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在一点点回暖。
身上的血液也渐渐热起来。
巨大的狂喜充斥著他,他看著她,一时无言。
她不喜欢沈晏。
原来她真的不喜欢沈晏了!
他不敢期待的结果,心乱到不敢去想的那个答案,竟然就是她的答案!
真是蠢,亏他自己难过了这么久。
他居然也有这么犯蠢的时候。
“那你,还会跟我离婚吗。”他看著她的眼睛,一点一点试探她心里的答案。
容嫣看著他的眼睛,目光清澈又坚定:“迟景渊,我问你一个问题,倘若我真的选择了离婚,你答应吗。”
不管是不是因为沈晏。
毕竟合同上明確约定,她可以选择离婚。
最初,她以为他喜欢的是沈明珠,荒唐的以为自己腾下来的位置,是要让沈明珠坐上去。
后来他说了,他不喜欢。
那么,合同上的离婚条款,他还愿意让它生效吗?
“不,不答应。”
他环抱住她的腰,將头轻轻靠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声音嗡嗡的,“说什么都不答应。”
容嫣笑了。
她摸著他的发,鼻尖一酸,眼中有了泪意:“好。你不答应,我就不离。”
只要他还愿意继续,她也会一往无前。
得到她的回答,他抱得更紧了,眼眶莫名有了湿意。
他嗅著她身上的香气,熟悉的味道让他入了迷,上了癮,埋在她怀里,拼命的想要把这些天的亏欠弥补回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右手无名指,有个冰凉坚硬的东西。
他浑身一颤,抬头看去。
戒指。
他给她买的戒指。
她戴上了。
她竟然……戴上了。
迟景渊握紧她的手,唇角微微扬起了弧度,本来想笑的,心头的酸涩和感动顿时將他淹没。
他埋在她怀里,泪意汹涌,瞬间染湿了她的衣服。
…………
容嫣哄了好久,才把他哄好。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了,抱著她就开始哭。
堂堂迟大总裁,指点江山,掌握著安城的商业命脉,居然在老婆怀里成了个小哭包。
说出去都要被笑死。
哄好了迟景渊,两人牵著手回汀园。
海棠湾什么都有,也能住人,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回去。
那里才是他们的家。
深夜,徐管家和王妈都在熟睡,汀园里除了昆虫声一点声响都没有,两人上了楼,进了主臥。
门一关上,迟景渊勾住她的下顎,吻了上去。
…………
容嫣睡了个安稳觉。
整整一个月,她的睡眠质量差到了极致,即便抱著大狗熊也不能安然入睡,好几次都被噩梦嚇醒。
在他怀里,方才找到踏实的感觉。
睡醒,已经是次日八点。
容嫣睁眼,看著身侧的迟景渊,眼里是蔓延的无尽温柔。
他很勤勉,很少睡懒觉,这种睁眼就能看见他,和他一起赖床的日子,竟然也幸福无比。
“醒了?”
迟景渊眼睛都没睁,声音嗡嗡的,带著睡意。
他將她的脑袋扣过来,唇瓣轻柔地吻在她的额头:“再陪我睡会儿。”
国外这一个月,他没睡过一个好觉。
回到她身边,困意浓厚,好像怎么都睡不醒。
容嫣轻轻“嗯”了一声,將头埋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十点多。
细微的阳光洒进来,窗台的大老虎灯散发著微弱的光。
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人。
容嫣挑了身舒服的孕妇连衣裙,穿了个居家的米色针织衫,挑了支簪子挽在发上,下楼。
“太太起了?我去拿早餐。”
王妈在客厅里指挥他们做清洁,见到容嫣,连忙走向厨房。
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动静,似乎挺忙乱的,王妈还和谁说著话。
很快,早饭端了出来。
一碗蔬菜瘦肉粥,盘子里放著两个荷包蛋,切成几段的水煮玉米和一只烤红薯。
容嫣眉头微微挑了两下。
这卖相,和王妈做的差別甚大。
粥似乎过於浓稠了点;荷包蛋煎的火候还好,但蛋黄有些散了,烤红薯似乎也过了火候。
唯一没翻车的,竟然是水煮玉米。
容嫣默默尝了口粥。
“王妈今天的手艺怎么样。”迟景渊微微轻咳,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在她对面坐下。
粥很软烂,味道虽然一般,但没有到很难吃的地步。
容嫣点头:“將就。”
迟景渊的神色有些微妙。
只是……將就啊。
容嫣夹起了荷包蛋。
荷包蛋……有些地方没盐,有些地方又太咸,容嫣觉得有些卡喉咙,看了一眼某人期待的小眼神,还是硬著头皮吃下了。
玉米……反正是那个味道。
容嫣乾笑:“荷包蛋和玉米还可以。”
某人的眼神闪了闪,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
还剩下了红薯,肚子已经有些饱了。
看出了她的犹豫,迟景渊將盘子拿到自己身边:“吃不下了就不吃。”
“谁说的。”
她將盘子拿了过来,一口一口吃掉了红薯。
迟景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虽然红薯没什么特別,但她这样……让他有种无比满足的感觉。
唇角勾了勾。
容嫣轻轻拍了拍肚子。
嗯……好了,午饭是彻底吃不下了。
容嫣伸手去拿纸巾,迟景渊却率先拿起,替她擦了擦嘴角。
容嫣去了客厅,准备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迟景渊將重叠的碗筷推给王妈,跟著来到她身边。
“吃饱了?”
容嫣点头:“吃饱了。”
迟景渊侧目:“既然吃饱了,那有件事情我们商量一下。”
容嫣:“……”
就说他怎么大早上献殷勤,原来是有別的心思。
容嫣已经猜到了,她问:“你想公开吗?”
“嗯。”
要是说早就想了,她会不会笑话他?
容嫣正要回答,目光一转,看到了他手背上的烫伤,黄豆大,周围红肿了一片。
“等一下。”
她去旁边的柜子里拿出药箱,找出治烫伤的药,抓住他的手,一点一点抹在他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