗君主醒来之前保全他的领土。”
    “呵呵呵—.”鬼婆笑著走到了坩堝前，“你在害怕？
    “是因为那头甦醒过来的野兽吗？
    “还是那些喷涌而出神圣力量？
    “你確实应该害怕，因为你那可悲的阅歷没法理解。”
    “我们已经失去了迷雾镇。”伊莉莎白无视了对方的讥讽，“很有可能会失去种植园。
    “我们必须找到能够对抗那股力量的办法。”
    鬼婆伸出手轻抚了一下那个那具较小的食材。
    那可怜的孩子抽动起来，发出疼苦的鸣咽声。
    她伸出紫色的舌头舔敌了下手上的血，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不是我们，而是你，还有你那些可悲的追隨者。
    “那个叫狄肯的小丑在哪？你可以和他去合作。”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伊莉莎白道，“自从君主沉睡之后，清风谷的一切都已经分崩离析。
    “黑暗族群都在各自为战，我需要你帮忙將他们召集起来。”
    鬼婆闻言，“这就是你来此地的目的。可悲的婊子。
    “你想要借用我的威望帮你重新聚集黑暗一族。
    “为什么我要帮你？嗯？就为了保全我儿子的土地？
    “重要从来都不是土地，只要他能回来，一切都可以重新被夺回。
    “而我相信他很乐意再征服一次这片土地。”
    伊莉莎白在心中冷笑，他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是真正的母亲。你个蠢货。
    你只是一个白痴到恰到好处的乳母。
    “有传闻说一个大地之母的神使正在迷雾镇。
    “而这一切的混乱都是由他造成的。”
    鬼婆再次笑了起来，“那么多年来，我们这里来过多少自称是神使的人。
    “他们最终的结果又是如何？”
    “他还是清风谷的新任男爵，还能引导那股神力。”
    “所以你害怕了。因为他能引导这点神力？”
    “我没有在害怕，我是在担心君主的遗体会被那股力量给摧毁。”
    “你好大的胆子！”鬼婆厉声道，“竟然敢质疑你的主人。
    “你们存在的根本那就是因为他。
    “如果你担心，那就好好守护他的身躯。
    “直到我找到让他回来的办法。”
    “所以我才需要將黑暗族裔召集起来。”女吸血鬼努力压制著內心的愤怒，“光凭我的人很难抵挡住他。
    “我见过他，见过他有何等能力。
    “大地之母那令人作恶的力量在他身上流转。
    “野兽跟隨在他身边。”
    “愚蠢。”鬼婆嘆了口气，“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你那天晚上完全可以杀了他们。
    “你之所以不那么做是因为狄肯那个小丑。
    “你担心他会暗中偷袭。
    “你们这些航脏下贱的生物，永远都不知道该如何合作。
    “这就是为什么我想帮你的原因。
    “你们从来都不会懂得合作。”
    “那君主的身躯？”
    “放心，我会亲自带上我的儿子离开这里。
    “等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可以再次回来。”
    伊莉莎白似乎料到了这一切。
    她压住內心作呕的衝动，向面前这个畸形扭曲的存在行了一个礼。
    “那样一来，你將会费更多的时间。
    “为什么不让我试试呢？
    “我意识到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我正在努力弥补这一切。
    “帮我將黑暗族裔重新凝聚在一起，我们可以清理掉这些入侵者。
    “就像以前一样，然后，我会將权力尽数让出。
    “你將的得到一支只听从於你的队伍。”
    “你以为我会天真到相信你的鬼话吗？”
    伊莉莎白恭敬地说道：“我愿意服下你的毒药。
    “你可以得到我的忠诚。”
    “即便如此。”鬼婆说，“我不相信你的能力。
    “你根本无法企及我的儿子，完全无法让那些人信服。”
    “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女吸血鬼问道，“你的毒药，配合我的尖牙。
    “我们可以成功的。”
    鬼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在笑声中，数不清的乌鸦从外头飞入。
    她伸出一只手，展开那修长纤细的手指，掌心向上。
    另一只手用利爪划过苍白的手心。
    暗沉的血液从伤口涌出。
    紧跟著，她从飞舞的乌鸦群中抓住一只。
    鸟儿来回挣扎，爪和喙不断抓挠，但无济於事。
    鬼婆將乌鸦翻至侧臥，受伤的手掌盖在它脸上，让深红的血液滴入乌鸦眼睛。
    效果立竿见影。乌鸦那颗圆溜溜的黑眼眨了一下，转为血红色。
    眼球中出现一道黑色裂缝，好似蛇瞳。
    眼睛周围的血肉抽搐剥落。
    乌鸦痛苦地扭动挣扎，它的同伴则冷漠旁观。
    那只眼睛开始肿胀，越来越大，同时渗出脓液，直到半边脑袋都被一只脉动的红色魔眼占据。
    它眨了眨眼，鬼婆眯起眼睛，那只肿胀红眼也跟著眯起。
    鸟儿被拋回空中，笨拙地拍打翅膀穿过头顶纠缠的房梁，寻找离开的天窗。
    鬼婆再抓起另一只鸟。
    当一缕红色的晨光照耀大地，十几只黑鸟正向西飞去。
    它们一出森林，便朝不同方向散开，搜寻下方的土地。
    鬼婆翻越著它们所见的一切，舔舔嘴唇，满怀期待。
    “去吧，我的孩子们，去吧。把那些黑暗之物都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