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锦绣阁。
柳月棠褪去外衫,將裙子执起,由流箏將药膏涂抹在膝盖处。
屏风外,萧衡沉静得喝著茶。
“嗯……”
“小主忍著些,您伤口有些破了,定有些疼。”
柳月棠眼波悠悠一盪,流箏立刻明白过来,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了几分。
“啊……”
女子低低的呻吟声传入萧衡耳中,吃痛中却带著几分隱忍的娇。
萧衡端著手的茶盏登时一凝,再也无心思品茶。
想著方才在阁楼中一番云雨,女子隱忍不出声,自己也未曾尽兴。
现下这般动人娇软的声音,似是在撩拨著自己燥热的心,发出邀请。
“嗯……疼……流箏,轻一些。”
萧衡滚一滚喉咙,眸中墨色翻涌。
起身绕到屏风后,只见女子眉头轻拢,杏眸含著春水,一双细长的腿半露著,膝盖处的红痕像是绽放在雪中的红梅,透著一抹別样的诱惑。
柳月棠见他进来,慌忙拉过裙摆欲遮盖,可薄纱越遮却越是若隱若现,勾人心魄。
萧衡呼吸一滯,上前握住她脚踝。
“朕替你上药。”
柳月棠双颊緋红:“皇上,这於理不合。”
她嘴上如此说,却並未躲开。
萧衡接过流箏手上的药膏,轻轻抬起她修长的腿,手指蘸起一抹药膏轻柔的落在了柳月棠受伤的膝盖上。
流箏见状,无声的退下。
萧衡手很烫,每一次触摸都让她身体忍不住轻颤,是疼痛亦是敏感。
药涂抹完之后,萧衡並未放开她的腿,反而沿著小腿缓缓向上抚去。
柳月棠面容一惊,双腿柔软有力的夹住他的手掌,制止道:“皇上,嬪妾刚抹了药,怕弄得您一身药味。”
萧衡却更加放肆,指腹向上……
柳月棠娇柔一呼,红唇微张,眼神逐渐恍惚。
萧衡满意勾唇,凑近她耳边,沉声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这是棠儿亲自写给朕的。”
“难道,棠儿不『想』朕吗?”
说著,他薄唇带著热气吻向女子耳后。
柳月棠微微扬起下巴,双手圈住他脖子。
她並未回答,落了一吻在萧衡耳垂,轻声低语:“那皇上有想过嬪妾吗?”
“有。”萧衡几乎没有犹豫。
柳月棠嘴角微微牵动。
萧衡,你也不过如此嘛……
男人……呵。
隨著幔帐落下,室內只余细微的呼吸声。
一个深重,一个娇柔。
月光斜斜照耀在屏风上,使屏风上的玉兰悄然绽放,春意盎然。
萧衡原以为,他心火旺盛只需要拋开杂念,静心养神便可。
可见了眼前女子才知,最好的泄火方式並非清心养神。
而是——她。
不知是否修身养性了一个月,柳月棠竟觉得,这一次出奇的舒畅放鬆。
不过深夜,邀月宫的柳才人復宠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
此时玉妃正在保养秀髮。
她用手指拨弄著柔顺的髮丝:“倒是有些能耐,竟能让宓妃栽了跟头。”
“是啊娘娘,这柳才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咱们要不要……”
玉妃扬唇一笑:“你急什么?”
“宓妃那般自傲的一个人,岂会甘心在柳才人身上吃了亏,你且看吧。”
“好戏就要上场了……”
自柳月棠復宠后,便成了六宫中侍寢次数最多之人。
就连玉妃也不及。
唯有皇后每每翻通史方才知晓,皇上每每去锦绣阁,竟无一次是单纯的入寢。
“娘娘,皇上一向节制,可似乎这位柳才人很是得他心。”
皇后將通史放下,面含浅笑:“以色事他人,能的几时好。”
……
时近五月,天气渐热。
柳月棠坐在听风亭中品茶吃点心。
亭旁的石榴凝红欲滴,含苞欲放,一片生机。
柳月棠步至树下,风中亦带著香徐徐吹来。
“小主,江氏疯了。”
柳月棠依旧云淡风轻的摇著团扇。
“真疯了,还是假疯的?”
挽秋详细解释著:“奴婢去打听了,几日前她病了,醒来后便疯疯癲癲,自称是贵妃娘娘,要將那些冷宫的妃子全都拉出去砍了。”
“冷宫的那些妃子便將她狠狠打了一顿,只怕如今已是残了。”
柳月棠伸手抚著红艷似火的石榴:“她也算是命大的。”
话音刚落,便听流箏高声呼道:“你是谁?怎可偷东西?”
柳月棠连忙转过头,见一孩童立於站在石凳前,身著蓝色长袍,微红的脸上带著灰渍。
见被人抓住,他不仅没有半分胆怯,反而理直气壮的道:“这宫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何来偷一说!”
他虽年纪尚小,眉眼之中却带著傲气和高贵。
柳月棠缓缓上前:“你是大皇子?”
那孩童有些惊讶,歪著头看著柳月棠,“你怎知我是大皇子?你是谁?”
柳月棠弯起眼眸,冲他笑道:“早就听闻大皇子年满五岁,活泼可爱,今日一见,便知果然如此。”
大皇子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柳月棠,低低哼了一声。
他叉腰道:“你別以为对我笑脸盈盈我便会饶了你,我母妃说了,宫中的女人算是笑面虎。”
柳月棠瞧著他那副模样便觉好笑,点点头:“你母妃说的也没错。”
大皇子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秀气的眉紧紧拧著。
须臾,他抬头瞪著柳月棠:“这点心我吃定了,你不许告诉我母妃,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柳月棠早就听闻,宓妃生大皇子时难產,足足疼了两天一夜方才降生。
出生时,大皇子脸色发紫,在一眾太医的救治下方才哇哇啼哭,捡回一命。
所以宓妃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千依百顺,宠溺非常。
导致大皇子行为乖张,蛮横无理。
今日看来,果真如此。
不过,到底只是个孩子,即便狂妄,眉眼之间也皆是孩童的稚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