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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你討厌温少虞,那我就不做温少虞
    沈烈將人放进车里,盖上毯子,退出车外往后走。
    保鏢迎上前来,恭恭敬敬道:“温……”
    男 人抬手將他制止,口罩外的眼睛笑弯成一道月牙,明明很漂亮,却无端叫人心头一凉。
    “叫我沈烈。”
    保鏢头皮一麻 ,连忙改口:是,沈、沈烈!”
    都说漂亮的女人惹不起,现在看来漂亮的男人更是惹不起,为了追女人,居然心甘情愿扮演成另外一个人……
    不、不仅如此。
    保鏢偷偷瞟了一眼眼前的男人,口罩外面的脸上满是伤痕,连露出的皓白手腕上都布满淤青。
    他想起昨晚,温少带回一个男人,並让他们照著男人的伤口,原模原样復刻到他身上。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了,下手的时候心惊胆战,生怕温少突然反悔,让他们不好过。
    谁知温少一声不吭,硬是挨下了那些伤,还在挨打的间隙提醒他们下一处伤口应该落在哪里,冷静又轻佻。
    直到一身精养出来的细嫩皮肤变得伤痕累累,没一处好肉,这场荒谬的戏剧才终於收尾。
    保鏢想得有些出神,直到眼前落下一个戏謔的声线,一抬头,对上一双笑意盈盈的多情眼。
    “你在想什么?”
    保鏢后背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没、没什么。”
    “您、您让我们去找的人已经带过来了,就在后备箱里。”
    说著,他忙不迭绕到车后,打开后备箱,里面是一个五大绑的女人。
    和越綾相似的粉色长髮,只不过是东施效顰,一张脸也长得很有意思,三庭五眼,没一处不惹人生厌。
    沈烈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从口中呢喃出一个名字。
    “温莱……”
    就是她,將越綾送到江家,自己金蝉脱壳。
    被他派人逮到的时候,她正在一家地下酒吧里跟人贴身热舞,嗨得不知今夕何夕。
    害他找不到越綾的始作俑者,该怎么处置好呢?
    沈烈支著脑袋,忽然眼睛一亮,轻轻“啊“了一声。
    “有了,拿去送给江陆。”
    “他不是喜欢窝藏別人的宝贝吗,那我就成全他。”
    沈烈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尤为绝妙,兴奋地偏头看了一眼保鏢,问:“你觉得怎么样?”
    保鏢立即点头:“很、很好,您聪明。”
    沈烈哈哈一笑,拿手抓了抓头髮。
    头髮是才漂过的,他头皮敏感,这会儿痒得难受,他总是忍不住去抓。
    越抓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想骂人。
    “艹,一群傻逼,江陆是傻逼,温莱是傻逼,沈烈更是个品味低劣的傻逼,干什么不好,染一头红毛儿……”
    保鏢满脸麻木不仁,显然已经无话可说。
    少爷让別人管自己叫沈烈,转头又骂沈烈是傻逼,这简直太魔幻,也太猎奇了。
    沈烈把一头茂密的头髮抓成了乱糟糟的鸡窝,衬得口罩之下的那张脸越发小。
    他最后看了一眼后备箱里的女人,吩咐道:“去,送给江陆,再餵点药。”
    “她不是喜欢嗨,喜欢让別人当她的替死鬼吗,那就让她爽个够。”
    保鏢连忙应下。
    “是。”
    回到车上。
    沈烈看著越綾熟睡的侧脸,只觉得烦躁的心绪都被一点点按了下去。
    他一眼不眨地看了一会儿,头皮又开始痒,他的视线便落在越綾纤细如水葱的手指上。
    她没有做指甲,也没有做顏色夸张的蔻丹,甲床是健康的粉色,莹润透亮,精致得跟玉质摆件一样。
    好想让她摸一下头。
    这样一想,沈烈只觉得头上更痒了,他忍不住蹲下来,把头往越綾手下蹭。
    可他个高腿长,再怎么弯腰都碰不到越綾的指尖,他只好单膝跪下来。
    虽然越綾是睡著的,虽然他顶著沈烈的名字和身份,但那也无所谓,反正头顶的温度是真的,眼前人柔软的呼吸也是真的。
    沈烈停留了一会儿,感觉现在的情形更像是隔靴搔痒,他的头好像更痒了。
    他坐起来,再次把头髮抓成一团鸡窝。
    乱糟糟的髮型,乱七八糟的、不属於自己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又愚蠢又可怜。
    但他觉得无所谓,看著越綾,歪了歪脑袋,无声开口。
    “我教给你的驯狼方法,也可以用来驯我,我比daron更缺爱,也会更乖。”
    “你只要把手放上来,我就会自己戴上项圈。”
    沈烈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托著下巴去看越綾,她对他的话没有一点反应,模样乖甜,也显得冷漠。
    於是他想起来,自己做了很多噁心的事,越綾很討厌自己。
    鼓涨的情绪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再次跌落回去,变成空虚和狼藉。
    沈烈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笑起来。
    “没关係,你討厌温少虞,那我就不当温少虞。”
    这种事情他很擅长。
    就像周曼云,她喜欢他留白金色头髮,他就二十多年没有换过发色。
    她喜欢他优秀傲人,那他就努力让自己变得完美。
    她相中沈珍珍做儿媳妇,他就努力去追求沈珍珍。
    他用这种方法得到了母亲的爱,同样可以得到喜欢的人的怜悯。
    沈烈歪著脑袋,下巴搁在车座上,轻轻闭上眼睛,自说自话。
    “母亲已经不需要我了,她喜欢的小儿子马上就会回家。”
    “不过那也无所谓,我只要你就够了。”
    沈烈把头埋进手臂,手指抓住她的一片衣角,握紧手心里。
    其实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
    他本打算在周曼云得知沈烈的存在之前找到他,不择手段驱逐他,或者乾脆杀死他。
    这样,他就永远是温家唯一的温少,是周曼云唯一的儿子。
    可是在拳场里,他看到越綾那样关心沈烈,明知他一无所有,连一件破烂裙子都买不起,她还是愿意带他逃跑。
    甚至更早之前,他在话剧社看到沈烈跟越綾有说有笑,並肩而立……
    他的心境就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