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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爱的等级
    第194章 爱的等级
    “日本文化如此含蓄吗?”赫本女士问道。
    “应该说亚洲在东方文化影响下的圈子都是如此。他们的文化中虽然有‘爱’这个字,却不会在男女情感上轻易地使用这个字眼。”
    “为什么呢?羞于出口吗?”
    亨利想了想,说道:“应该说这个字眼在东方文化中属于很强烈的情感。假如两人间从初识的陌生人到失去彼此,另一半都有可能尾随而去的那种强烈情感,分成一到十的等级。
    “西方文化圈的人可能在三或四的阶段,就会使用‘love’这个字眼。而且爱父母、爱兄弟姊妹、爱孩子,适用的对象非常多。
    “也因此这个字眼所代表的情感,给人的感觉并没那么强烈。相对的在东方文化圈中,面对不同的对象有不同的情感表示字词。
    “像是敬爱、友爱、关爱等等,爱这个单字词比较限于男女之间。而且感觉可能要到八,甚至九的程度,才有可能在床第之间说出这个字眼。
    “他们甚至不会在大庭广众下,对着自己的爱人使用。不过这是在百年之前,两个文化圈子的交流还不彻底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区分。
    “现在的话就没有分得那么清楚了。甚至男女为了一夜情,这个字眼已经廉价到可以随便说出口。”
    奥黛丽·赫本好奇地问道:“那他们怎么表现自己的情感?难不成东方人都有超能力,看对眼的男孩女孩就会像搭起一个心灵桥梁一样,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彼此的心意。”
    亨利笑了笑,说:“这怎么可能。只是他们更喜欢用一些比喻,用更艺术或抽象的方式,来描述心中的情感。譬如
    ‘只要我有了他,即使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块立锥之地,我也会心满意足。’
    ‘眼睛为他下着雨,心却为他打着伞。’
    ‘你静静地居住在我的心里,如同满月居于夜空。’”
    奥黛丽·赫本知道这些诗句的出处,甜笑着说道:“啊,泰戈尔的诗。”
    “是啊,这位受印度传统文化熏陶,又和协地接受西方文化的诗人,在文学上确实留下了不少值得传颂的著作。”
    “诶,人家可是公认的世界十大文豪。怎么在你口中就觉得他只是‘很不错’而已的水平。”奥黛丽·赫本笑道。
    亨利能说这个‘世界’,仅仅只是以日不落帝国为首的世界嘛。
    伊斯兰文化、东方文化,从来没有被归类这个‘世界’中。除非这些异文化出身的人主动走进西方文化圈子,遵照着西方的规矩。
    套句星爷电影的台词,那就是:球证、裁判都是他们的人,想赢就是想屁吃!
    似乎有些不服气的赫本女士问道:“那么亨利,你说说,你最喜欢用来表达感情的句子是怎样的比喻?让没听到‘爱’字的人,一样可以感受到那股强烈的情感。”
    “还有!”女士伸出两只手,用上全部的手指头。撅着嘴说道:“情感的强烈程度要接近你说的十分。”
    思绪一转,亨利笑着说道:“等我一下,我拿个纸笔。”
    回来后,他就用钢笔在一本大的空白笔记本上,写下两行方方正正的方块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是……中文?”
    “是的。”
    “什么意思?”奥黛丽·赫本满怀好奇。
    “纵使是天再高、再长,地再宽、再久,也是有边有界的有形事物。但我的遗恨却是绵绵不尽,永无止期。”
    “说的是恨?”奥黛丽·赫本瞪大了眼珠子问道。
    “爱有多深,当这个情感被翻转时,恨就会有多深。同样的道理,恨得有多深,不也意味着在爱的时候是多么深刻嘛。”
    “诶~,居然可以这么说。”奥黛丽·赫本看着被写在纸上的文字,细细品尝着,并由衷地感叹道。
    赫本又问道:“这样的句子是出自怎样的作品,是爱情故事吗?”
    “说是爱情故事也可以啦,不过是悲剧收场的那种。”
    “可以跟我说说吗?”女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双在电影中无比吸引人的大眼睛,被这么看着的人,没有几个不会举手投降的吧。至少亨利招架不住。
    亨利也只能又提笔写下几个中文大字:《长恨歌》、白居易。一边说道:“作者是距今大约一千两百年前的人物,是当代有名的大诗人。而他这部作品则是描述……”
    传统文学有一个特色,就是用典。三言两语可引用一个典故,而这个典故背后的故事,则是被默认大家都知道,或是读的人要去自己想办法知道的。
    所以在向赫本女士讲解长恨歌的时候,还得讲解这些典故背后的故事,以及用在这里的作用。可能是隐喻,也可能是截取典故中的某项精神。
    有时又不是用典,而是用某种形象来比喻。譬如‘梨一枝春带雨’的句子,是用来形容贵妃感动落泪,显得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时亨利就用铅笔素描,形象地描绘着梨的模样,带雨又是给梨加上了什么氛围。
    况且《长恨歌》本身包含了两个故事线,一是唐明皇与杨贵妃,一是汉武帝和李夫人。要将这八百四十字的歌行体叙事诗全部翻译成英文,几乎要谋杀了亨利这颗超级大脑的全部脑细胞。
    最主要还是因为奥黛丽·赫本不满足于太过平铺直述的翻译,而失去原始作品的美感。因为这些东西都是亨利用素描图画,用大段叙述补充,才有办法理解了。
    所以有时一个句子总要修改几回,甚至还引用欧美文学的诗歌,才能让女士感到满意。
    这时亨利不得不佩服一位旅美的文学家,林语堂先生了。他居然有办法用英文写苏东坡传,并且将那些著名诗词,用符合欧美诗体的形式翻译成英文。
    总之一部《长恨歌》翻译完,已经断断续续了数天的时间。没有博闻多记的超级大脑做支持,这件事也没这么快结束。
    期间,劳勃有时也会来帮忙提供感想,或是字词上的建议。
    然后笔记本也用了三大本,包含不断删改的诗句、简笔素描,还有那些典故背后的故事,都在奥黛丽·赫本的要求下,一字一句地写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