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0章 吐了宴山亭一身。
    暮色降临,周围空落落,只有无数墓碑和坟茔静默的注视着这个瘦削的年轻人。
    许落晕坐了会儿逐渐积蓄起力气。
    他感觉哪里都难受。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类似的情况以前也有过几次。
    歇一歇就好了。
    许落平稳的走去路边陆家留下的车辆那里。
    司机在专心致志的刷短视频。
    未免吓着人家,许落敲了敲窗户。
    他上车,让司机把自己送到出租屋所在的商场附近。
    许落从宴家穿出来的毛衣、裤子这些都在折元宝的出租房。
    他要去换回从宴家出来时的衣服。
    司机搓手抱怨:“这也太远了。”
    天冷,陆家和许落要去的商场不在一个方向。
    许落也很抱歉:“是太远了,我们加个微信,我给您辛苦费。”
    司机也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想到许落这么体谅人,讪讪摆手:“您是家里的大少爷,接送都是应该的。”
    许落坚持发了辛苦费,大家都不容易。
    真收到红包,司机越发不好意思。
    想到陆星喻不高兴就要骂人,他看许落愈发顺眼,说了陆家不少事。
    司机还说,最近陆绍元脾气大了不少,林云柔和陆星喻没少私下抱怨。
    许落对陆家不感兴趣,如今心愿已了,疲惫涌上来。
    他晕乎乎的睡过去。
    司机悄悄将暖风开大,车子开的越发稳。
    他对许落很有好感。
    这么大点的人,张罗母亲下葬,还那样虔诚的祭拜,想想真是不容易。
    许落没睡多久,被陈匀的电话吵醒。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陈匀问许落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马上开饭,要不要派人去接他。
    许落抱歉的说和朋友逛街,晚饭不回去吃了。
    宴山亭回来后在餐厅没看到许落,略有意外。
    这段日子每天他下班许落都在,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动静,吃的还少,猫一样。
    宴山亭只当养了个小宠物。
    他在陈匀让佣人上菜的时候问:“他人呢?”
    陈匀笑眯眯的说:“小少爷说和朋友逛街,晚上不在家吃了。”
    逛街?宴山亭面色微冷。
    要是他记的不错,现在距离许落的母亲去世连一个月都没有。
    还有,许落哪来的钱?
    陆家给的?
    许落很忙,到出租屋后换衣服,又和房东退租。
    出租屋没别的值钱物,除了他的西装,西装是好衣服,就穿了这一次,扔掉怪可惜。
    拿回去,没法交代。
    最后,他把西装迭好装起来,放在小区垃圾桶旁。
    衣服袋子里放了纸条,写明衣服祭拜亲人时穿过。
    放衣服时,许落下意识看了眼垃圾桶里的垃圾。
    垃圾都有归宿,他没有,不过日子总要过,先顾眼前吧。
    许落从来没时间伤春悲秋。
    他很冷,胃也不舒服。
    匆忙在路边吃了碗面才好一些,回宴家已经九点多。
    大概是晕车,许落整个人晕沉沉,竟有些想吐。
    他想躺一躺,但宴山亭今天没在书房,靠在床头看书,许落便不好去隔壁缓一缓。
    在人家卧室的沙发上,没睡就躺,也不太好。
    许落坐着发呆,悄悄打了个盹。
    熬到宴山亭平常睡觉的点,他去隔壁洗漱,又去柜里抱了毯子出来。
    许落在宴山亭的视线里走来走去,不知道宴山亭看了他好几眼。
    宴山亭将书丢在床头柜,声音不小。
    许落懵了一下,不过他太累了,眼珠都懒得转。
    他平常很少特意看宴山亭,免得被认为有什么歹心,比如攀高枝之类。
    上次在宴家老宅,宴山亭已经专门警告过他。
    许落知道自己身无长物,人情世俗上还有些迟钝,这很容易得罪人。
    索性他记性好,倒避免了很多麻烦。
    宴山亭看着许落比平常笨拙很多的抖开毯子。
    不知道他在装个什么。
    磨磨蹭蹭的。
    才十来天,就不满足于睡沙发了?
    许落铺好毯子,忘记等宴山亭睡好,提前躺好,抱住了毯子的一角。
    宴山亭沉沉吐了口气,关了灯。
    许落脑袋陷入毯子里,只觉浑身关节酸疼。
    他匆匆回忆今天的事,暗自提醒自己,回头要把手机里的录音多备份。
    许落再醒过来是后半夜,被叫醒的。
    睁眼的瞬间,他恍惚以为沙发旁立着一只巨大的猛兽或鬼魂,顿时惊的汗毛倒竖。
    几秒后许落意识到,是宴山亭在俯身看他。
    宴山亭穿着深海蓝的睡衣,面色冷硬,皱着眉。
    许落笼罩在宴山亭的阴影里。
    他张了张嘴,嗓子疼的厉害,一下没说出话,想坐起来,又没力气。
    宴山亭见状眉头皱的更紧。
    几分钟前,宴山亭被许落无意识的呻.吟吵醒。
    他发现许落发烧了。
    眼下许落鬓角乌黑脸色刷白,唇色和眼角烧红,像个即将被镇压的小鬼,妖异又可怜。
    宴山亭再一次和他交流:“你发烧了,需要治疗。”
    宴山亭的声音忽远忽近。
    许落艰难的理解,然后摇头,努力回复:“睡一觉就好了。”
    宴山亭揭开许落的毯子。
    许落蜷缩回去,嘶着嗓音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宴山亭简直要气笑。
    大晚上哼哼唧唧个没完,烧的跟块烙铁一样还说没事。
    麻烦又愚蠢。
    但一个人再讨厌,在他的地盘生病,不能不管。
    而且,宴山亭也不太确定,许落的生病是否和他有关。
    沙发、毯子和冬天......
    也许是许落没心没肺春风得意,大冷天还出去逛街,这才遭了报应。
    宴山亭将许落从毯子里剥出来。
    许落的抗拒不算什么。
    宴山亭轻易就将人捞起来:“你需要看医生,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落最不舒服的是脑袋和胃。
    脑袋需要安静,胃也是。
    在被抱起来的一瞬,天旋地转,许落食管不受控制的一抽搐。
    他猛的开始呕吐。
    这几乎是电光火石的一瞬。
    食物的残渣顺着宴山亭线条利落的脖颈和喉结,滑入了他原本干净又规整的睡衣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