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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瘟疫爆发
    第453章 瘟疫爆发
    清晨。
    银橡城的城门远远地出现在贝里的视野里。
    贝里紧紧地抱紧自己怀中的书籍,神情满足。
    经过了漫长一夜的等待,他终於又重新求得了一本《圣经》。
    这本《圣经》对他而言,不仅仅是一本书籍,更是他心中信仰的寄託,是他精神世界的支柱。
    而且,还有一件令他感到无比高兴的事情。
    就在昨晚等待的过程中,他听闻过不了多久,灵界教团就要在他的家乡城市里发展。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家乡的人们一起,在灵界之主的庇佑下,过上更加美好、充满希望的生活。
    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啊,贝里在心中默默祈祷,期待著那一天能够早日到来。
    “喂,进城的?”
    城门处,两个身著皮甲的守卫正懒洋洋地斜靠在门柱上,其中一个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
    “登记名字,说清楚从哪儿来。”
    另一个守卫有气无力地补充道。
    贝里听闻,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几眼这两个守卫。
    只见他们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红润,就好像刚饮过过量的烈酒一般。
    而且,他们的样貌对贝里来说极为陌生,完全不是自己平日里熟悉的那一批守卫。
    贝里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怎么突然就换守卫了呢?
    原来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去哪儿了?
    贝里心中突然一紧。
    他下意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遮掩住怀中的《圣经》。
    若是被守卫们发现自己怀中揣著《圣经》,恐怕他討不了什么好,说不定还会遭受严厉的惩处。
    贝里与之前的守卫比较熟悉,以往进城时,凭藉这份交情,他可以很轻鬆地就將《圣经》带入城市之中。
    但是现在,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守卫让贝里心里顿时志芯起来。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心臟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他完全不確定这两个新守卫的行事风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矇混过关。
    贝里怀著志怎的心情缓缓走到近前的时候,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守卫正捂著嘴,身子剧烈地颤抖著,不断发出沉闷的咳嗽声。
    那咳嗽声听起来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这个守卫似乎连抬起头仔细打量贝里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涣散,目光只是有气无力地落在贝里的靴子上。
    而另一个守卫,同样显得萎靡不振,眼神中透著疲惫与厌烦,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他甚至都没有心思去履行检查的职责,只是隨意地挥了挥手,用一种极为敷衍的语气说道。
    “进去吧。”
    贝里见状,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气,像是生怕这两个守卫突然改变主意一般,没有在城门处过多停留,赶紧进去。
    “咳咳——·咳咳咳!”“
    那个守卫的咳嗽声愈发剧烈。
    每一声咳嗽都伴隨著身体的剧烈颤抖,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喂,你不会也生病了吧。”
    他的同伴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原本该守著城门的那批人,就是因为生病,一个个虚弱得无法履行职责,所以才临时轮到了他们来站岗。
    只见这个守卫的头盔歪在一边,看起来摇摇欲坠。
    他用手紧紧按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往日里,他可是能扛著沉重的长矛,在城门前巡逻半天都不歇气的,身体素质在一眾守卫中也算拔尖。
    可今天仅仅才站了一小会儿,他就觉得双腿像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挪动一步都无比艰难。
    不仅如此,眼前还时不时发黑,一阵阵地眩晕感袭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或许是昨晚冻著了——”
    那守卫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试图解释,可话还没说完,又一阵猛烈的咳嗽涌了上来。
    他下意识地迅速用手捂住嘴,紧接著,一股令人作呕的感觉袭来。
    待咳嗽稍缓,他缓缓低头,竟看见自己的手心中沾了点淡褐色的痰渍,在那团痰液之中,还混著几丝血色。
    剎那间,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开始疯狂地旋转起来。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也逐渐变得扭曲、昏暗。
    一旁的同伴原本就忧心,此时眼角的余光警见他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似乎分布著一些紫色的斑点。
    同伴正想要出声询问,刚张开嘴,竟发现那守卫忽地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正午时分,太阳高高升起,终於將清晨瀰漫的雾气渐渐驱散。
    贝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种异样。
    他惊讶地发现街上的行人竟比往常少了一半还不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冷清清。
    主街两旁的店铺,景象更是萧条。
    十家之中竟有六家紧紧关著门。
    麵包房里並没有传出来麦香,卖布匹的老妇人的摊位也空著。
    而往日里最热闹的酒馆,此刻也显得格外冷清。酒馆大门紧闭,只开了个小小的窗户。
    掌柜的脸紧紧贴在窗上,眼神呆滯,毫无往日的精明与热情。
    贝里像往常一样喊了他一声,可掌柜的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立刻探出头来,笑骂著招呼他进去喝一杯。
    空气里的味道似乎变了。
    没有了烤麵包的焦香,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
    就像雨后腐烂的落叶散发出来的味道,带著一股潮湿的腐朽气息,钻进鼻子里,让贝里感到隱隱发闷。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脚步匆匆。
    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抱著孩子慌慌张张地往医馆的方向跑去。
    孩子小小的脸蛋露在外面,泛著一种令人担忧的不正常的潮红,嘴角还掛著白沫,双眼紧闭,
    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妇人一边跑,一边泣不成声,嘴里不停念叨著。
    “千万不要有事啊—別像你的父亲那样—
    贝里站在街边,看著这一幕,心中猛地一紧。
    这是什么情况?
    贝里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可怕的念头,一种极为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他不敢再多想,立刻朝著家的方向赶去。
    贝里的家就在大街的尽头。
    往日里从街口就能听见父亲打铁的声音,今天却一片死寂。
    铺子的门半掩著,像是被人匆忙间隨手带上。
    贝里伸手轻轻一推,门缓缓打开,然而,並没有往常那种夹杂著炭火味的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让人心里发毛的凉意。
    “父亲?”
    贝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铺子里迴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的目光急切地扫向一旁的铁匠炉,炉子冷冷地立在那里,炉膛里没有一丝火星,周围的工具杂乱地摆放著。
    “贝里是你吗?”
    就在贝里满心焦虑的时刻,里屋传来了母亲那微弱的声音。
    贝里衝进里屋,只见母亲虚弱地坐在床边,双眼红肿,脸上满是泪痕,显然已经哭泣了许久。
    她正拿著一块湿布,轻轻地擦拭著躺在床上的父亲的额头。
    父亲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他的呼吸急促,仿佛每一次吸气呼气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胸膛剧烈地起伏著。
    嘴唇乾裂得厉害,还在不断地咳嗽著,那痛苦的模样让贝里的心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啊,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贝里一个箭步衝过去,紧紧握住父亲滚烫的手。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父亲的手烫得嚇人,仿佛握著一块烧红的烙铁,一种深深的恐惧和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你的父亲昨天夜里突然就病倒了一开始只是有点咳嗽,我以为只是受了点风寒,就没太在意。”
    “谁知道后半夜,他的身子就开始发烫,烧得厉害,整个人也迷迷糊糊的,怎么叫都不醒...
    母亲一边说著,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声音哽咽。
    听到这些话,又联想到自己进入城內看见的那些场景,贝里的脸色越来越差,像是被一层乌云笼罩,阴沉得可怕。
    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一种难以喘气的室息感紧紧地撰住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向他挤压过来。
    “瘟疫—”
    “瘟疫真的来了——”
    贝里的嘴唇微微颤抖,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像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又像是在向自己確认这个残酷的事实。
    贝里完全没有想到,昨天他才在灵界教团那里听过如何防范瘟疫,当时还觉得那些知识只是以备不时之需。
    可今天,瘟疫就出现在眼前,而且连自己最亲的家人都遭了殃。
    贝里脑海一片混乱,整个人恍惚了一瞬,隨后开始慌乱地想要向灵界之主祈祷。
    毕竟昨天他向灵界之主祈祷后,那个男人看上去似乎就好多了。
    可就在嘴唇微动间,他又猛地回过神来,想起灵界教团之前说过的话。
    主不会庇护只会祈祷的懒情之人。
    昨天自己也是先费力地將那个男人的身体搬到路边,为他盖上衣服,又耐心地餵他喝水,做完这一切后才开始虔诚地向灵界之主祈祷的。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付出了实实在在的行动,主才会庇护他。
    想到这里,贝里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行动起来。
    他心急火燎翻找出另外几本从灵界教团带回来的书籍,手指飞快地翻动著书页,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搜寻。
    终於,他找到了书中关於如何防范瘟疫的方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贝里依照书中所写,匆匆跑到铁匠铺,费力地搬出那个平日里用来淬火的大铁锅。
    他跑到井边,打满了井水,又將铁锅架在已经铁匠炉上。
    紧接著,他转身回到屋內,在橱柜里翻找出父亲常喝的干薄荷,还有母亲平时治头疼用的迷叠香,全都扔进了锅里。
    “母亲,以后家里的水都要烧开了喝,这些草药煮的水也多喝。”
    贝里一边叮嘱著母亲,一边往炉子里添著柴火,眼晴紧紧盯著铁锅。
    他把父亲换下的衣物收进木盆,等到锅里的草药水煮沸后倒进去浸泡。
    隨后,趁著烧水的间隙,贝里也没有閒著。
    他拿起扫帚,开始仔仔细细地清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將灰尘和杂物一扫而光。
    如此马不停蹄地忙活了半天,贝里后背的衣衫也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
    他多想停下来歇一歇,可內心的恐惧与担忧却如影隨形,让他害怕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当他的目光落在躺在床上,似乎稍微好转了一点的父亲身上时,贝里的心中欣慰之余,又想到了自己那些朝夕相处的邻居街坊。
    他们此刻或许也正面临著同样的危机,瘟疫就像一头无形的猛兽,肆意地在城市里蔓延,吞噬著人们。
    不能再任由瘟疫这么肆无忌惮地扩散下去了,必须得立刻做出行动,拯救这座城市,拯救每一个人。
    然而,当他冷静下来思考,却又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光凭自己,根本无法让其他人信服。
    贝里处理完家里的事,然后裹上父亲最厚的皮围裙,往腰间別了把小铁锤,又装了袋煮好的草药水出门。
    此刻的主街,比之前更加安静,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风轻轻吹过,捲起些许尘土,却吹不散那股瀰漫在空气中的压抑与恐惧。
    贝里路过一户人家,门虚掩著,从里面隱隱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咬了咬牙,要想对抗这场可怕的瘟疫,仅凭自己的力量远远不够,必须寻求城主的帮助。
    贝里首先来到了这座城市城主居住的地方。
    然而城主府此刻那紧闭的大门,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冷冷的光,显得格外刺眼。
    贝里站在城主府前,静静地凝视著那扇大门,走上去敲了敲。
    他等了好一会儿,期待著能有一个人从里面出来,哪怕只是一个僕人也好。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门依旧纹丝不动,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一个人影。
    直到一个路过的人,看到他站在那里,忍不住好心提醒道。
    “年轻人,別等了,城主不在城內,他去城外的庄园了。”
    贝里这才如梦初醒,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失落与无奈。
    但他没有放弃,稍作思索后,脑海中迅速罗列起其他可能寻求帮助的对象。
    隨后便在城內兜兜转转,从城东跑到城西,又从城南赶到城北,接连拜访了好几位平日里在城中呼风唤雨的人物,可结果却如出一辙,並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见他。
    甚至有侍卫一听他是来谈瘟疫之事,便直接將他打了出去。
    贝里感到失魂落魄。
    这些人难道就视而不见吗?
    那压抑的哭声、紧闭的店铺、生病的居民—.这一切难道他们都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