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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记忆恢復
    陈砚被折磨的双眼通红呼吸急乱,可听到苏裊说討厌他,他甚至还能喘著气反唇相讥:“正好,我见你第一面也是印象深刻呢……”
    他语调中满是浓浓的嘲讽,苏裊冷笑,偏了偏头好整以暇继续。
    眼见谢沉砚不自觉喉结滚动,胸腹间肌肉颤抖著紧绷起来,苏裊嘖了声。
    陈砚整个人满头都是汗水,身体颤抖著,双臂与腿脚却被绑著,一动也不能动。
    他知道自己如今是一副怎样的情形:屈辱、羞耻、难堪……等到又一波被苏裊恶意掀起浪潮却又在巨浪滔天的前一瞬生生停下,他闭眼急促呼吸,哑声开口:“杀了我……”
    苏裊哈的笑了:“我杀你做什么,我要你今后活著的每一天,都记著你是如何被我操控、羞辱……”
    看到谢沉砚颤抖著闭上眼,苏裊又想起前世的一切。
    她说:“或者,你可以求我啊。”
    像是恶魔蛊惑人心一般,她靠近些许,对谢沉砚说:“你求我,我便放了你,如何?”
    谢沉砚闭眼抿唇,下頜紧绷成一线,不肯出声。
    果然,还是如此。
    苏裊哼笑,再度抬手……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恢復一片寂静,陈砚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头髮与身上衣裳都被打湿大半。
    苏裊走了。
    他依旧被绑在那里,以一个十分羞耻难堪的姿態……中了软筋散又被下了春药,原本又是伤势未愈还被折腾了大半晌,他沉沉昏睡过去。
    等到睁开眼时,外边已经天光大亮。
    手脚终於恢復了力气,陈砚闭眼深吸了口气,然后猛地发力撑断了身上绳索,將腿上绳子解开后他整理好自己衣服……出了房门,就与外边正在打扫卫生的苏园下人四目相对。
    “陈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
    陈砚没说完。
    那下人知道这位陈家大郎是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因此十分客气:“小姐与五殿下半个时辰前已经动身返京了,您可是有事?”
    “无事。”
    陈砚冲那人客气頷首,然后不发一语离开苏园往回。
    刚进陈家院子里,就见陈序急匆匆出来:“大哥,你怎么才回来……与那叶將军喝了一晚上酒?你看看你脸色,真是的,伤还没好……”
    陈砚没说话,往自己屋子走去。
    陈序看到他的神情,忽然问:“你是故意躲著不想看苏小姐离开吗?”
    陈砚没说完,然后就听到陈序嘆息一般:“走了也好,不过哥你也不必太失落……至少她对你比我好,连自己贴身的平安符都给你了。”
    陈砚脚步停下,顿了一瞬,回头:“平安符?”
    陈序愣了下才想起什么:“苏小姐那日来看你了……平安符就在你枕头下,我以为你看到了。”
    陈砚怔忪一瞬,然后倏地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他受伤后这两日手臂不能用力,便想著等伤好了再换洗床铺……所以他根本没看过枕头。
    几步走进房间,他一把拿开枕头,就看到枕头下静静躺著的平安符。
    陈砚耳边忽然出现之前他与苏裊乘坐马车聊天时她提过的,说带了个很厉害的平安符,非常灵验。
    缓缓伸手拿起那枚平安符,陈砚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想错了。
    她对他並非全无真心……
    陈砚忽然打开床头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木头小人,那木头小人的五官雕刻的十分细致,一眼便能看出是苏裊,双手叉腰,骄傲又娇俏。
    陈砚转身大步朝外边走去,陈序连忙追上前:“大哥,你做什么?”
    陈砚出了门便去旁边墙角牵马,陈序忙道:“大哥,你现在不能骑马。”
    可话音未落,陈砚已经翻身上马离开,他神情紧绷想去追上苏裊,只希望还来得及,可刚一动眼前便是一阵眩晕。
    他强撑著驱马往前,刚到巷口,就被迎面一行人马挡住去路,是李陵贞。
    李陵贞是去送苏裊才回来,看到陈砚,李陵贞撇撇嘴:“陈兄弟贵人事忙啊。”
    陈砚问他:“苏裊呢?”
    “哦,苏小姐啊,她已经走远了。”
    李陵贞哼笑:“平日里瞧著陈兄弟虽然面冷,但也是个进退有度的,却不想竟这般冷血薄情……虽然你对苏小姐有救命之恩,但苏小姐也救过你与你家人,前几日还將自己的神驹送我让我去云州军报信救你……”
    李陵贞冷哼:“你却连送都不送她一程,果然是攀上高枝前途无量了。”
    陈砚要往前的动作一顿,倏地回头:“那日……是她去报的信?”
    李陵贞满眼怀疑:“你不知道?”
    这时,前面传来叶琳琅有些意外的声音:“陈砚,你这是要去哪里?”
    陈砚没有回答,骑马疾驰而去。
    叶琳琅正要追上去,却被李陵贞喊住:“叶將军,莫非叶將军並未告知陈砚,猛虎岭是苏小姐报信救他?”
    叶琳琅疑惑的啊了声:“啊,是苏小姐吗?我怎么不知道?”
    李陵贞叫道:“那日我去传信分明说了的,受济寧县苏园苏小姐嘱託,將军怎会不知?”
    叶琳琅看了眼李陵贞无奈嘆气道:“下属匯报只告诉我济寧县来人报信,並未提及別的,我並不知。”
    李陵贞视线莫名:“是吗?”
    叶琳琅笑了:“李公子何出此言,本將军有什么必要隱瞒这种事情?”
    “有什么必要?比如,你不想看到陈砚做苏小姐裙下之臣呢?”
    叶琳琅微顿,隨即意味不明哼笑了声:“李公子怎么就知道他想做那娇蛮跋扈千金的入幕之宾……莫非是以己度人?”
    李陵贞被內涵却並不在意,混笑道:“叶將军又何必阴阳怪气,我是想做苏小姐入幕之宾,我敢认啊。叶將军倒是一副巾幗女將洒脱颯爽的模样,可在我看来,倒是你口中娇蛮跋扈的苏小姐更真实果敢……”
    “那就祝李公子有生之年能得偿所愿。”
    叶琳琅看了眼李陵贞,拉紧马韁转身朝陈砚追了上去。
    李陵贞撇撇嘴无声啐了口。
    他方才说的都是真话,他爱慕苏裊没什么不敢承认的,倒是那叶琳琅瞧著却像是心口不一,还好意思说苏裊跋扈娇蛮?
    他倒是觉得苏裊真性情有什么说什么,比那些一句话三百个心眼子的人要好得多!
    陈砚骑在马背上疾驰往前,神情一片紧绷。
    他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他以为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孔雀半点都不在意他,可在他以为她对他的生死不闻不问时,却不知是她著人报信。
    在他陷入噩梦一般的昏迷中,以为她正在与旁人出双入对,却不知她曾来过他床前,还將护她数年的平安符放到他枕下。
    她拦住他问他要生辰礼,板著脸给他台阶下说因为他受伤所以不怪罪他忘记她生辰……可他说了什么?
    她必定是气极了,昨晚才会將他绑在那里。
    甚至她一开始还是给了他机会问他有没有什么话说,是他由著自己满心醋意翻腾非要与她较劲。
    很快,视野中出现了渡口……然而,渡口那边却已经没有大船。
    陈砚勒住马韁缓缓停驻在渡口旁,怔怔看著一望无际的水面,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被那奔腾翻涌的江水冲得空旷冰凉。
    这一瞬,他嗡嗡作响的脑中,意识忽然变得清明。
    云州距离京城並不算远,甚至不到两日路程……可横在他们之间的並非距离。
    他便是追上去了又能如何?
    身后马蹄声靠近,叶琳琅追了上来,满眼关切:“发生什么事了?陈序托人问我说你昨晚一夜未归?”
    叶琳琅心中猜测陈砚应是与那苏小姐有什么事了,可如今他这副模样,却是让她有些拿不准。
    因为陈砚脸色很差,倒不像是春风一度的模样……
    就在这时,叶琳琅看到马背上的陈砚身形晃了晃,竟是轰然坠下马背,她顿时大惊下马几步上前將人扶起来:“陈砚,你怎么了?”
    动作间,陈砚衣袖被推开些许,叶琳琅蹙眉,然后一把拉开他袖子……接著便是另一条胳膊。
    看到陈砚手臂上青紫色的捆绑瘀痕,叶琳琅神情大变:“谁干的?是苏裊?”
    “太过分了,你伤势未愈,她到底想做什么……”
    难怪陈砚面色这样差,原来是被苏裊抓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难怪他满脸冰沉要来寻仇。
    “你放心,我带你去京城……必定寻她要个说法!”
    可重伤未愈又被迷药春药折腾了一晚的陈砚已经昏迷过去,身体滚烫。
    叶琳琅打了声呼哨,远处数骑靠近。
    “將人带回去,小心些別伤到他。”
    叶琳琅心情微妙。
    原本她的確是有些担心陈砚这样前途无限的人被那娇小姐美色绊住脚,如今看来是不必担心了。
    虽然他如今身份低微,但以这男人的身手与心智,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这时,叶琳琅忽然看到昏迷的陈砚颤抖起来,眉头紧皱十分痛苦的模样,含糊的在说什么。
    她靠近一些:“陈砚,你怎么样……”
    下一瞬,叶琳琅就猝不及防从这出身低微昏迷不清的男子口中听到了让她神情大变的两个字。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