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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声夫君,把他钓成翘嘴
    “可是没有证据,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宝音的语气稍有遗憾。
    赵婉寧的嘴角扬起,“凡事只要做过,必会留下痕跡,我们不必做什么……”
    ……
    玄音阁。
    云清嫿曲腿斜倚在贵妃榻上,她捏著针线漫不经心地绣著荷包。
    飞霜拿著玉石小棍戳了些药膏涂在她的颈上的伤处,“为何要绣荷包?”
    “赵婉寧知道我今日立了功,必想报復於我,我自然得帮她一把。”她的眼中蕴出几分狡黠。
    门外忽地安静。
    飞霜嘆了口气,“王妃下手真狠,若是留疤了该怎么办?”
    “留疤便留疤了,女为悦己者容,府上也无人看我。”她的话有几分苦涩。
    门外的裴墨染看她自怨自艾的模样,心中有种別样的感觉。
    果然,云清嫿內心也是渴望被爱的。
    只要她一直安分下去,他未尝不能给她些关怀。
    儘管不想承认,可这场婚姻,牺牲的终究只有她。
    “咳咳……”他轻咳了咳,走到她面前。
    大昭民风开放,女子並不用裹足。
    裴墨染看到榻上她露出的肉绵绵的脚丫,脚趾尖泛著浅粉,如同白玉一般圆润,白得晃眼,他感到口渴,喉结上下滚了滚。
    裴墨染努力错开眼,可还是忍不住想看,“回门礼本王已经让管家备好,绝不会让你丟了顏面。”
    “多谢夫君。”她感受到灼热的目光,羞臊地用薄毯盖住了脚,坐正了身子。
    这声夫君真悦耳!
    婉寧从未这么唤过他。
    裴墨染拉过檀木凳,坐在她对面,视线落在她手中將將绣好的荷包上。
    上面有一对蝴蝶振翅。
    绣工算不得好,看得出是急赶出来的,针脚不齐。
    荷包是墨绿色,顏色有些老气,绝对不適合女子佩戴。
    “绣得真丑。”他的语气嫌弃,可眼中泛著光,分明是欣喜的。
    云清嫿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
    只觉得他有病!
    她都没招他,他冷不丁过来嘴贱什么?
    “又不是给您的。”她声音软绵绵的,却带著反抗。
    “好,不是给本王的。”他頷首,表示知道了。
    云清嫿感觉一拳打在上,普信男,好气人。
    夜深,云清嫿沐浴回寢房,见裴墨染还没有走。
    她嘟著嘴,“已经很晚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该走了!
    裴墨染从她的表情里看出了嫌弃。
    他也是天之骄子,怎能一再忍受她的拒绝?
    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自觉?既然已经嫁给他了,居然不稀罕他的宠爱?
    这像话吗?
    他甩袖,哐啷一声重重摔了门,带著下人离开。
    飞霜咋舌,“他也就敢在您面前横!”
    “这就生气了?明日还有更气的。”云清嫿只觉得可笑。
    ……
    翌日一早。
    云清嫿赶去王府门口时,看见了裴墨染、赵婉寧並肩携手而立在马车旁。
    二人的关係显然已经缓和。
    她今日梳了隆重的朝云髻,发间插了一对金打的步摇跟一只岫玉梳篦,婷婷裊裊,摇曳生姿,她穿著一身浅紫色撒流云罗裙,腰下坠著一对羊脂玉佩环,端庄明媚中不失娇俏。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脖子上缠了条丝巾,这是为了遮住伤口的。
    裴墨染的目光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他神色恍然,似乎看到了画中仙。
    而云清嫿望著对面的二人,眼圈一红,看起来脆弱而伤怀。
    裴墨染下意识鬆开赵婉寧的手,他上前解释,“清嫿,婉寧额外给你备了一车回门礼,她有意与你缓和关係。”
    他知道赵婉寧想要“陪”云清嫿回门,此举很是荒唐!
    她这是在变相的下马威,会让云家不悦。
    对云清嫿更是不公平。
    可婉寧难得低头,他拒绝不了。
    “多谢王妃。”她有礼的福福身。
    赵婉寧善解人意道:“我明白回门对女子的重要性,云妹妹大可放心,我就站在最后,不会打扰你们。”
    “王妃说的是什么话?您才是王爷的妻子。”云清嫿的脸色很难看,说出这番话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裴墨染看著云清嫿如此懂事,心里升起一丝愧疚
    赵婉寧得意地挑眉,冲她露出挑衅的目光。
    上马车时,裴墨染殷勤地伸出手,想要扶云清嫿。
    可云清嫿把手递给了飞霜,並不搭理他。
    这让他心里莫名不悦。
    果然!
    又生气了。
    云清嫿规矩地坐在下首的座位上,缄默不语,內心却笑开了。
    她要的就是裴墨染的愧疚!
    赵婉寧这个蠢货,不会真觉得自己贏了吧?
    她就是要裴墨染对她常觉亏欠!
    到了丞相府。
    不仅是云家上下,就连堂亲表亲也都来了。
    云丞相跟云夫人看到马车上下来的赵婉寧时,脸当即垮了。
    直到裴墨染扶著云清嫿下车,他们的脸色才有好转,“看到王爷如此体贴,老臣就放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全家人都埋怨地看著他。
    “爹娘、哥哥,夫君待我极好。”云清嫿挤出笑。
    云夫人忍不住发问:“怎么戴了丝巾?”
    “最近著了凉,有些咳嗽。”云清嫿说著,假装咳了几声。
    裴墨染心里的愧疚又大了些。
    他现在无比后悔答应赵婉寧的请求,她实在太不懂事了!
    眾人都知道这是假话,但既然云清嫿不说,他们也不再追问。
    回门宴上,赵婉寧並没有作妖,而是当真按照约定规规矩矩的一言不发。
    眾人都眾星捧月般围著裴墨染、云清嫿。
    只是,裴墨染感觉云家人看他的眼神很瘮人,让他冷不丁寒颤。
    “清嫿,你多吃些。”裴墨染贴心的给云清嫿夹了块鱼。
    他是听云夫人说她喜欢吃鱼才夹的。
    “多谢夫君。”她的笑容標准。
    “蛮蛮,娘亲给你燉了汤,你留著肚子啊。”云夫人跟她说话,像在对待小孩子。
    几个哥哥也爭先恐后的给她夹菜,“蛮蛮,多吃些,你都瘦了。”
    “你嫂嫂三更就起床给你做了枣泥糕,你带回府上吃。”
    “蛮蛮,我昨日给你捉了只松鼠,头上有黑毛,好看的紧。”
    云清嫿蹙眉,“二哥,我早就不喜欢松鼠了,你別捉了。”
    “你別生气啊,不捉就不捉了。”云家二公子立马认怂。
    看著他们一家人嬉笑怒骂,裴墨染心中升起了別样的感觉。
    他从来没体会过这样真挚纯粹的亲情。
    云清嫿,真让人羡慕。
    “你乳名叫蛮蛮,为何不说与本王?”他在她耳畔轻声问。
    难怪所有人都不悦的看他,原来早就看出他们是演的,根本不亲近。
    “您也没问啊。”云清嫿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