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他坚定道:“我儿子不可能以权压人,我平时都有好好教导。”
顏寧漫不经心道:“是么,我昨日在琉璃阁看见他和一人在抢一支琉璃笔,若是不信,我们去琉璃阁问问里头的掌柜和小二。”
吏部尚书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这算哪门子的以权压人?
但若是真往大了说,確实用了吏部尚书的名头。
吏部尚书心说晦气,怎么这种事情也能被她遇见?
这时,顏泽道:“我闺女只是想听人家唱歌,有问题么,再说醉仙楼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就当听个演唱会,以后你们可不能再弹劾她了。”
顏寧笑嘻嘻:“你们若是看不惯我,想要弹劾我,那你们可得小心了,別让我逮到你们的错处。”
吏部尚书气得不轻,“你,你竟敢威胁我们!”
还是在皇帝面前威胁!
顏寧理直气壮:“这不叫威胁,这叫礼尚往来,还有你们干嘛一天到晚总是弹劾我,我爹又不可能罚我,他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顏泽很配合地说:“我闺女说的对!”
眾大臣:……
演都不带演一下吗?
顏泽继续:“不管你们怎么弹劾,她都是唯一的皇储,我说了我不会开后宫也不会要二胎。”
大臣们嘆气,他们到底摊上了个什么样的皇帝?
算了算了,除去爱听曲,顏寧確实是个好太女,很多奇思妙想。
可惜这些想法都很耗钱。
这时另一人上前:“陛下,如今官道不能走,不少人都说遇到山匪了。”
顏寧思索片刻,便说:“这官道修建確实会有些麻烦,预计一个半月就能修好,在这之前,大傢伙可以绕一绕。”
顏泽也说:“修路是大事,至於山匪,军队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这时丞相有些不解地问:“陛下,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大动干戈的修路。”
季丞相是顏寧的外公,官復原职后,他平时的话很少。
主要是信任顏泽和顏寧。
顏寧道:“修路很重要,比如有人学了造纸术、还有墨汁,或者是一些农產品,想拿出来卖,山间的路坑坑洼洼的,很不方便,修一条路,他们便能將东西带来京城卖出去。”
“还有若是有个地方风景很別致,但路不好走,会错失不少游客。”
“……”
顏寧列举了许多修路的好处。
修好后出行会方便很多。
她前天去的时候还看见有村人在岔路口摆茶水,卖给过路的人。
顏寧道:“我先修好去锦城的路,若是效果不好,我便不再继续修路了。”
下了朝,顏寧隨便吃了两口,马不停蹄地就要去官道那边看看。
顏泽担心她没吃饱,给她塞了一个灵兽肉做的肉饼。
顏寧拿著就往外跑。
骑马半个时辰,眼看著就要到了,却远远地看见有人在那边爭执。
顏寧皱著眉骑马上前,便听见他们的话:
“你们在干什么,別耽误我主子去京城!”
“实在是对不住,咱们在修路。这会儿过去,刚倒下去的水泥就要坏了,也可能把你们的马车给弄坏。”
“我不管,你们现在把水泥地清空,別耽误我主子回京述职。”
“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您行行好,往后退一些,那边有个小路可以回京城。”
只是对面那人实在是不依不饶,顏寧骑著马上前:“你们要干什么?毁了我的水泥地,別怪我不客气。”
那小廝见到顏寧就开始骂:“好好的弄什么水泥,耽误我家大人赶路。”
“嘶——”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小廝是真的勇,竟然敢这么对皇太女说话。
就是朝中的一品大官,对著顏寧也是客客气气的,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人,竟然怪顏寧修路。
顏寧盯著他,不光冰冷。
小廝一怂,有些不敢说话。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撩开,里面坐著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著緋色长袍,是四品官或者以上。
岳林峰皱著眉,“到底怎么回事?”
顏寧道:“你们绕路走吧,水泥还没干……”
还没说完,原本气定神閒的岳林峰瞳孔一缩,“你,你竟然穿龙袍!”
顏寧今天穿的是一身红色长袍,同样的,上面也绣了龙纹。
她爹说父女俩就要整整齐齐的,所以顏寧所有上朝穿的衣服,无论什么顏色,上面都绣著龙纹。
顏寧瞥了他一眼,“我穿龙袍碍著你了?”
身后的侍卫道:“这是皇太女,见了殿下还不快来行礼?”
岳林峰没想到她是太女,他从轿子里出来,对著顏寧恭敬行了一礼。
岳林峰看见她衣服上绣的龙纹深呼吸一口气,“可,龙袍只有皇帝能穿。”
顏寧不在意的摆摆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好了我们这边还忙著,你们要去京城就绕路吧。”
岳林峰盯著顏寧看了许久,这太女胆子那么大,敢穿龙袍!
岳林峰他只好绕路回去,等他一回去就要问问这太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太久没回京,实在是太陌生了。
岳林峰在京城中人有不少人脉,他先是找了御史台的几人,说顏寧穿龙袍,让他们明天上朝的时候提一提。
隨后他又和工部尚书、刑部侍郎等人一起吃了顿饭。
一顿饭后,岳林峰见气氛到了,对眾人说:“我今日遇到了个蹊蹺事,不知能否请你们在朝堂上帮忙弹劾太女。”
一听见弹劾太女,几人都有些头疼。
顏泽的態度很明显,不许別人说他闺女不好。
工部侍郎问:“你发现了什么蹊蹺事?”
岳林峰满脸都是不可思议:“你们知道吗,太女竟然穿著龙袍招摇过市!”
工部尚书:“然后呢?”
岳林峰挠挠头,“没有然后啊,她很囂张的穿著龙袍在官道上来回走,而且她穿的龙袍还是很囂张的红色,这不是找死吗?”
“不对,你们这是什么反应?”
其他几个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工部尚书拍拍他的肩膀:“等你上朝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