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木洞府……”陈渊目光一闪,笑道,“多谢道友提醒,我记住了。”
天犼妖帅将盏中灵酒一饮而尽,把酒盏往桌上一顿说道:“令牌、人奴俱已交给道友我还要向大王复命,就先告辞了。”
“北冥洞府初立,道友接下来还须收伏麾下妖将,在两界大战的战场上,才能如臂使指。”
陈渊会意,正色道:“还请道友转告大王在两界大战开启之前,昆某只会潜心修炼,绝不会生出事端。”
天犼妖帅面露笑意:“我定会将道友之言禀告大王。”
陈渊把天犼妖帅一路送出岛外,随行的还有几名妖将,一路上负责看管那百名人奴。
天犼妖帅虽然没有独领一地,但也差之不远,麾下有数十名妖将听命,只是领地位于雷山洞府内,面积也要小了近半,但却更加丰饶。
陈渊负手立于空中,看着天犼妖帅和随行妖将的身影消失在天边,方才折身返回北冥岛。
他开府之后,这座大湖依旧名为冥海,但这座巨岛却被改了名字。
陈渊来到青石广场之上,那百名人奴依旧站在原地。
有人哀嚎不已,有人泣不成声,还有人在大声喝骂那两名妖将,口中满是污言秽语。
那两名妖将何时遭受过这般羞辱,还是被修为远不如自己的人奴痛骂,怒火勃发,满面通红,恨不得将出言喝骂的修士活吃了。
但陈渊有令在先,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那名粗鲁妖将紧握双拳,双目圆睁,胸膛起伏不定,鼻中喷着粗气。
他正欲出手教训众人,但却被另一名妖将拦住,咬牙切齿道:“大帅有令,不可伤了这些人奴!”
粗鲁将强行咽下已经涌到嘴边的话,死死盯着骂得最恨的那名年轻修士,杀机毕现。
他名为铁鬃,原是冥海妖帅麾下的一个野妖,原形是一只山猪,性情素来粗野,根本无法忍受这些修士的辱骂。
但这名年轻修士毫无惧色,口中骂声不停。
迷魂铃能束缚住他们的神魂,让他们无法逃离,也无法自杀,但无法限制他们的心中的念头。
他宁愿死在这两名妖将手中,也不愿被那北冥妖帅种下神魂禁制,从此沦为人奴,永世不得脱身。
他看到陈渊从远处飞来,立刻改口痛骂陈渊:“你这披毛戴角的畜生……”
陈渊双目一眯,冷哼一声,年轻修士神魂如同被一柄重锤砸中,戛然而止,闷哼一声,七窍流血,软软倒地。
其他开口喝骂的人奴也是神魂受创,全都停了下来,委顿在地。
其他修士惊呼出声,但也只能关切两句,却无法将身旁倒下的修士扶起。
在迷魂铃的束缚下,他们虽然思绪不受限制,也能开口说话,但一举一动都需得到陈渊允许。
两名妖将见这些修士受到陈渊惩罚,心中怒气终于消了一些,但还是难解心头之恨。
铁鬃妖将向陈渊抱拳一拜,说道:“这些人奴桀骜不驯竟敢出言辱骂大帅,必须重重惩处才是……”
陈渊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铁鬃妖将惨叫一声,身躯摇晃着从空中坠落,重重落在广场之上,砸出一个大坑,碎石四溅。
另一名妖将神情一变,连忙低下头去,掩盖面上的怒意。
铁鬃妖将捂着头颅,满脸痛苦之色,挣扎着从坑中站了起来。
陈渊淡淡道:“这些人奴如何处置,还不轮到你来多嘴。”
铁鬃妖将惶恐不已,摇摇晃晃地向陈渊一拜:“小的失言,恳请大帅息怒……”
陈渊盯着他,翻手拿出一个玉瓶,屈指一弹,飞向铁鬃妖将。
后者连忙伸出双手,接住玉瓶,痛苦的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但却不敢多问。
陈渊淡淡道:“下不为例,瓶中有一粒瑞阳丹,足以让你神魂痊愈。”
“将此处修整完好,日后务必谨言慎行,否则本帅必将严惩不贷。”
铁鬃妖将打开瓶塞,倒出一粒龙眼大小的橙红色丹药,灵机浓郁,清香四溢。
他只是轻轻嗅了一下,便感觉从神魂中传来的剧痛减轻了几分。
他心中大喜,这瑞阳丹他虽从未听说过,却明显是一种极为珍贵的疗伤灵丹,对中阶妖将来说都称得上宝物,更遑论他这个低阶妖将了。
他心中因神魂受创而产生的几分怨气烟消云散,转而化为敬畏之意,小心翼翼地把丹药放回玉瓶,深深一拜:“谢大帅赐丹,小的绝不敢再犯!”
陈渊不再理会,翻手拿出迷魂铃,注入真元,轻轻一晃。
这百名修士不由自主地驾起遁光,跟在陈渊身后,往北冥岛深处飞去。
那几名因出言喝骂而神魂受创的修士,则是被身旁的修士搀扶起来,一并跟上。
众人和两名妖将跟随陈渊,来到岛上千丈高峰的半山腰上,一座大殿占地极广的大殿之前。
此峰已经改名为玄冥峰,这座大殿则是冥海妖帅所建,专门用来召集麾下妖将议事。
陈渊吩咐两名妖将留在殿外,借助迷魂铃,操纵众人走入殿中。
他抬袖一拂,关上殿门,并布下一层神识屏障,隔绝殿外的神识窥探。
大殿之中,陈渊端坐主位,高高在上,百名修士站在下方,哭泣之声回荡在大殿之中。
那些神魂受创的修士,在其他修士的搀扶下勉强站立,神情惨然。
他们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成为人奴的命运,从此以后,只能如傀儡木偶一般,服侍眼前的北冥妖帅。
陈渊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缓缓抬起右手,一缕朱厌真火升腾而起。
众人看着这缕虚幻妖异的白色火焰,都是一愣。
那名已经极为虚弱的年轻修士见状,黯淡的眼神中却是射出两道精光,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妖孽,有种就将我等尽数烧死……”
但也有修士开口求饶:“妖帅饶命,晚辈甘愿作为人奴,侍奉前辈!”
还有几名女修学着那两名妖将,开口哀求:“大帅只要肯饶妾身一命,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奴家绝不敢有一丝异心,只求大帅不要在奴家体内种下神魂禁制,到时奴家灵智受损,只如提线木偶,大帅在床榻之上也无法尽兴……”
年轻修士神情一变,艰难地转过头去,低声咒骂道:“尔等……尔等这些贪生怕死之徒,我羞与尔等为伍……”
但他此刻伤势极重,有气无力的咒骂被求饶声所淹没,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其他修士都是露出犹豫之色,他们刚才在广场上没有出言喝骂,心中仍有贪生之念,此刻更加不会激怒这位北冥妖帅。
但沦为人奴,生死操于人手,也许比死更加痛苦,不由陷入两难之中。
不过大部分女修都流露出解脱之意,她们听说过妖族的凶残暴戾,女修往往活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摧残致死。
那名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容貌清秀的女修,缓缓闭上了眼,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嘴角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陈渊双目微眯,眼神从所有开口求饶的修士身上扫过,记下了这些人的面容。
他心念一动,朱厌真火分化百缕,顺着冥冥中的那一丝神秘联系,进入这百名修士的神魂空间之中,凝聚成一个精致小巧的火莲印记。
众人连忙内视己身,但有迷魂铃束缚神魂,他们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异的火莲印记融入神魂。
陈渊左手微微发力,捏碎手中的粉红色铃铛,将迷魂铃施加在众人神魂上的束缚解除。
他淡淡开口:“我不会在尔等体内留下神魂禁制,但这白色灵火的作用与神魂禁制无异。”
“尔等只要生出一丝异念,便会遭受灵火焚魂之苦,若敢有任何举动,立刻神魂遭焚而死。”
陈渊话音落下,殿中众人几乎全部抱住头颅,神情变得痛苦不堪,发出一声声惨叫。
但有十几名修士安然无恙,全部是刚才开口求饶之人。
过了一会,殿中的惨叫声终于停了下来,看向陈渊的眼神中,充满了畏惧。
这种神魂遭焚之痛,远超他们的想象,无人想要体验第二次。
但有十几名修士,却是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微微张开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其中便包括那名年轻修士,以及始终沉默不语的清秀女修。
陈渊抬袖一拂,解除神识屏障,厚重的两扇殿门缓缓敞开。
天光倾洒进来,照亮了昏暗的大殿,但已经沦为人奴的百名修士心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陈渊将两名妖将召入殿中,让其将殿中众人安置下来,但留下了十几名修士。
两名妖将都有些疑惑,只是给人奴种下神魂禁制,这等事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为何大帅还要关上殿门?
但他们也只敢在心中嘀咕,不敢有丝毫质疑,当即领命而去。
这些人中,有不少刚才在广场之上,开口辱骂过两名妖将。
他们现在已经沦为人奴,不得陈渊允准,两名妖将也不敢擅动。
但那铁鬃妖将的眼神极为不善,离开大殿之后,这些人应该免不了要吃一番皮肉之苦。
陈渊对此心知肚明,但并没有出言阻止,只是在两名妖帅带领众人离开之后,又关上了殿门,布下了一层神识屏障。
依旧留在殿中的十几名修士,神情更加疑惑。
直到此刻,他们才能开口说话。
那名年轻修士眉头紧皱,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何这妖火烧了一阵,就停下了?”
“速速将我烧死,我绝不会沦为人奴,为你这妖孽效力!”(本章完)